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宮長月自己并沒有要可以隐瞞自己行蹤的意思,如果她有這個意思,恐怕天底下沒有什麽人能夠找得到她。
這些蒙着面,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煞氣的黑衣殺手們突然出現在街道兩旁屋子的房頂上時,本來打算湊熱鬧看戲的群衆才終于感到了恐慌,膽小恐懼的尖叫此起彼伏,人們一哄而散,剛剛還塞得滿滿的街道,轉眼就變得蕭條起來,那些人逃得快,甚至連小攤都沒來得及收,東西都還好好地擺在上面,隻不過一些攤子被逃跑的人給撞翻了,東西灑了一地。
剛才那些人忙着逃跑,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拿這些沒人管的東西,也算是一個奇迹了。
由此也可以看到,相對于金錢,人們還是更加重視自己的生命。
若是命都沒了,還要錢來幹嘛?
人群散去之後,那些殺手們更是沒了顧忌,直接從房頂上沖了下來,将宮長月一行人圍了起來。
所謂的顧忌,并不是這些殺手害怕傷到那些老百姓,在他們看來,那些老百姓的性命就跟草芥似的,不值一提,殺他們還怕弄鈍自己的刀咧。但若是他們的目标,因爲這些人的掩護而逃脫,那肯定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了。所以此時人們都散了,他們對宮長月的圍殺,也更加方便起來。
不過這些個個身帶煞氣的殺手突兀地出現,并且将自己包圍,實在是一件讓人恐懼的事情。宮長月幾人倒還不覺得,偏偏在場這裏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那就……
“啊——”顧璃驚叫出聲,眼中滿是恐懼,而她的手緊緊抓着遲律兒,生怕遲律兒把她丢了似的。而且雙手還在忍不住的發顫,那份恐懼是完全無法掩飾。
不過這個時候,花癡小姐顧璃倒還有心思擡頭望一眼宮長月的背影,隻覺得那一抹深沉玄色的背影帶給了自己無法比拟的安全感——若是自己站在他身邊的話……
顧璃心中千般想法萬般思緒轉轉而過,而她愣是還沒有停下口中的尖叫,連一點減弱聲音的意思都沒有。
宮長月隻覺得這個聲音煩人無比,便轉過頭,皺起眉頭,一臉不悅地看着顧璃。
“閉嘴。”
仿佛夾雜着冰渣子的兩個字帶有無比的殺傷力,在落地的同時,那令人惱煩的尖叫聲也随之停止了。
顧璃縮了縮腦袋,怯怯地望着宮長月。
此時宮長月帶給她的恐懼,遠遠勝于那些可能會取走她性命的人。
宮長月滿意地回過頭,目光也随之掃過那些眉目淩厲的殺手,見他們一副不取了自己性命就誓不罷休的模樣,輕嗤了兩聲,語氣中滿是不屑。
她擡起手,手掌一翻,暴雨梨花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本來準備今天要來好好逛一逛的宮長月,可沒有心思和這些人慢慢玩,直接拿出暴雨梨花,準備一次性解決了。
丹田運轉,經脈中内力暴漲,一小團暴雨梨花頓時炸開,一團光芒晃過,轉眼之間,宮長月的指縫中便夾着那暴雨梨花的銀絲,在她精準控制的内力驅動下緩緩飄蕩着,看起來美若梨花,卻是實實在在的殺人利器,轉眼便取人性命的那種!
但是當宮長月把暴雨梨花展開之後,才發覺原來身邊這幾個人是這麽礙事。
宮長月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語氣毋庸置疑:“退到一邊去。”
流沁和明敏面對宮長月的命令沒有絲毫異議,明敏直接飛身而起,落在一旁的房頂上,而流沁也朝着那個裝成老太婆的殺手補上一劍,了解了他的性命,然後迅速跟了上去,在房頂上落定。
阿辛遲疑了一下,不過轉而想到宮長月強大的實力,也釋然了,沒有說太多,也落在了流沁和明敏的身邊。
倒是遲北城,很是猶豫地說道:“留你一個人,怕是……”
遲律兒本來也想離開的,但是她見自家大哥并沒有離開,也沒有動身,順便反手抓住了顧璃,不讓她随便“亂跑”。
宮長月手中捏着暴雨梨花,卻是遲遲不開大,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礙事,滾開!”
