周圍一衆清元觀的内門弟子們也完全懵了。
這位小爺,已經橫掃了整個清元觀,把整個清元觀都踩在了腳下,卻是還要....
這...真的是要對清元觀斬草除根嗎?
白知水看向周離的眼神中,忽然....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他這麽做,都是爲了她嗎....
馬峰山和嚴夫人卻是驚恐莫名。
據傳說,清元觀的這位掌門大人,那可是一個....近似傳說般的人物啊。
這位小爺,此時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卻...
“黃海周離,前來拜會清元觀掌門閣下!閣下到現在還不現身,莫非~~~,是想讓我找上門去?”
這時,周離又聚足中氣,呼喝一遍。言語中,甚至帶上了些許調侃的意味,目光徑自看向身後不遠處雲霧缭繞的山峰之間。
沉寂。
四周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周離的嘴角邊,不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之前的消息似乎并沒有錯,這位掌門閣下,似乎正在閉關的最緊要關頭呢...
片刻,周離的大手忽然往前一抓。
嘩啦。
登時,巨大的寶殿前,那塊散發着神聖威嚴的恢弘牌匾,徑自出現在了周離的手中。
然後,被周離随意丢在地上,一腳踩在了腳下!
嘩!
短暫的驚恐喧嘩,然後,滿場皆寂。
剛剛被小火蛇裹挾到這邊來的劉大管事,一看清眼前的狀況,本就已經濕了的褲子,再次忍不住,又是一股騷腥的熱流湧出來...
這位小爺,這是要....把這天都捅個窟窿嗎?
“還不出來?”
周離淡淡一笑:“閣下這做縮頭烏龜的本事,還真是華國一流,不,是世界一流呐。佩服佩服。”
說着,周離大腳一發力。
咔嚓嚓!
登時,上書‘清元觀’三個大字的金色牌匾,登時化爲了一片魇粉粉末。
但周離明顯還不算完,大手猛的又往前一抓。
咔嚓。
又是一聲巨響,不遠處大殿前方的一跟一人粗有餘的支撐柱,徑自被周離撕裂,上方的瓦片、塵埃,一時嘩啦嘩啦往下摔落。
周圍,清元觀的一衆弟子們,簡直都恨不得把頭埋在地下了。
若是清元觀列祖列宗有靈,看到他們這幫不肖子孫,這....
可眼前這少年,連二師叔祖他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活活斬殺,他們這些小蝼蟻,又能做些什麽呢...
“還不出來?”
“呵呵。很好!既然閣下不肯現身,那~~,我就把你們這清元觀拆了吧!”
說着,周離大手接連抓幾下。
前方大殿頓時‘轟隆隆’一片,數根巨大恢弘的支撐柱,直接化成了魇粉塵埃。
原本氣勢恢宏、軒昂氣派的寶殿,已經明顯出現了傾斜症狀,看的周圍衆人簡直是膽戰心驚。
這寶殿就算再牢固,可...也經不起這位小爺這麽折騰呐...
眼見周離大手又要抓去,把整個寶殿都抓碎。
這時。
‘轟!’
不遠處雲霧缭繞的一座山峰上,忽然發出一陣轟響,一股磅礴的威勢,從其中沖天而起!
然後,‘踏踏踏’,空氣中劃過一陣略顯刺耳的破空聲響。
一個面貌英俊威武、身材高大不阿,身穿一身鑲金道袍的中年男子,破空而來,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盯向了周離的眼睛!
正是清元觀掌門、清元七子之首玄真道人!
“閣下!我清元觀到底與你有何間隙?你竟要下此毒手?難道~,你就不怕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嗎?”
玄真道人高居空中,看着不遠處就要倒塌的寶殿,又看向周離,冷冽磅礴的氣勢,真正大成宗師後期的威嚴,盡顯無餘!
周離卻絲毫不虛,淡淡一笑:“玄真道人閣下,這世間,肯定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具體是什麽情況,你~~,問下你這位徒孫便可知。”
說着,周離一擺手。
這條已經近乎實質化的小火蛇,徑自将劉大管事帶到了近前。
“掌門師叔,掌門師叔,這裏面,這裏面都是誤會啊...”
劉大管事此時哪還有之前在拍賣會上的張狂?就像隻白胖的大頭蟲,拼命對玄真道人磕頭,急急解釋,想要撇清自己的責任。
但玄真道人何等精明?
就算這劉大管事不住岔開話題,他又如何能不明白其中貓膩?眼神驟然陰郁下來。
但劉大管事畢竟是爲他去辦事,在此時這種時候,他也不好直接拿這劉胖子問罪,寒了本就已經淩亂不堪的人心。
陰郁的盯着周離的眼睛道:“閣下,即便這其中有誤會,你~~~,非要用這種手段來解決?還有,之前,你在龍頭峰逆鱗,斬殺我四師弟,又該如何解釋?”
周離哈哈大笑:“玄真道人閣下,之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那馬道人助纣爲虐,竟與王珏那纨绔子串通一氣,欺淩我女朋友!我豈能容他?”
“而你此時,竟然縱容門下弟子,巧取豪奪,搶了我朋友重金拍下的五百年何首烏,還将我的另一位朋友打成重傷!這筆賬,我焉能不來找閣下算清楚?”
玄真道人的臉上已經陰郁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負手而立,仙風道骨,直勾勾的盯着周離的眼睛:“那閣下以爲~~,此事當如何解決?”
“呵。”
周離飄然一笑:“很簡單!把這枚五百年何首烏完好無損的還給我朋友!然後,再賠償個千兒八百億,彌補我們幾方的損失!然後,再由閣下,昭告天下,擺酒賠罪,對我們幾方鄭重道歉!”
