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钰?是哪個公子钰嗎?”
“從金色請柬的通道走出來,應該錯不了吧……”
“天下第一公子钰?他不是最讨厭參加這種宴會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這公子钰在江湖上已經銷聲匿迹好一段日子了,沒有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
牡丹園内衆說紛壇,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了那道拱門處,屏氣凝神,仿佛在迎接着什麽。在場上百人中,竟然無一例外,就連神醫谷一行人,也紛紛将視線投向門口,而跟在神醫谷背後的洛葉,臉上的表情更是複雜不已。
如此盛況,就算是剛才神醫谷之人走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的。
很快,好似有一滴淡淡的水墨,滴落在水中,慢慢暈染開來,勾勒出一個玄色的身影,仿佛踏着無限風華,好似踩着衆人的呼吸,一步一步走來,讓人目眩神離。
那是一個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男子,縱使這個世間再富文采的詞語,也說不出這個男子那無與倫比的尊貴,那身玄色的衣衫,與他相得益彰,精緻奢華的花紋,透露着一種低調的尊貴。他臉上戴着一張銀色的面具,邊緣鑲嵌着細碎的幽藍色寶石,仿佛有火焰在其跳動,一如他的雙眸,悠遠深長,讓人情不自禁聯想到星空。
他腳下踏着一雙軟底雲錦鞋,步伐沉穩而悠閑,那不緊不慢的速度,卻彰顯了一種莫名的優雅。他的肩上還蹲着一隻雪白的小狐狸,看起來很通人性的模樣,乖乖巧巧,那挺起的小胸脯似乎有幾分得意?!
而他的身後一左一右跟着兩名侍女,一個是紅衣冷清妩媚女子,另一個則是從容不迫大家閨秀,兩人模樣并不遜于在場的任何一位女子,此時卻甘願垂手站在他的身後,仿佛願意将自已的一生奉獻給自家的主子。
他一踏進來,目光就在園内的衆人身上掃過,并沒有包含一點多餘情緒的目光,卻讓衆人倍感壓力。閱曆稍低、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差的人,更是直接低下頭,根本不敢對上對方那雙如炬的雙眸,心中自然而然就生出了淡淡的懼意。
如此男子,乃真是霸氣側漏、絕代風華!
的确是天下第一公子钰!
衆人心裏不約而同地想到,也油然而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歎——
一個男子,一個看不清相貌的男子,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竟然僅僅憑借一身氣度與風華,便讓衆人折服!這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而那位來自于傳說中的神秘神醫谷的男子,因雙目失明,并未見到來者的模樣。不過像他這種失去視力的人,其他的感官通通會感到更加的敏銳。比如現在,他就遠遠地感受到了來自于某人的迫人壓力!
公子钰?他自然是聽說過的。不過他一直都未将這号人物放在心上,所謂的第一公子,在他看來,無非就是模樣好、氣度好,但在他面前,萬萬是算不得什麽的。但這次見面,卻讓他推翻了想法——這公子钰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是比他更加強大!這就代表,公子钰的武功,是要高于他的!
不知不覺,他的心裏,竟然起了幾分好勝之心!
待到宮長月漸漸走近,衆人才堪堪回過神來,對自己剛才的失态,也略略表示出幾分尴尬,不過大家都是如此,也便沒有什麽了。
這時候,神醫谷的男子突然踏了出去,幾步便走到宮長月面前,而完全看不見的雙目,似乎對他造不成一點障礙,從他沉穩的步伐看來,他就是一個正常人。
男子停下腳步,宮長月也随即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站定。
兩人面對面而站,誰也不說話,但是這幅景象,一個一身玄衣,一個一身雪衣,如此純粹的顔色,卻好似兩個極端,猛烈地沖擊着衆人的視線!
周圍也是屏氣凝神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兩人氣度不同,卻是毫不相讓、各有千秋!那麽……誰會略高一籌呢?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那神醫谷的男子,他嘴角微微上揚,可是那笑意中的涼薄,卻是半分未變。他開口說話,聲音清越,好似冰雪铿锵,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我名爲慕青夜,來自神醫谷。”
宮長月微微颔首,但那份自傲卻是沒去掉半分,她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我名爲,钰。”說罷,便沒有再開口。
慕青夜卻是一愣——這就完了?公子钰不隻是江湖上給他的一個稱呼嗎?怎麽會真實姓名都叫做钰?
“閣下未免有些不誠實了。”慕青夜說話,點到即止,聲音也微微有些壓低,似乎潛伏着一種莫名的情緒。
宮長月卻皺起了眉頭,奇怪地瞥了慕青夜一眼:“名钰便名钰,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慕青夜也不生氣,臉上的笑意沒有改變半分,他說:“閣下不願說,在下也不強求。”似乎完全無視了宮長月那套“名钰便名钰”的說辭。
宮長月懶得理他,接着在牡丹園主人的引導下,走到台上一側的位置。
看到主人将她引向一側的位置,宮長月卻是沉了臉:“你是讓我坐在那下首?”
她的聲音隻是尾音微微挑高,卻讓人感覺到了無盡的懼意,那主人更是覺得一股寒意從自己的腳底席卷而上,瞬間便讓他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
“呵呵,閣下……這位置……這位置實在是……”主人結結巴巴找不出理由,糾結了一會兒,連他自己都覺得,若是公子钰這般風華的男子坐在下位,實在是太不合适了!于是他一咬牙,直接将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那閣下就坐這裏吧!”
他手指一指,便是首位右邊的那個位置。
這片大陸上以右爲尊,這個位置自然是在場所有位置中最尊貴的一個,也是原本屬于主人家的位置。
宮長月一點也沒有客氣,直接帶着自己的兩名侍女,很自然地在那裏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