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就出了這片樹林,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個小鎮上。
樓漠白放下宮長月,讓她在外面等一會兒,自己則進去,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了一輛幹淨的馬車,車上也準備好了剛才他在一家小酒樓裏面要的飯菜。
“上來吧。”樓漠白将宮長月抱上了馬車,動作迅速,連宮長月都還未反應過來。
宮長月轉身撩起簾子,問:“車夫呢?”
樓漠白揚唇:“我來趕車。”
宮長月訝異地揚揚眉,卻沒有多說,便放下了簾子。
樓漠白從馬車上摸出一件黑不溜秋的披風,和一個十分普通的鬥笠,他将披風披在身上,再戴上鬥笠,鬥笠的帽檐稍稍往下壓,遮住了他的臉。
樓漠白輕輕一躍,坐在了馬夫的位置上,整個人縮在那裏,頓時變得毫不起眼。
他抓起馬鞭,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種老練的味道。
樓漠白一甩馬鞭,口中一喝,馬車也随之慢慢駛動。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還花費了一些時間,才終于回到了墨國都城。
宮長月也沒讓人來接,讓樓漠白駕着馬車直接到了皇城的側門,将代表宮長月身份的小牌子丢過去,這輛平凡無奇,大街上随處可見的馬車,便駛進了墨國皇宮。
已經到了皇宮,宮長月下了馬車也沒有讓樓漠白背了,這幾天她又恢複了一些,走路倒是不成問題了。
他們身上的衣服早就換了,雖說沒有一貫穿的那麽精緻華麗,倒也幹淨舒适。
宮長月回宮之後,直奔未央宮清雅閣,剛剛踏進去,就看到不久前才接到她回來消息的四大侍女匆匆趕來。
“主子!”四女齊齊喊道,一個個的眼睛都紅了。
明敏最直接,看到宮長月便哇哇大哭起來。
“好了,本王既然已經回來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了。”宮長月難得的放柔了語氣。
她已經讓宮女太監們準備好了浴池,便立馬好好沐浴了一番,才換了衣裳。若不是她體内嚴重的内傷,那她看起來也和以前沒什麽變化,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披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的時候,青晨與宮慕離都已經在外面了。
“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青晨騰地站了起來,撲到宮長月的身上。
宮慕離也從桌旁站起身來,有些羨慕地看着青晨的肆無忌憚,自己卻隻能挪到宮長月面前,保持着屬于帝王的涵養,微微一笑:“大皇姐,歡迎回來。”
宮長月颔首,“嗯”了一聲。
宮長月身爲攝政王,失蹤的消息自然不能傳出去,不然那些本就懷着不好心思的人,又該興風作浪了,而宮慕離,還沒有成長到能夠掌控這個國家的地步,最後造成的結果,隻會是墨國局面大亂。
因此,大臣都不知道宮長月之前險些失了命,當宮長月再次出現在早朝上的時候,衆臣也隻當宮長月是微服私訪完了,回來了。
宮長月在早朝上提起了,這次微服私訪出去所找到的這兩個礦,并且給衆臣大緻講了一些未來的發展計劃,說得朝堂上所有人是熱血沸騰,連坐在龍椅上的宮慕離,眼睛都是璀璨得可怕,好似藏匿着一頭獅子。
雖說大家各懷心思,但哪一個不想自己的國家發展得更加的強大,更何況還是在現在這種局面不穩定的情況下?
