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來都未曾吃飽過飯,他們本來就有些精力不足,之前還有一點可以搶得糧草的希望,現在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一個個自然低落不已,哪還有什麽心思打下去?
這些俘虜占了孟軍此番前來的三支隊伍總人數的一半之多,而這些人通通被押到了宮長月在山谷外面不遠處暫時紮營的地方。
“殿下,請問這些人,該如何處置?”帶領了此次行動的副将走到宮長月面前問道。
“以往是怎麽處置的。”宮長月慢慢朝前走着,目光在那些擁擠在空地上,滿臉都是仇恨表情的孟國俘虜臉上掃過,淡淡問道。
“殺掉,或者是當成籌碼與敵國談判。”那副将說着,也皺起了眉頭,“末将覺得孟國可能不大會接受這個談判,以往他們都是以不能以一小部分人的性命而犧牲大部分人和百姓的利益這個原因,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要求,而孟國的軍人們都是從小樹立要爲國捐軀的思想,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抵觸。”
“真聰明啊。”宮長月嗤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滿是諷刺。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正好站在那些孟國的俘虜面前。而且她的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可以說站在前面的好一部分孟國戰俘都聽到了。
宮長月正準備擡腳朝前走的時候,突然眼神淩厲起來,猛然将腳縮回,退了一步。
“唾!”一灘口水頓時落在她剛才準備下腳的地方。
跟在宮長月身後的副将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眼尖看到地上的口水時,勃然大怒,怒視着那個一臉不屑的孟國中戰俘,厲聲喝道:“大膽!找死嗎?!”
他也是龍鷹的成員之一,是之前被挑選出來的精英,後來因爲表現突出,被提拔爲副将。他很清楚自己這些人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裏面,得到極大的提升,一個個都好似煥然一新一般,完全都是這位攝政王殿下的功勞。
他們這些人,以前有許多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有能力,有理想,有追求,卻沒有一個優秀的背景讓他們去奮鬥,隻有埋沒在沙中沉寂。
最後殿下将他們這些砂礫中的黃金通通找了出來,讓他們綻放出了屬于自己的光芒。
而他們,也就像是埋沒多年的千裏馬,終于被伯樂找了出來,那種知遇之恩,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所以這也讓他們心中對宮長月的感激,到達了一個極點。
随後,宮長月對他們的一系列訓練,也讓他們見識到了攝政王殿下的強大和自身魅力,就算她是個女人,也是一個讓他們所有人都甘願臣服的女人!
現在,這個卑賤的戰俘居然敢對他們心中的神祗不敬,他豈能夠不怒?
那人卻對這個副将的怒火并不感到害怕,而是輕輕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瞪着宮長月:“你!不要随便侮辱我們孟國!你還不配!”
宮長月并未被他激怒,而是微微揚眉,然後擡腳走到他的面前。
她眯着眼睛看向他,輕聲問道:“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對本王說話?”
“就憑我是孟國的一名光榮士兵!”他說着,語氣中滿是自豪,好似自己身爲孟國的一個士兵,是一個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哦……你是嗎?”宮長月輕輕哼了一聲,“在戰場上丢了兵器,向敵人投降的士兵,恐怕,沒有哪個國家會以他們爲驕傲吧。”
那戰俘頓時憋紅了臉:“你……!”
宮長月退後一步,拔高聲音:“你們若真是以你們的國家而自豪,那爲何還要丢掉兵器投降,而不是戰到最後一刻呢?你們現在所謂的驕傲,讓本王覺得很……廉價。”
最後兩個字她咬詞格外的重,仿佛一把利劍刺進了這些戰俘每一個人的心裏。
他們本就對自己的投降忐忑不安,現在一激,心中更是羞愧不已。
而最開始開口的那個戰俘,竟然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就想要朝着距離自己很近的宮長月沖去!
