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一個女人居然要來打仗?!”一個皮膚黝黑的士兵憤然地将手中剛剛脫下來的衣服狠狠砸在地上。
其他士兵的表情與這個士兵的表情也差不多,很是不屑的樣子:“老子心裏也不爽!聽說這個女人是什麽……攝政王?哼,我們墨國居然讓一個女人來當攝政王,還真是笑話了!”
角落裏一個瘦弱的士兵怯怯地說:“這個……這個攝政王雖然是個女人……但是……但是好像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
他是才進軍隊的新兵,和這些常年呆在軍營中,對外界消息知曉不多的老兵不一樣,他是真切地聽到過那些關于攝政王殿下的傳聞的,也親身體會過攝政王宮長月所進行的一系列舉措對她們老百姓帶來的巨大好處,所以他的心裏,無論如何也是不想聽到這些人輕蔑攝政王殿下的。
于是,他鼓足勇氣,還是開口反駁了這些老兵的話。
話音一落,他當即受到了一衆士兵的怒目相視。
一個老兵忍不住諷刺道:“嘿!你是不是與那女人有個什麽,才……這般幫她說話啊!哈哈哈!”
他的話當即得到了許多人的應和,營帳裏面頓時傳來一陣陣哄笑聲。
那新兵滿臉憋得通紅,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這樣的士兵營帳,不是一個兩個,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對宮長月要接手戰争指揮權,感到十分的不滿,還在私底下說,要給那個女人如何如何難堪,讓她灰溜溜地滾回皇宮當她的攝政王去。
這樣的話,全部被監守整個軍營的宮長月的宸樓屬下聽在了耳裏,然後如數轉達給了宮長月。
宮長月倒也不惱:“一個個的打了敗仗,精力還不錯嘛。”她漫不經心地說着,手下揮毫的動作一點沒有停滞。
等到一幅畫作完成,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将手中的毛筆輕輕放下。
此時,恰恰聽到外面人通報的聲音:“殿下,林易将軍求見。”
“進來。”宮長月眼也不擡地說道。
林易跨進書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宮長月已經坐在圓桌旁,優哉遊哉地倒茶自飲。
“哎。”林易低低歎了口氣,走了幾步,在宮長月面前行了一禮,“見過攝政王殿下。”
宮長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林易身上:“有什麽事嗎?”
林易本來覺得有些難以啓齒,可是一想到軍中四處散播的流言,還是咬咬牙開口道:“臣近幾日在軍中聽了一些謠言。”
“哦,是不是關于本王要接掌軍隊的?”
林易有些訝異:“您已經知道了?”按照這位的性子,居然在知道之後,還沒有勃然大怒,而是靜心靜氣地坐在這裏喝茶?
不管怎麽樣,林易都開口勸道:“殿下,攻打孟軍的行動很快就要展開了,如果下面的那些士兵還是不服您,恐怕不利于軍令的實施啊!微臣鬥膽請殿下迅速在軍中立威!”
“立威?”宮長月眯起眼睛,“本王也正有此意。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她說着,拂袖站起身來,擡腳朝外走去。
而軍中所有士兵,無論是在訓練還是在休息的,通通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就連負責做飯的炊事兵,都被喊道了最寬大的操練場,黑壓壓地站了一片。
他們全部終于集合完了的時候,卻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而他們站到這操練場上的時候,卻看到了那據說是攝政王宮長月那個女人親兵的龍鷹部隊,一個個穿着銀色的盔甲,表情肅然,眼神中帶着一股子殺氣,整整齊齊地守候在高台旁邊和操練場周圍。
僅僅就是憑借着這股氣勢,龍鷹的士兵們,就震撼了整個軍營。
他們之前還在私底下嘲笑,這勞什子龍鷹,是被一個女人帶出來的,不知道也是不是一個個跟個娘們兒似的。
不過因爲龍鷹的人非常有紀律,平常一般不會到處亂走,休息的地方也是與其他的士兵分開了的,而他們每日的訓練也是由作爲領導者的将軍阿辛帶領着到遠處的山上進行的。
以至于,一直到了現在,軍中的其他士兵,都還沒有見過龍鷹士兵的廬山真面目,也難怪他們會萬般猜測了。
現在真正見到了龍鷹,他們心底的猜測和嘲笑,變得如此蒼白和可笑。
他們的優秀和鐵血,讓這些士兵忍不住羞愧!
而也因爲有這些龍鷹士兵的存在,其他士兵也忍不住站直了身子,褪去了以往的那種懶散的氣勢。
而高台上面,宮長月就站在那裏。
她的身邊,還有龍鷹首領阿辛,以及林易。
林易看到龍鷹這些士兵的時候,也稍稍松了口氣——
他的選擇,果然是正确的!
