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争否

宮長月的這句話實在是太有震撼性了,宮慕離登時就愣在了原地,愕然地擡起頭來看着宮長月,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連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也不知道。

不過宮慕離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咧開嘴,卻笑得極爲勉強,有些惶然地說道:“皇……皇姐,您不要開玩笑了,我……我這樣的人怎麽能夠成爲……成爲……”

那兩個字,他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口。

宮長月的眼中并沒有泛起一點波瀾,仿佛宮慕離此時的反應,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開口,語氣十足的淡然:“你這樣的人是什麽樣的人?”

宮慕離的手一顫,慢悠悠地垂下頭去,眼底閃過一抹傷痛。曾經在宮中發生的每一幕,都在此時不斷地浮現在他的眼前——太監的奚落、宮女的鄙夷、皇兄的欺辱、皇姐的打罵……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根本算不得是什麽皇子,隻不過是一個身份卑賤的人罷了。

“臣弟的母親,不過隻是奴婢,如何能夠……”

宮長月靠在椅背上,接過一旁流沁呈上來的茶水,低頭喝了一口,才突然哼了一聲,語氣之中,十足的輕蔑。

“你以爲後宮是什麽地方?子憑母貴?”宮長月在宮慕離愕然的目光中擡起臉,眼神銳利地望向宮慕離,“這個地方,向來都是母憑子貴。”

“可是……”宮慕離下意識開口。

“可是什麽?”宮長月有些不耐煩地擡手,“你不要廢話這麽多,難道你以爲,你不去争,便可以相安無事嗎?”

宮長月的話,說得宮慕離頓時啞然。

宮長月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一臉平靜地望着宮慕離:“你的選擇有兩個,争,或是不争。争,死,或者活下來,站到權利的最頂峰。不争,隻有死,或者生不如死。”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

這裏是一個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世界,既然生于皇家,那就注定無法平靜一生,皇子和公主這樣的身份,帶來的,除了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和高人一等,同樣的,還有沉重的枷鎖和永遠都無法擺脫的争鬥。

更何況,宮慕離還是一個皇子。

就算他出身卑微,沒有一點母族的力量,但都改變不了他是一個皇子的事實。前朝有過太多出身卑微不受重視的皇子,隐忍數十年,最後一舉奪得皇位的皇帝,這樣的前車之鑒,如果不是宮慕離登上皇位的話,那麽無論登上皇位的是誰,都不會忽略他的存在。

再加上宮慕離手上根本沒有什麽勢力,處理起來更是簡單,所以宮慕離的下場,最後隻有兩個,一個是死,還有一個,便是被囚禁終生,永遠無法擺脫牢籠。

宮長月在離開之前,還是沒有忘記宮慕離正在吃飯這個事實,便丢給他了一句:“你繼續吃飯吧。”

結果宮慕離一心沉浸在複雜的思緒中,竟然也沒有忘記宮長月說的“繼續吃飯吧”,完全是在無意識的狀态拿起了筷子,動作僵硬地夾起菜,放進自己嘴裏,期間還不忘吃兩口飯。

最後他碗中的飯吃完了,宮慕離才算罷手,放下了筷子,卻沒有動身,就這樣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頭,深深沉思着,眼中閃動着晦明莫測的光芒。

宮長月回了寝殿之後,便有一衆服侍的宮女迎了上來,爲她拆掉發髻,脫去華麗的衣服,并且幫助她進行了一系列簡單的洗漱。

這一番動作下來,竟然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當宮長月剛剛在床榻上坐下來的時候,流沁便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她身邊,低聲道:“三皇子此時還在外面坐着,有好一會兒了。”

宮長月倒是并沒有覺得奇怪:“他正在苦惱呢,等到他想明白了,自然會離開。”

說罷,她便睡下了。

流沁想想也是,便也沒多問,讓一衆宮女都出去,自己則是挨個吹滅了殿内的宮燈,隻留下角落的一盞,昏黃的燈光灑落在地面上。

宮慕離的确是在苦惱,他苦惱的也不過是一個字——争。

卻沒有想到,他這一苦惱,便是一夜。

因爲有宮長月的吩咐,所以其他的宮女太監也不敢去打擾他,隻能看着他坐在那裏沉思,一動不動,好似一尊雕塑。

宮慕離沉溺在自己複雜的思緒中,倒是沒有感覺,反而苦了那些宮女太監們,這三皇子不走,他們也不敢離開,隻有在這裏守着,最後陪着宮慕離足足熬了一宿。

宮長月早上一睜開眼睛,流沁便走了上來,說:“殿下,三皇子殿下在外面等着求見。”