“噗嗤!”鮮血四溢。
那戰俘倒在地上,身上衣衫褴褛,他睜大眼睛,死不瞑目。鮮血在他的身下滿溢開來,浸入沙地中,留下深深的殷紅的血迹。
宮長月撣了撣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目光掃過腳下那死不瞑目的屍體,冷聲道:“沒有人可以冒犯本王之後,留下一命。”
她轉身就準備離開,剛剛走出幾步,就突然停下身來,回頭吩咐道——
“好好看管這些戰俘,他們将會成爲我們墨國開墾荒地的苦力,而那個人,就丢在那裏好了,讓他的眼睛好好看看自己的同伴。”
她說完後離開,那些戰俘卻覺得死去的同伴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恐怖了。
而這些戰俘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未來的命運,已經在短短幾句話間,就被宮長月所決定了。
墨國開墾荒地的苦力。
墨國地廣人稀,很多地方都沒有得到開發,而這些戰俘,将會成爲那些地方的第一批墾荒者,而那些荒地的價值,也會在宮長月的手中,被挖掘出來。
在宮長月看來,無論是殺掉還是當成什麽籌碼,都太可惜了,還不如成爲苦力算了。
這些人都是軍人,從一進入軍隊開始就受到愛國的洗腦教育,根本就不是普通百信那般可以點化的,所以宮長月也沒有必要要如何優待俘虜,在她看來什麽簽署的條例都是假象。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戰俘的精神脊梁打斷,碾成碎末,讓他們失去一切。
也許很殘忍。
但,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嗎?
而這偶爾的靈光一閃也讓她有了決定,接下來很快就吩咐下去,在以後的戰鬥中,盡量俘虜敵軍,将那些人通通變成墨國的戰俘,成爲墨國開荒的苦力!
随後的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确的。
雖然後世很多的曆史學家和學者都覺得這位權勢滔天、翻手雲覆手雨的大墨王朝攝政王的手段太過于血腥殘忍,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因爲這些苦力的存在,才讓整個大墨王朝的經濟飛速發展,達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
盛世繁榮,皆因爲她而存在。
在原地休息了一天之後,宮長月帶領着浩浩蕩蕩的援軍,以及糧草押送軍,快速前往墨軍紮營處。
王賀的事情已經被她說了出來,糧草押送軍她也決定親自接手,反正也沒有多長的距離了。
而派出去的士兵們中了圈套,全軍覆沒的消息也很快傳回了孟國軍營。
“該死!”劉銘惡狠狠地猛拍桌子,那眼神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剝了一般,“攝政王宮長月……”
他咬牙切齒地念叨着這次他手下全軍覆沒的元兇,好似她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将軍,抱歉。”劉銘的心腹屬下愧疚地抱拳。
劉銘雖然此時都快氣紅了眼,但基本的是非他還是辨别清楚了的,所以也沒有牽涉這個無辜的屬下,他擺擺手,道:“不用,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是那墨國攝政王設下的圈套而已。”
他說着,眼中又開始彌漫起恨意和怒意,他狠狠一拳捶在桌上——
“總有一天,本将軍會找回來的!宮長月!”
不過,孟軍現在也有更大的難題——糧草。
劉銘恨恨地咬牙:“沒辦法了,隻有這麽做!”
在他這邊将宮長月恨得牙癢癢的時候,宮長月已經趕到了墨軍駐紮的小城中。
一開始墨軍的人隻以爲是糧草押送軍,可後來才發現那顯眼的軍旗,上面一個赫然的“宮”字。
“将軍!是攝政王殿下的援軍和糧草押送軍一起到了!”士兵迅速向林易通報。
緊張了好幾天的林易終于松了口氣——糧草抵達的時間比預想的要晚幾天,雖然這也是在常理之中,可林易還是無法不去聯想是不是糧草中途出了什麽問題,心裏難免有些忐忑,而現在糧草到了,他自然也就安心了。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宮長月的抵達。
“殿下到了?快,出去!”他連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之後就是一系列的糧草交接工作,林易看到這批充足的糧草,心裏欣慰不已:“哎,總算是踏實了。”
宮長月看了一會兒交接工作的進行,對身邊的林易突然沉聲說道:“接下來,戰鬥指揮權,交予本王。”
她說得很沉靜很淡然,可談論的卻是軍隊指揮權這樣的大事!
林易一愣,并未思量太久,便回答道:“好。”
按照宮長月的權力,的确是可以做出改動指揮權這樣的事情的,但是林易作爲軍隊的真正掌權者,是完全有資本向宮長月抗議的。
可是,他現在卻說,好。
宮長月并未對他的反應感到訝異,隻是很随意地問了一句:“這麽容易就放手了?”
林易定定看着宮長月,堅定道——
“殿下,臣信任您。”
宮長月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動,然後轉身離開。
不過,林易也許覺得,按照宮長月的能力,接手軍隊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他卻忽略了,那些士兵,是有着自己看法的。
當日宮長月并未避諱其他人,所以有好幾個士兵都聽到了她的話,而這件事情,也極快地在軍營中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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