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宮長月特意派了這些人出去爲她調查宮裏一些人的事情,現在看來,是查出什麽特别的事情了。
宮長月側過身,對身邊站着的一臉疑惑的宮慕離說:“你回去繼續學習功課吧。”
宮慕離知道大皇姐現在有事情,雖然有些失落,但并沒有遲疑,向宮長月道了别之後,轉身就離開。
宮長月看到在自己面前跪下的人,淡淡道:“跟我來。”她繞過他,朝着清雅閣的方向走去。
那個男人随之起身,跟在宮長月的身後,很快就進了清雅閣。
宮長月讓流沁屏退了旁人,才在桌前坐了下來:“好了,說罷。”
這個人此時卻有些遲疑了,想到最近查到的那件事情,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宮長月提起桌上擺放着的剛剛泡好的熱茶,爲自己倒了一杯,但是當她端起茶杯,準備送到自己嘴邊的時候,都沒有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響起,不禁有些詫異地擡起頭。
“怎麽不說了?”宮長月看到這個人眼中的掙紮,皺着眉問道。
此人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宮長月的臉色,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屬下等人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與……”他頓了頓,再次看了看宮長月的臉色,才繼續說,“主子您的母後,已經逝去的瑞敏孝皇後有關。”
母後?瑞敏孝皇後?
宮長月手上的動作一僵,眼前一晃,恍然出現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溫柔的身影,在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這個女人,天天陪着自己,就算自己從未給她一個好臉色,甚至連話都不跟她說,她都沒有改變自己的态度,對自己的溫柔始終如一。
那時候她一直不懂,爲何這個女人即使是在自己這麽對待了她的情況下,都待自己如此之好。但是現在她明白了,原來那個女人對自己的感情,就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母愛。
不過宮長月很快就回過神來:“是什麽事情?”
那人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将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瑞敏孝皇後娘娘本來應該是逝于惡疾,但是屬下等人在這次的調查下,卻發現皇後娘娘的死因并不是簡單。皇後娘娘是死于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藥非常的罕見,在發作之後,表面上看起來也像是患病了一般。而當時給皇後娘娘會診的禦醫根本沒有聯想到中毒上這一點上,便也隻當皇後娘娘是身患惡疾。而皇後娘娘又是身份如此尊貴之人,死後便入棺,根本沒有仵作檢查過,才一直沒有發現這個秘密。屬下等人查到這件事情,也是因爲無意中找到了一個當初在皇後宮裏任職,現在已經出宮了的老宮女,無意之中發現了這件事情的蹊跷,順藤摸瓜查下去,才知道皇後娘娘乃是死于慢性毒藥。”
此人幹脆地一口氣說完,便迅速地低下頭,生怕對上主子那令人驚懼不已的怒火。
他低垂着頭,看不到宮長月是什麽表情,隻聽到“咔嚓”一聲,似乎是有什麽東西碎了。
主子發怒了!
他心中迅速冒出一個想法,頓時驚了一跳,哪裏還敢擡起頭來看宮長月此時是什麽表情,連忙将頭埋得更低。
而一旁的流沁,原本是垂手站在一邊的,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也驚了一下,迅速擡起頭來望了宮長月一眼,卻看到她此時的表情,竟然滿溢起一股濃濃的殺意,那雙黑色的眸子,如同幽深的星空,一眼望進去,卻看不到邊際。
此時,宮長月的聲音響起,如此平淡聽不到一絲感情起伏,隻是在這聲音下,仿佛有什麽東西蟄伏着,恐怖如斯:“繼續查,把下毒的人,找出來。”
宮長月一字一句說完,手上再次用力,本來就已經出現的裂紋的紫砂茶杯,直接湮滅成灰,從宮長月的指尖紛紛灑灑地滑落。
“是!”此人應了一聲,匆忙退下,根本不敢再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他隻覺得周圍的氣氛是如此的壓抑,讓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主子……”流沁看着宮長月,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喚道。
“流沁!”宮長月打斷了她的話,偏過頭,讓流沁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你先出去。”
流沁微微歎了口氣,最後也不敢逆了宮長月的意思,福了福身,然後出去了。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房内便隻留下宮長月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晦暗莫測。
宮長月一直待在房間中,直到第二天才出來。
此時,青晨也是剛剛到了這裏,宮長月一出房門,便看到長廊那頭站着的青晨,一臉燦爛的笑意,而陽光落在他锃亮锃亮的光頭上,格外醒目耀眼。
“姐!”青晨大聲喊道,隔得遠遠的便朝着宮長月使勁兒揮手。
原本臉上還有一些陰霾的宮長月,此時看到青晨的出現,也忍不住放松了表情,臉上不自覺就帶出了淡淡的笑意。
這時候,樓漠白剛巧也從拐角處走出來,一擡頭便看到努力朝着宮長月揮着手的青晨,以及看着青晨,露出淡淡的溫暖笑容的宮長月,一時之間竟然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有在宮長月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笑容。
樓漠白心裏突然湧動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這種情緒讓他覺得很是不舒服。
樓漠白皺了皺眉頭,突然覺得面前的一幕是這樣的刺眼,他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他的離開并沒有被别人發現,青晨在朝宮長月揮了手之後,便飛快地朝着宮長月跑了過去,宮長月還沒走出幾步,青晨就已經沖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撲上去狠狠抱了宮長月一下。
“姐!好久不見!”青晨臉上的笑意燦爛得仿佛連陽光都要黯淡幾分。不過他很快就開始抱怨起來,“真是的,姐你就忙着趕回來,居然都不等我,害我這麽多天都沒看到你,哼!”