值得一提的是,宮長月回來到現在,竟然一直沒有見到宸耀。
一開始她隻是以爲宸耀貪玩,又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可連連幾天,宸耀都一直沒有出現,這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宸耀就算貪玩,也絕對不會消失超過兩天,現在卻足足有四天了。
宮長月便問了身邊這幾個侍女,她們表示也不知道。
而宮長月問到青晨的時候,青晨才有些遲鈍地拍了拍腦袋——
“啊!我都忘記跟你說了!那天宸耀拉着我一個勁兒地往前跑,半天就趕回了墨國皇宮,然後他就告訴我,他要離開。那時候他的眼裏閃着特别可怕的藍色光芒,頭發都飛起來了,他說自己太弱了,不能在這裏繼續呆下去。”青晨撇撇嘴,“然後我就再也沒看見他。”
宮長月沉吟了一會兒,聯想到那日血魔的事情,也明白讓宸耀離開,定是傷了他的心,也不知道他去什麽地方了,大概過段時間也就會回來了吧。
但是宮長月沒有想到,這個過段時間,卻是很久以後。
直到很久以後,她才再次遇見宸耀,而那時的宸耀,已經不是最初的單純的宸耀。
說到血魔,宮長月從一回來開始,便安排宸樓的人關注血魔的消息,大概是這血魔藏匿得太好,宸樓幾次安排的人都被他發現而失手,還險些丢了性命。
于是,宮長月便讓他們轉而将目标放在神醫谷的身上。
血魔的武功再強大,就算他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他也隻是一個人,如果他想要尋得宮長月與樓漠白的話,也隻有通過神醫谷廣大的人脈。
果不其然,神醫谷最近正在那日懸崖下面的河流,沿河尋找一男一女。
所幸慕青夜并不知道宮長月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墨國的攝政王,所以攝政王歸宮這個消息,并沒能夠引起他的注意,不然神醫谷方面早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也可以知道,宮長月與樓漠白定然沒死了。
神醫谷一直都沒有找到宮長月和樓漠白,正當慕青夜懷疑兩人的屍體恐怕便江魚分食了的時候,時間也一點一點流逝。
此番墨國新開科舉的殿試,也随之舉行。
而大殿之上,坐着的不僅僅是墨國的皇帝宮慕離,旁邊還在墨國的真正掌權者——攝政王,宮長月。
參加殿試的共有十人,因爲此次科舉題目的改革,所以這十人,都不再是以往的那種酸腐秀才,而是懷抱理想,有着真正能力的大才。
其中,竟然會有褚夏林。
宮長月一眼看過去,意外地看到褚夏林的時候,也忍不住挑眉。
褚夏林,倒是個可用的人才。
殿試結束後不久,結果便出來了,按照習慣在以往的殿中舉行了傳胪大典,而狀元,竟然會是褚夏林!
這倒不是宮長月故意這麽做的,而是褚夏林的談吐、觀點、眼光等,樣樣不俗,在這十人中,絕對是屬于拔尖的,而且還是那種真心讓人臣服的那種。
彼時,他穿了一身素雅的青色錦袍,頭戴玉冠,翩翩少年,字字珠玑,真是讓人迷花了眼,在随後的遊街上,更是有不知道多少待嫁少女,望着他的英姿,放聲尖叫,更是出現了一連十人,統統暈倒的局面。
墨國首次舉行的武舉也随之到來,這其中湧現了不少的人才,随着首次武舉的落幕,這些人才,也很快充實到了軍隊之中,相信不久之後,他們便可以成爲軍隊的中堅力量。
然後,宮長月便要進行一項很重要的事情——開天工處。
這次,她并未在早朝上與大臣們商量,直接就開始了規劃。她之前便在宸樓中聚集了一些發明好手,之前雖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可平時并未束縛他們做什麽,現在可就派上用上了。
天工處一開,立刻引起了很大的關注。
天工處其實是一個概括的總稱,其中有不同方向的劃分,還有一些沒被劃分的,正等待着未來的開拓。
現在天工處的主要研究方向有兩個,一個是弩箭的改良,還有一個,便是火藥。
目前的三國,仍然處于冷兵器時代,火藥一旦研制成功,那麽墨國将會在軍事上真正的戰無不勝!而這個世界,也将随之跨入熱兵器時代!
不過,宮長月目前隻提供了一分方子,這個世界還是有一些東西與宮長月以前的世界不一樣的,這份方子中的東西,有的需要尋找替代品,有的還未被發現,所以目前的火藥研制,還是不成熟的,而火藥的運用,也将會成爲一大難題。
接下來,宮長月開始了在各方面對墨國制度的調整,比如說對現任官員的考核,以及裁掉了軍隊中那些走後門無作爲的人。
不過這個改革還是有保留的,如果宮長月真的肆無忌憚地改革,那麽觸犯到大部分人的利益,她将會遭到群起而攻之,就算她擁有全天下最強大的宸樓,也無濟于事。
建設和發展一個國家,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這是一件需要很多人合作配合才能夠完成的事情,所以宮長月還是要有所忌憚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随着宮長月的改革,墨國的局面也随之越來越好。
而因爲她一直拿捏着各方勢力的底線,以一種巧妙的手段使各方勢力保持了一種平衡的局面,也讓所有人相安無事,靜靜接受着墨國的改變。
秋天很快就過去,冬天再次到來了。
墨國的冬天雖然寒冷,卻也是美麗的。
這是初冬的第一場雪,大雪覆蓋了整個都城,整座城池都變成了白色,看起來格外的晶瑩美麗,純白得不可思議。
而随着這一場雪到來的,是孟國的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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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要去三亞,所以這兩天有點忙,明天尤甚,從早到晚都安排好了,爲了不讓明天斷更,所以就三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