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泣首領這個位置已經空了下來,宮長月之前得了鳴鳳的所有情報之後,就已經打算要換掉她,所以早就在宸樓中挑好了合适的人選。這個人選的标準,武力并不算太重要,宮長月看重的是組織領導能力。正所謂,一群狼跟着一隻羊,便隻會是一群羊,如果一群羊跟着的是一隻狼,那麽這會是一整群狼。宮長月需要的,是一頭狼。
至于鳳泣的訓練計劃,是宮長月很早以前就計劃好的,原本源于現代的特種兵訓練計劃,每一個人都要求到達全方位作戰的目标,而宮長月在這個基礎上作出了一些修改,适應于現在這個世界,并且讓它更加的完善。
本來宮長月是打算把這份訓練計劃應用在宸樓成員們身上的,但是她發現事實與其并不大符合,因爲這些人并沒有作爲一個軍人的根本。所以她最後調整了一下,重新出爐了一份更加适合宸樓這些人的計劃。
不過現在,之前的這份特種兵計劃,可以運用在鳳泣身上了。而宮長月也抽出了好幾個宸樓的精英,在對他們進行了短時間的軍人培訓之後,将他們拉到鳳泣爲這些人作教練。
相信,在這些人的教導下,鳳泣很快就會發生蛻變,成爲宮長月手中的一大明牌,震懾所有懷抱壞心的分子。
可以說,鳳泣這邊的計劃,還是進行得非常順利的。
宮長月作爲最高領導者,已經把握好了大緻的方向,細緻的東西就不需要她考慮了,所以她很快就将鳳泣的事情抛諸腦後,就等着日後需要的時候來驗收成果了。
一路上并沒有過多的耽擱,宮長月直接回了宮。
不過進了宮之後,她并沒有直接回寝殿,而是先去了承元帝的禦書房,現在承元帝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禦書房度過的。
“陛下,鳳王殿下來了。”榮祿滿臉笑意對承元帝說道。
“哦?”承元帝手中的筆停下,一擡頭就看到宮長月從禦書房的外面走了進來,承元帝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長月來了,快到父皇身邊來!”
宮長月也沒矯情,直接走到承元帝身邊坐了下來——龍椅十分的寬大,就算是坐四個人都還有空餘。
宮長月瞥了一眼碼得跟座小山似的奏折,皺了皺眉頭:“以後這些奏折,送到我那裏去吧。”
宮長月這句話,若是聽到什麽疑心很重的帝王耳裏,隻會覺得宮長月是逾矩了,說了不該說的話,畢竟批閱奏折是皇帝或者儲君做的事情,她雖然現在地位已經高至鳳王,但還是沒有資格來插手這些事情的。
當然,在宮長月看來,這些規矩并不算什麽。
不過,承元帝聽在耳裏,卻沒有任何不悅,他知道女兒這是在關心自己,是不想讓自己過于勞累,才會說将奏折送到她那兒去。盡管這種事情有些不符合規矩,但是承元帝想到女兒畢竟很快就要坐上攝政王這個位置,到時候也是要處理這些政事的,讓她從現在開始學做這些事情,也是個不錯的提議。
于是,他很爽快地點頭應了:“好,榮祿,記得把奏折給長月送去。”
“是。”榮祿也笑眯眯的。
宮長月伸手抓來一份奏折,打開一看,便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都是一些“之乎者也”之類的十分拗口的古文字,看起來着實是有些讓人頭疼。
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麽,皺了皺眉,便将奏折放在了一邊。
“聽說,你今天去鳳泣那邊了?”承元帝問道。
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作爲這個國家的掌控者,承元帝首先要做的,就是自身能力的修養,其次,便是打理好自己的家。雖然後宮的事情現在都是皇貴妃掌管,德妃協助,但是承元帝還是有必要知道後宮每天發生了什麽事情的。
從開國皇帝那一代開始,便十分重視這種事情,因爲在那位看來,治理好一個國家的前提,就是後院絕對不要起火。所以當時他建立了一支隐蔽的勢力,特意關注後宮中每天發生了什麽,記錄在案,再挑出一些重要的,每天都跟皇帝彙報。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所以,很多後妃自以爲聰明做出的一些小動作,其實皇帝心裏都是門兒清的,隻是這種小事情他不屑管,所以就算心裏清楚,也很少說出來。
這次宮長月出宮,便有人過來朝承元帝彙報了,而且承元帝也知道,宮長月去的就是鳳泣。
宮長月也早就知道後宮之中有這樣的存在,當然,她被人知曉出宮的蹤迹也是她并沒有掩飾的心思在内,若是她想要隐瞞,那麽承元帝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的。