宮長月笑而不語,隻是靜靜望着青晨,眼中滿是寵溺。
“剛到的?”宮長月笑着問道,順便拍了拍青晨的背。
青晨這才松開宮長月,對她狠狠點了點頭:“嗯,不過我還沒吃早飯呢,姐你陪我吃早飯吧!”
“好,走吧。”宮長月拉起青晨,便朝着花廳走去。
現在是早飯時間,所以花廳裏此時已經都坐好了人,桌面上也已經擺好了早餐,隻是大家都知道今天宮長月會到這裏來用餐,所以所有人都沒有動筷,都坐在這裏等着宮長月的到來。
比宮長月先一步進來的是樓漠白,他什麽話也沒說,便在飯桌旁坐下。
“你怎麽會來這裏?”宸耀一臉奇怪地看着在自己旁邊坐下來的樓漠白,心裏也是詫異不已。
要知道,他身邊這個家夥向來都是不會出現和他們一起吃早餐的。雖說他現在的身份是長月主人的屬下之一,但宸耀的确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個人究竟哪點像屬下了,整天很悠閑沒事做不說,還總是神出鬼沒的,能夠看到他的時間簡直是屈指可數的。所以宸耀才對在這個時候看到樓漠白出現這裏而感到如此的驚訝。
樓漠白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情緒,言簡意赅地說道:“想來,便來了。”
宸耀被樓漠白的态度哽了一下,重重地哼了一聲,狠狠翻了一個白眼,懶得與樓漠白計較。
而在宸耀與樓漠白對面端端正正坐着的,是宮慕離,他與宸耀和樓漠白都不熟悉,隻是知道他們是跟着大皇姐一起回來的人。
不過宮慕離心裏還是有好奇心的,他雖然端正地坐在那裏,卻已經偷偷打量過宸耀和樓漠白兩人好幾次了,每次看他們,都會被他們的容貌晃花了眼。
這兩個男人,怎麽比後宮那些娘娘長得還要好看呢。宮慕離在心裏偷偷嘟囔着。
沒過多久,宮長月也與青晨一同來到了花廳,在首位坐下之後,衆人這才開始用膳。
而宮慕離也震驚地目睹了大皇姐與她旁邊那個陌生的頂着和尚光頭的男人親密的一幕,雖然大皇姐并沒有作出什麽不符合她氣勢的行爲,但是她臉上挂着的淡淡笑容,怎麽看來,都是因爲這個叫做青晨的男人,是與衆不同的。
宮慕離突然覺得心裏有些發堵,他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挑着碗裏的飯粒送進嘴裏,隻覺得味同嚼蠟,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去了。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被人搶了心愛的東西一般。
另外的宸耀倒是沒什麽感覺,他隐隐約約知道主人與這個青晨的關系,所以也沒有什麽好嫉妒的。倒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樓漠白,臉色從頭到尾都沒怎麽好過。
不管幾人間的關系是怎麽樣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雖然宮長月并不希望時間過得這麽快,但一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而承元帝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平時天天都在寝殿裏,除了宮長月,不見任何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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