宮長月今日的衣服,算不上多華麗,一身玄色的勁裝,黑發高高束起,修長柔軟的四肢,帶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美感,而她那張精緻美麗的臉,此時也透露出了十足的霸道和英氣,淡淡的煞氣在黑曜石般璀璨深沉的眼中流轉,令人不敢逼視。
“半個時辰,你們的速度還不錯。”宮長月面無表情地說道。
一衆士兵當然不會以爲她是在誇獎自己這些人,隻是反諷罷了。
一些人面露不滿,隻不過還是不敢表露出來罷了。
宮長月向前跨了幾步,走到台前,俯視着衆人,冷冷說道:“你們這群廢物。”
一衆士兵當即怒了。
不少脾氣暴躁的士兵當場跳了起來,更是有人冷冷諷刺道:“哼!攝政王殿下!在您坐在皇宮中美酒佳肴,錦衣玉食的時候,就是我們這些廢物,保衛了國家!”
“說得好!”
“沒錯!”衆士兵紛紛應和。
宮長月目光沉穩:“哦,那本王還應該稱呼你們爲墨國的英雄咯?”
操練場突然安靜下來。
宮長月繼續說:“如果你們真的保衛了國家,那爲什麽還會丢掉兩座城池,讓我們的子民,和我們的财富,淪爲那敵人的戰利品?”
她的聲音越來越淩厲,那冰冷的眼神也好似吞吐着寒氣一般,而她淩厲的目光就像是冰刀子一般。
所有的士兵都沉默不語。
“你們不是做不到,隻是沒有盡力去做而已。”宮長月冷然道。
突然,她話鋒一轉:“今日,本王便在這裏擺下擂台,你們任何人,都可以前來挑戰本王!若是本王赢了,你們就要服從本王的一切命令。”
宮長月的至理名言——要想打敗一個人,那就要從他最擅長的地方打敗他!
宮長月也不願耍什麽心眼兒了,對于這些士兵,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實力上讓他們徹底折服!
“如果殿下您輸了呢!”有人懷揣惡意地問道。
宮長月眸色一沉:“赢本王的人,連升三級,俸祿翻三倍,而本王輸了,也會在這場戰役中,徹底閉嘴!”
“好!”
不管宮長月赢沒赢,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幹脆利落,和這種光明正大擺下擂台的方式,赢得了很多士兵的好感!
不過,還是有人認爲,她不過是在作秀罷了,心裏很是不屑的。
“好,我就第一個上來!”一個士兵,從人群中大步走了出來,步履沉穩地走上了台子。
此時阿辛和林易已經走了下去,對宮長月的決定,他們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于是,台上便隻剩下宮長月和剛才上來的那個士兵。
“哎,不是秦陽嗎?”
“對哎,嘿嘿,這下那位攝政王殿下有得好看咯。”
宮長月耳朵動了動,将剛才下面那些人的竊竊私語聽在了耳裏——看來,這個士兵,似乎還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隻見她對面的那個皮膚黝黑,長相平凡的士兵抱拳,不卑不亢道:“小人名爲秦陽。”
“嗯,秦陽,說說你要比的。”
“射箭。”秦陽說着,擡了擡下巴,眼中也閃動着異樣的光彩。
很明顯,射箭就是他最擅長的地方,所以他才會在說起射箭的時候,有着如此的自信。
事實也的确如此,秦陽正是軍隊中數一數二的神箭手,他的技術,号稱百步穿楊也不爲過,所以其他的士兵都認識他,聽過他的威名。
“好。”宮長月一口答應下來。
靶子和弓箭很快就準備好了。
在宮長月的示意下,兩人的弓箭并沒有什麽區别,都是最簡單的木制弓箭,并沒有因爲宮長月的身份,而給她特制的好弓。
不過,也正是要這種簡單的木制弓箭,才最能夠表現出宮長月與這秦陽的真實水平。
作爲裁判的林易簡單地說了一下規則——也就是每人三支箭,以射中靶心的次數和距離作爲比較的根據。
秦陽率先說道:“小人身份卑微,但畢竟是一介男子,所以還是殿下先請吧。”
宮長月斷然拒絕:“不,還是你先,三支箭一起射了吧。”
秦陽一愣,卻沒有繼續拒絕,畢竟自己與對面這位的身份差距在這裏,是不可能随便反駁她的話的,便應下:“好。”
他說着,抓起身前的木弓,一手握緊,而另一隻手,将三支箭一同抓起,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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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有點晚哈,十二點以前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