遲北城歎了口氣,對遲律兒點點頭,也飛身而起,落在阿辛三人旁邊。
遲律兒抓着顧璃,随後而至。
顧璃感受到在半空中失重的感覺,隻覺得恐懼不已,正準備尖叫,卻突然想起剛才宮長月不滿的喝聲,連忙捂住嘴,轉着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宮長月,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宮長月身邊的六個人都走了,那些殺手倒是沒有理會,而是緊緊盯着宮長月,生怕她耍什麽花招。
做殺手這一行的當然不可能是什麽仁慈之輩,他們隻是知道那些人雖說弱,但隻是相較于公子钰而言,而自己想要殺這些人,顯然是要付出代價,并且要花費很多時間的。如果是這樣,就和他們今天到此的目的背道而馳了,他們的真正目标是宮長月,所以也不想将精力放在别人身上。
要知道公子钰,傳說中的宗師之境,恐怕并不是這麽容易解決的,他們還是要小心翼翼點的好。
所有礙事的東西都離開了,宮長月心裏也舒坦了,也就此——大開殺戒!
和蒼辂槍不一樣,暴雨梨花是宮長月手中的群戰之寶,隻要有暴雨梨花在手,恐怕天地間除了大宗師,其他人就别想要近她的身!
在宮長月手腕翻轉的同時,殺手頭子下了個命令,将宮長月包圍起來的衆殺手們,頓時縱身而起,從四面八方朝着宮長月包抄而來!
作爲殺手,速度是必要的。
雖然這次圍殺宮長月的殺手們實力不一,速度也有快慢,但差距并不算太大的。可是這些速度比起宮長月手中的暴雨梨花來說,就是差得太遠了!
暴雨梨花的每一根銀絲驟然而出,好似一道道銀芒,朝着那些人而去。
這些殺手此番前來刺殺宮長月,是做足了功課的,也知道她有一些什麽武器,看到此番出手,便知道這是那傳說中的寒鐵沉銀打造的詭異武器,殺人隻在眨眼之間,便緊盯着它的軌道方向,随時準備躲過它——
這個方法雖然笨,也勉強算是有點用,有大部分人都躲過了這一擊,隻有少數幾個人中了招,銀芒在鑽入他身體的時候,頓時變硬,還改變了形态,将内髒攪得一塌糊塗,外面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連點血迹都沒有。
那幾人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屍體墜落在地。
躲過的那些殺手則是心有餘悸地看着同伴凄慘的屍體,既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也對同伴的死感到兔死狐悲——雖說殺手是一個将腦袋别在褲腰帶兒上,随時都要準備沒命的行當,但是看到同伴如此真切地死在自己面前,他們還是覺得有些悲傷的。
不過這些悲傷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爲還未等到他們的腳落在地面,宮長月手中的暴雨梨花便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出擊了!
一場屠戮,這才真正揭開序幕。
那個名爲宮長月的女人,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滿頭墨發飛揚,銀色的面具閃爍着寒光,站在一群黑衣殺手的中間,手中那美麗無比的銀絲,卻是催命的兇器!
旁邊幾人都看呆了,其中還包括流沁和明敏。
雖然她們兩人常年跟在宮長月旁邊,但真正見到宮長月用暴雨梨花出手大肆屠戮的情景,還是屈指可數的。而她們每一次看到,都會震撼一次——
原來殺人,也可以如此美麗。
那一道道美麗的銀芒在衆人之間穿梭,遠遠看去,好似一朵綻放的花朵,散發着淡淡的光芒,美麗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看到這一幕,衆人也恍然大悟——果然,最美麗的東西,就是最危險的。
這句話,真是有道理!
宮長月衣袖翻飛,操縱着暴雨梨花取走了一個個人的性命,沒過多久,那看起來如潮水一般格外滲人的黑衣殺手們已經死去大半,而且他們的屍體倒落一地,卻偏偏沒有絲毫血迹,場面看起來格外詭異滲人。
周圍是屍山,中間的宮長月,便是殺神!
遲北城眼中滿是複雜,他知道公子钰很強大,但是他沒有想到公子钰竟然會強悍到這個地步,武功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些随便拉出來就可以稱得上是一流殺手的人們,在她面前竟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難道,這就是宗師境界的力量嗎?
遲律兒的想法要單純許多,隻覺得震撼非常。
而阿辛也對此感到很震驚,之前宮長月對付他,可是沒用幾招就将他制服了的,他也沒有機會見識到宮長月動用暴雨梨花或者蒼辂槍,此番看見,眼中的那抹光彩更是亮眼,他深深地看着宮長月的背影,簡直挪不開眼。
花癡小姐顧璃,本來是一個膽子蠻小的人,從她剛才被殺手們的出場刺激得尖叫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不過此番見到她的意中人钰公子出手大肆殺戮的場景,她不僅沒有覺得恐怖,反而對宮長月的癡迷更深了幾分,簡直有些無法自拔了。
在她看來,這才是真男兒,這才是血性!
隻是不知道宮長月曉得她這些想法之後,會露出怎樣的奇怪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