宮長月雖然是剛起床,眼中卻不見一點朦胧,清明得有些可怕,根本不像是睡了一夜——武功到了她這種境界,也不需要什麽睡眠了,她之所以會在夜晚中睡覺,不過也隻是一種習慣罷了。

“他在那裏坐了一夜?”宮長月坐起身來,揚眉道。

流沁點點頭:“是。”

宮長月這才道:“看來他是想通了啊……流沁,爲我更衣吧,讓三皇子在水榭中等我。”

清雅閣漂亮,水榭便是一絕,那碧波之上,風亭水榭,輕紗曼舞,朦胧絕美。

宮慕離此時便坐在水榭中的桌旁,此時他的面前已經擺滿了各色的早點,量少卻精緻。不過他并沒有動筷,靜心等到大皇姐的到來。

此時的宮慕離看起來有些憔悴,那蒼白的臉色,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這一切都是他熬夜傷了心神的緣故。

不過,卻不知道爲何,他的眼睛亮得可怕,連天上的星子都要遜色半分,那熠熠的光輝,着實是讓人不敢逼視。

沒過多久,宮長月便從遠處走來,邁過曲折的小橋,直直朝着這水榭而來。

而宮慕離在無意中看到朝着這邊而來的宮長月之後,便立刻起身,垂手等待着。

隻是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一樣的。雖然有着與昨天同樣的對大皇姐宮長月的敬仰和崇拜,但是,卻少了那份卑微和怯懦,多了幾分自信和泰然。

僅僅是換了一個表情,宮慕離渾身上下,都像是煥然一新了一般。

宮長月的視力很好,朝着水榭走來的時候,自然沒有錯過宮慕離身上的變化。将這一切落入眼中,宮長月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那塊璞玉,終于開始……初展光華了……

今日,宮長月傳了一身紫色滾邊的玄色華服,緞子般的黑發披散在腦後,隻有一部分挽起,用發飾裝飾着,顆顆圓滾飽滿的珍珠串成的流蘇墜下,雖然體積不算大,卻個個大小一緻,而且從各個方面來看,都是上等的淡水東珠。

沒過多久,宮長月走進水榭之中,宮慕離一見了她,便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臣弟見過鳳王殿下!”正式行禮的時候,宮慕離還是稱呼的宮長月爲鳳王的。

宮長月看着他的身影,并沒有急着讓他起來,而是先問了一句:“如何?想明白了。”

宮慕離并沒有半分停滞,便迅速回答:“是。”

宮長月微微颔首,随即拂袖在桌旁坐了下來,這才道:“起來吧。”

“謝鳳王殿下。”宮慕離動作優雅地站起身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

“坐。”宮長月漫不經心地說道,卻是已經拿起筷子,吃起早點來。此時,她還不忘宮慕離,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吃早飯吧。”

“是。”宮慕離坐回了之前那個位置,看到宮長月動筷,這才拿起筷子,同樣吃起早點來。

就算宮慕離從小就受到無數的欺淩,根本沒有得到一個皇子應該有的待遇,但是出身皇家,他也有着極高的修養,明白食不言寝不語。于是在這個吃早飯的過程中,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直專心緻志的吃飯,仿佛這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盤子内的早點終于解決得差不多了,宮長月才放下筷子。

與此同時,宮慕離也極快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并且也接過一旁宮女遞過來的錦帕,擦拭了嘴唇。

此時當即就有宮女上來将盤子撤了下去,并且爲宮長月和宮慕離兩人換上了幾分紅豆甜湯。

因爲宮長月不大喜吃甜的,所以這紅豆甜湯也是廚子們費盡了心思的,吃起來香糯卻不會過于甜膩,口感十分的爽口。

等到甜湯喝完,兩人面前都換成了茶盞之後,兩人才正式開始了談話。

“你的最終決定呢?”宮長月問。

宮慕離微微颔首,舉手投足之間已經開始發生細微的轉變:“臣弟決定,争!”

他最後一個字咬音極重,說完之後便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宮長月。

宮長月倒是揚眉:“沒有想到,你會決定得這麽快。”

宮慕離微笑:“臣弟隻是不想死,或者生不如死罷了。”

宮慕離的看法的确是這樣——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出擊,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在現在這個關頭争上一争。

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宮慕離擡起頭來,臉上的笑容真切而又誠懇,他歪着頭,信任地看着宮長月,雖然遲疑了片刻,卻在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皇姐會……幫我嗎?”

------題外話------

好吧,我說的元旦加更,是在元旦假期内。由于今天睡了一天,所以正式的加更放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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