“......”
周離此言一出,本就安靜的場中,又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甚至連呼吸也都要停止了,就生怕在這種時候,觸到了眉頭。
而玄真道人更近乎是不可思議一般,看向周離的眼睛。
這小子,是在跟他說話嗎?
但片刻,他也反應過來,不由一陣冷笑:“閣下,你好大的胃口!那~~,你斬殺我二師弟諸人,毀我清元觀山門寶殿,這事情又該如何算?”
“呵。”
周離淡然一笑,金光寶劍已經操在了手中。
雖然這金光寶劍剛才在對陣那二師兄時,遭受到了不少的創傷,靈氣已經遠不如巅峰時濃郁,需要周離重新凝練,但外在的氣場,卻并沒有太多示弱,便是玄真道人一時也很難察覺!
“玄真道人閣下!既是如此,那~~,咱們便憑手中劍見分曉吧!”
“你--------”
玄真道人一時簡直怒火攻心!
但片刻,他卻冷哼一聲,強自沉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冷聲道:“閣下,你真得是要對我清元觀,不死不休了?”
他此時正處在突破巅峰宗師之境的最關鍵時期,外在威勢雖甚,卻就如同周離這金光寶劍一樣,此時隻徒有其表。
他此時其實很虛弱。
人的境界雖還保持在大成宗師後期,但實際的能量,不過隻是大成宗師初期,就算比之前那位二師兄強,也絕強不了多少,而且,很難動用太多内力。
否則,他又哪會容許周離區區一個内勁巅峰,在清元觀如此放肆?
之前,周離從闖進清元觀的山門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周離的存在。
他雖然沒有真正的神識,但神魂之力已經有所覺醒,可以通過閉關地宮裏的影像,清晰的察覺外圍所有一切!
他此時肯定不想與周離真正動手。
如果在他未閉關前的巅峰狀态,斬殺眼前這個卑賤的小子,不過如殺一狗爾!或是等他閉關之後,成功突破到巅峰宗師,斬殺眼前的周離,那更是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但此時~,眼前這小子,竟然生生斬殺了他的那幾位師弟,顯然不是那麽好對付。
他如果想斬殺眼前的周離,那便隻能強行提升境界。
可若這般,他這段時間,辛苦閉關修煉的成果,不僅要付之東流,甚至還會對身體造成更大的創傷。
“哈哈!”
周離哈哈一笑:“玄真道人閣下,事已至此,咱們多說無益,就憑手中劍來說話吧!”
話音未落,周離手中金芒閃動,陡然一劍,直刺向玄真道人的胸口!
周離之所以在這裏墨迹這麽一會兒,把玄真道人逼出來,而不是主動去找他,一方面,剛才的惡戰,周離也需要時間來恢複一下,另一方面,周離也需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玄真道人的真實狀态。
畢竟,口說無憑,眼見爲實。
玄真道人畢竟一位大成宗師,而且是一位準巅峰宗師,周離又豈會在這方面有所怠慢?
而此時,即便玄真道人這厮隐藏的很好,不僅保持着境界,還保持着體内看似雄渾蓬勃内勁的外放,卻又怎可能逃的過周離的離火仙瞳?
趁你病,要你命!
已經是不死不休之局,周離又豈會放過這等機會,不斬草除根,給自己留下禍患?
“你------”
玄真道人一時面色大變,哪想到,眼前這個卑賤的小雜碎,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以區區内勁巅峰之境,竟然敢突兀的對他這巅峰宗師出手!
他猛的一伸手,就想直接把周離這金光寶劍捏碎。
可就在出手的一瞬間,他忽然反應過來。
這個卑賤的小雜碎,耗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不惜把老祖宗傳下來的寶殿都拆了,不就是爲的這一刻,壞他的道心嗎?
“好歹毒的小雜碎!”
玄真道人心中狠狠啐一口,卻并不想直面周離的威勢,身形一下模糊,迅速在空中退後幾十步之外,避過了周離的金光寶劍,冷冽道:“閣下,我已經如此忍讓,你還要執迷不悟,與整個天下人爲敵嗎?”
“呵呵。”
周離一時也不得不佩服這玄真道人的演技了。
這哥們,要是不在這裏修道,到了世俗間演戲,那絕對也是影帝的有力競争者!
但周離又豈會跟他墨迹?
“少廢話!今日,你不拿出誠意道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話音未落,周離反手一劍,一擊挑刺,徑自刺向了玄真道人的腹心!
但即便是玄真道人也沒有發現,就在這細微的一瞬間,空氣中忽然閃過‘嗡’一聲熟悉的低鳴。
“豎子!”
“你欺人太甚!”
玄真道人簡直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出手,将眼前的周離碾爲魇粉!
就這種力道的劍法,還想傷及他玄真道人?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玄真道人一時真想不明白,之前時,周離到底是怎麽殺掉的他的幾位師弟!
主要是周離有《龍象煉獄經》的支撐,神魂之力龐大,小落葉極爲隐蔽,饒是這玄真道人有影像輔助,但不在近前,沒有感受到小落葉的氣息,他也很難察覺到其中異常!
不到神境,沒有神識,他就永遠也不能體會神魂之力的強大!
玄真道人飄飄然躲過周離這一記挑刺,剛想繼續開始他的龐大演技,塑造他名門正派的高大形象!
這時,空氣中忽然‘嗡’一聲破空聲劃過。
玄真道人的瞳孔不由猛然放大,還想要躲避,卻忽然發現,一絲帶着濃郁可怖死亡威脅的氣息,徑自飛向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