所以,此時宮長月很直接地點點頭:“嗯,沒錯。”
“那——感覺怎麽樣?”承元帝的目光落在了宮長月的側臉之上。
這是上位者所修煉的很重要的一點,通過别人的表情,來知曉别人的想法。承元帝從小便開始學習,但此時他非常意外的發現,他竟然看不清女兒的表情,更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心中微微感歎了一下。
宮長月頓了頓,才答道:“底子不錯,但缺少一個優秀的領導者。”
“你是說鳴鳳?”承元帝隐隐約約在腦袋中抓出了這麽個人,也記得鳳泣的首領正是一個女人,他想了想才說,“感覺……的确是有些高傲。”
“不止是高傲而已,她是鳳泣最大的敗筆。”宮長月冷哼了一聲。
承元帝看到宮長月眼中沁骨的冷意,知道那個鳴鳳肯定是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看女兒這幅表情,那鳴鳳定然早就被料理了,他也不需要過于擔心了。
于是他感歎般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一個龐大的機構,必定會有一些腐敗的現象産生的。”
本來他是想要教一教宮長月這個道理的,讓她明白把握處理的尺度。但不知道爲什麽,當他看到宮長月這張臉和這一身的氣勢時,他突然無法用教導的口吻說出話,最後隻能這般感歎說道。
宮長月同意地點點頭。
就像以前在家族中也是一樣,如此龐大并且錯綜複雜的大樹,沒有一點纰漏,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不過她的手段比較冷厲鐵血,一旦發現了這種事情,隻要超過了她的底線,那麽她就會毫不留情地出手将他收拾掉。
也正是因爲宮長月的冷血,才讓她的那些手下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有什麽把柄落在主子手裏,一個不小心就把命丢了。
不過宮長月的底線他們都還是知道的,就算作出一些超出規則的事情,他們也會很好把握尺度,不會太過分,傷害到家族的利益。
一如那句話,人至察則無徒。
鳳泣的事情很快揭過去,承元帝便想起了自己一直想要交給女兒的一樣東西。
“對了長月,你過來一下。”承元帝突然站起身來,對宮長月說道。
宮長月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還是跟着承元帝站了起來,朝着禦書房西面走去。穿過一道門,便進入一個偌大的書庫。這個書庫雖然不及皇宮中藏書樓的存書量大,但這裏許多東西都是前幾任皇帝的珍藏,有不少珍品孤本。
承元帝帶着宮長月直接穿過這個書庫,來到一處角落。
他伸出手,按動了牆上油燈上的一個開關,原本沒有絲毫縫隙的牆壁,突然就打開了一小塊,看起來十分的精巧。
承元帝伸手從裏面摸出一個錦盒,然後遞到宮長月的手中。
“這是……?”宮長月拿着錦盒,疑惑問道。
承元帝臉上笑意不變:“你打開看看。”
宮長月打開,便看到錦盒中放着的,是一個金晃晃的大印,最上面的雕塑,是一直卧着的栩栩如生、霸氣天成的猛虎。
“虎符?”宮長月頓時就想起了一件東西,直接開口确認。
承元帝點點頭:“沒錯,這就是虎符,可以調動墨國所有軍隊的東西。”
宮長月看了承元帝一眼,目光才落到盒中的金色虎符之上。
她知道承元帝是什麽意思。
現在承元帝和宮長月都已經達成了共識,他們也已經決定了墨國的未來——三皇子宮慕離,将會在承元帝逝去之後繼承大統,而宮長月則會登上攝政王這個位置,輔佐新帝治理朝政,直到新帝可以完全把握墨國之後,她才會離開。
而這個過程,絕對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心有不甘的大皇子,野心勃勃的老臣們,定然會心有不滿,乘此機會,奪取權力。至于名頭什麽的,随随便便計劃一下,便可以讓謀朝篡位這種逆臣行爲,成爲名正言順,蒙蔽整個天下。
而宮長月要保住自己的優勢不變,就必須要有依仗。雖然她有宸樓,但是她并不可能讓宸樓名正言順地插手墨國的更換朝代之事,畢竟宸樓還是江湖勢力。若真的是插手了,那麽到時候其他兩國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爲了避免宸樓威脅他們的利益,其他兩國必然會聯合起來對付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