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孟國的天氣和墨國的确是有些不一樣,這些時日墨國都在下雪,可孟國這裏卻氣候适宜,根本不像是冬天,連那些植物都生長得好好的,一片綠色,真是生機盎然得很。
宮長月用過早膳,便隻帶了流沁,向着這禦花園走去。
孟國都城的景色的确是美,特别是花園中的奇景,名貴花卉,假山流水,讓人恍然置身于畫中一般。
宮長月不緊不慢地順着小路走來,欣賞着周圍的風景,面上一片平靜。
卻沒想到,她剛剛走過一個拐角,就撞上了另外幾個人,爲首的,赫然就是靳國鎮北王遲北城,還有他的妹妹安樂郡主遲律兒。
遲北城看到宮長月出現的時候,腳下頓時一滞,停留在了原地,他身後的人也匆忙停了下來。
遲律兒一臉不解:“哥,怎麽了?”她剛才都顧着去欣賞周圍的美景去了,完全沒有看到宮長月。
待她現在轉過頭來,看到宮長月朝着這邊走來的時候,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是……是公子钰!”遲律兒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昨日在晚宴上見了她的時候,心中就驚訝得很,恨不得立刻就沖過去向宮長月問個究竟。不過一旁的遲北城卻将她拉住了,不允許她去問宮長月。本來過了一晚,按照遲律兒的個性都已經忘記了,可現在又再次遇到,昨晚的震撼,便再次浮現了出來。
她心中一激動,擡腳就向宮長月的方向沖。
可這一次,她還是被她的哥哥遲北城給拉住了。
“哥?”遲律兒疑惑地回過頭來看着遲北城
遲北城沒有說話,目光也是一直落在不遠處的宮長月身上。
宮長月走到離遲北城幾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有事?”宮長月雖然早就發現了這幾個人的氣息,但一開始隻是想着也許隻是随意在這禦花園中遇見了而已,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裏停了下來,便開口問了一句。
遲北城神色微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是……公子钰?”他的語氣聽來似乎很平靜,但實際上卻壓抑着滔天巨浪般的情緒。
他的目光緊緊落在宮長月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宮長月從現在開始已經沒有想要隐瞞自己的這個身份了,所以此時也沒有多說,直接“嗯”了一聲。
宮長月的直接承認,卻是讓遲北城有些無所适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頗爲虛假的笑容:“沒有想到,堂堂天下第一公子钰,宸樓之主,竟然會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墨國攝政王殿下!”
這一句話,好似從他的喉嚨中憋出來的一樣。
宮長月神色平靜地看着遲北城:“然後呢?”
遲北城皺着眉頭,一口氣頓時憋在喉嚨口,然後猛然歎氣。
“回見。”宮長月極爲冷淡地朝着遲北城颔首,然後繞過他,朝前走去。
遲北城側過身子,看着宮長月離去的背影,眼中恍若掀起了滔天巨浪,複雜情緒百般呈現。
良久之後,他才回過頭來,低聲說:“走吧。”
他也帶着一行人徑直離去,卻沒有想到,在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後面,一個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赫然就是辰南派掌門童文生!
“什麽,墨國攝政王竟然會是宸樓的那個公子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聽到了這樣的事實!
本來是一早就來禦花園中打坐修煉的童文生,赫然聽了這麽一件事,也沒有繼續練功的欲望了,匆匆趕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剛剛走到花廳,就看見他的小弟子在那裏焦急地走來走去。
“你站在這裏幹什麽!”童文生看着小弟子,頓時皺起眉頭,淩厲地瞪着他。
此人被童文生這麽一吼,習慣性地縮了縮腦袋:“沒……沒有!”
“沒有什麽?”童文生不耐煩地又對他吼了一句。
“不……不是的師傅……”他總是被童文生罵,現在都有些害怕了。不過他轉而想起自己想要跟師傅說的事情,連忙收斂了這害怕,急急忙忙道,“其實弟子昨晚發現了一點事情!”
“什麽事情?”童文生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檀木椅前坐下,抓起旁邊的那碗茶,就一口灌到嘴中。
他的弟子十分躊躇地走到他面前,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其實弟子發現,昨晚那個墨國的攝政王,好似……有點像道宗的新任宗主……哦不!不是!不是有點像!是真的非常像!”
