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朝中地位最高的太傅呂宗走了出來,拱手彎腰朗聲說道:“陛下,老臣心裏有些疑惑,就算是嫡長公主,恐怕也沒有資格坐在您身邊的那個位置吧。”太傅呂宗的古闆是出了名的,沒有人不知道這老太傅是極爲重視禮儀的,所以當前說出這番話,倒也不奇怪。
“恐怕不止是太傅這麽想,各位愛卿都是這樣認爲的吧。”承元帝手中捏着那串暖玉佛珠,在手中慢悠悠地轉動着,聲音聽不出息怒。
下面無人敢說話。
這時候承元帝話題一轉,卻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衆位愛卿可曾記得我墨國的曆史?”
“開國先皇英勇,微臣自然不敢忘!”衆大臣齊聲說道。
“可是大家可還記得那位巾帼英雄,對墨國建立起了至關重要的鳳王殿下?”
衆人一愣,這才明白了承元帝的想法——原來陛下是想要封這長公主爲鳳王?鳳王的地位在墨國是超然的,除了皇帝、太後和皇後,任何人見了鳳王都得行跪拜之禮,包括那些皇室宗親,名門貴胄,各位大臣自然不會例外。而如今太後娘娘早逝,皇後之位在瑞敏孝皇後去世之後,便一直懸空,這鳳王的位置,自然可以說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因此,若是那長公主真的成爲了鳳王,坐在那個位置,倒也沒什麽不妥。
可是……難道真的要那傳說中的嫡長公主宮長月成爲鳳王?誰不知道那位嫡長公主在外名聲是何等的不好,傳言說她花癡草包、不學無術,還說她陰狠毒辣,戮殺成性,這樣的一個纨绔公主,真的可是成爲墨國的保護神鳳王殿下?
第一任鳳王德慶公主,擁有絕世之才,輔助開國先皇建下墨國,自然不用說了。第二任鳳王,當今承元帝的姑姑平陽公主,同樣巾帼不讓須眉,曾經帶領着墨國大軍大敗靳國,令一直邊境戰争不斷的墨國和靳國生生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和平!
這兩位,雖說是女子,可那才能,甚至在男兒之上。别說是墨國上下,就算是這廣袤天下,有誰敢說一句不佩服?
可傳奇一般的鳳王,難道就要毀在第三任手上了嗎?
老太傅心裏一顫,立馬拱手說道:“陛下!若是您願意冊封這攬月嫡長公主爲親王,老臣并無意見,可是這鳳王的話……老臣懇請陛下三思!”
“微臣懇請陛下三思!”百官紛紛附和道。
其實這話,已經算是作了極大的讓步了,放在那古闆守禮的老太傅身上,簡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因爲親王之位,向來是以封有功績的皇子,如今的各位親王,都是承元帝的兄弟,都曾經爲墨國立下了汗馬功勞。而這攬月長公主,一不是皇子,二沒有功績,何德何能能夠成爲堂堂親王?
承元帝沉着臉不說話。
後宮的各位妃子,特别是生有皇子的妃子,也都快要氣瘋了——雖說那宮長月乃是瑞敏孝皇後所出,是嫡長公主,地位尊貴,但她也不過是一介女子,如果能夠被封爲堂堂親王。連現今承元帝陛下的幾個皇子,因爲年齡尚小,而且也沒有立下什麽功績,都沒有資格封爲親王,又如何能被宮長月搶了先?
不過在座所有人中,臉色最難看的,大概就是大皇子宮淩峰了吧!
見承元帝沒有說話,太傅再次朗聲道:“陛下!不是臣等質疑您的決定!而是冊封鳳王,不是草率之事啊,前兩任鳳王,誰不是擁有傲人功績,才得以坐上這個位置的?可您卻偏偏要冊封攬月公主爲鳳王,可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一名昏君,對否?”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接着太傅的話說了下去。
衆人紛紛一愣。因爲這個說話的人,竟然是坐在承元帝身邊的攬月長公主宮長月!
“不不不!老臣沒有這個意思!”太傅連忙否認,“老臣對墨國忠心耿耿,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會有這樣不臣之心!”
“那你爲何如此多的廢話?”宮長月再次開口。
“我……”太傅呂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這時候,隻見那慵懶坐在承元帝身邊金椅之上的玄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用那不帶絲毫女子扭捏的步伐,慢慢地踱步朝着太傅呂宗走去。
她的衣着并沒有多麽華麗,卻偏偏給人一種無法描述的尊貴和深沉,這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勢,而不是通過外表表現出來的。而她所經過之處,無人不覺得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一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最後,宮長月在太傅呂宗面前站定。
呂宗看着宮長月慢慢走到自己身前,隻覺得似乎有一座山嶽朝着自己壓來,他試圖阻擋甚至躲避,可是他卻仿佛被什麽無形束縛着,根本動彈不得,整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
宮長月看向呂宗,眼睛微微眯起,墨黑的眸子流轉過令人驚懼的光芒。
呂宗隻覺得心裏一顫,竟然不由自主地朝着宮長月跪下。
他早已經滿臉是汗,匍匐在宮長月腳前。
宮長月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呂宗,聲音依舊清冷,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尊貴和霸氣:“你,對本宮可有不服?”
一股冷風驟然卷來,掀起宮長月玄色的衣袂,飄飄揚揚,恍若天神!
她站在黑暗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讓人感覺到了無盡的壓力!
周圍一片寂靜。
此時,一個藍色的身影突然從席間竄了出來,撲向跪在地上的太傅,擔憂地喊道:“爺爺!”
但是太傅呂宗的孫子呂言。
沒等他扶起自己的爺爺,就聽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個人淡淡哼了一聲,哼得人頭皮發麻,心裏也生起幾分畏懼。
宮長月蹙起眉頭,低聲喝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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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碼字中,這是今天的更新,還欠了三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