他一邊說着,一邊想着昨日晚宴上見到的那人時的情形,又肯定地點點頭。
“什麽!”童文生一拍桌子,面色大驚。他低頭又仔細想了一會兒,回想着宮長月的容貌,和之前上道宗的時候,見到的那位道宗新宗主的模樣,又有些不确定,“你說的是真的?”
他的小弟子湊上去,又肯定地點點頭:“弟子确定的!要知道那日弟子見到那道宗宗主的時候,可是真的驚呆了的!那宗主雖說是一個男子,可真的比女子長得還漂亮……哦對了,如果那道宗宗主真的就是那墨國攝政王的話,也就真的是女子了嘿……”
他一邊說着,一邊浮想聯翩。
而童文生則因爲他的話,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剛剛便在禦花園聽到消息,得知原來那墨國攝政王就是江湖上的公子钰,宸樓的主人。現在,卻驚聞原來這墨國攝政王可能不僅僅是公子钰,還有可能是道宗宗主!
這三個身份竟然極有可能是一個人!童文生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他眯眼想了一會兒,卻又覺得很是不耐煩,便睜眼沖站在一旁站着的小弟子吼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他的小弟子縮了縮腦袋,一臉郁悶:“師傅您昨晚回來就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弟子哪裏敢上前來給您說啊,要是觸怒了您,您還不罵死我啊……”他的話,最後在童文生的怒目注視下,消失在了喉嚨中。
“好了,你不要說了!下去吧!”童文生擺擺手,示意他快點離開。
他的小弟子自然巴不得快點離開了,他早就看出來師傅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站在這裏遲早也會挨罵,還不如快點走了算了。
他匆匆離開之後,花廳中便隻剩下童文生一個人。
“攝政王宮長月……公子钰……道宗宗主……”他擡起眼睛,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下午的三國交流會也随之到來了。
宮長月的打扮并沒有十分刻意,穿着打扮就像平常一樣,不過即使是這樣,她看起來也是足夠的驚豔耀眼。
這個三國交流會是在皇城外面的皇家獵場裏面舉行的。
這個皇家獵場乃是世間最大的一個獵場,孟國人民本來就骁勇善戰,擅長騎射,對打獵也非常的喜歡,就算現在居住在繁華的城市中,皇族也專門規劃出了一處好地方,作爲皇族專用的獵場。
不過這裏一開始倒是作爲孟國皇族鍛煉騎射的地方,可到了後來,卻不過成爲了貴族們附庸風雅的地方,早就失去了當初的意義。而這個皇家獵場中的獵物,也因爲多年的圈養,而失去了當初的野性。
這裏早就布置好了一頂頂帳篷,而來這裏的人,不僅僅有宮長月與遲北城這兩方來自墨國和靳國的人馬,最多的還有孟國的大臣貴族們。
衆人紛紛聚集在這裏,也不知道真是爲了什麽所謂的交流,還是爲了……别的什麽目的。
“墨國攝政王殿下到——”
車攆停了下來,薄紗被宮女掀開,宮長月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踏在跪在地上的太監背上,宮長月不緊不慢地走了下來,一身玄色的廣袖曲裾深衣,衣邊勾勒着深紅色的縷金花紋,衣袍上也有着雲錦圖騰的花紋。
宮長月的手指輕輕撫過衣袖上的褶皺,然後面無表情地朝着前方走去。
剛剛走出幾步遠,就遇上了遲北城一行人。
宮長月擡眼看了他一下,隻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又見面了。”比起上午來,此時遲北城的表情已經要平靜許多了。
“嗯。”宮長月沒有任何反應。
“那……走吧。”遲北城道。
宮長月沒有開口,隻是擡腳朝前走去。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大帳前面,也終于見到了孟帝。
孟國見到宮長月與遲北城并肩走來的時候,先是一愣,也就很快回過神來:“兩位貴客,如何走到一起了?”
遲北城對孟帝抱了抱拳,笑着解釋:“其實本王之前與攝政王殿下有過一面之緣,如今相見,也算是故人了。”
“故人嗎?”孟帝哈哈大笑,隻是這笑容怎麽看,都不大舒暢,“看來兩位的确是很有緣啊!”
遲北城笑而不語,而宮長月卻仍然沒有一點表情。
“兩位,請落座。”孟帝擡手。
宮長月與遲北城兩行人在下座首位上坐下。
而其他位置上,孟國的一些大臣們,也落座完畢了。比起昨天的晚宴來說,今日坐在這裏的孟國大臣們,要多得多了。而那些後妃們,則是并沒有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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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過了十二點,隻有明早才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