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
這條花街,聚集了墨國皇城所有的青樓,所以無論王公貴族、三教九流,都在這裏可以看到。而這條花街中最昂貴、最好的青樓,便是紅袖招,位于這條花街的尾部,規模遠遠大于其他青樓,而紅袖招最大的招牌便是那名滿天下的第一名妓——“流水”千煙。
“流水”是仰慕她的人給她的雅号,意指流水一般的溫柔,更是指名妓千煙爲之成名的一曲舞蹈“流水”,踏水而來,拂水而去,令人爲之着迷。
而今天夜裏,來紅袖招的客人特别多,大廳内幾乎是座無虛席,而二樓、三樓的包廂而早在一個月前就被預訂完了,爲的就是一月一次的名妓千煙的表演,而且今日表演的,還是她的成名舞——流水。
紅袖招内部的裝潢比起其他的青樓來說,很是雅緻,處處都透着精緻,而且也不如其他青樓一般烏煙瘴氣。紅袖招的妓女,個個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而且紅袖招也不會對她們進行強制賣身,每個妓女都可以自己選擇賣身的對象,面對客人的示好,她們也可以拒絕。如果有客人想要對紅袖招的妓女有什麽不軌之心,那麽紅袖招就會在确認了客人的行爲之後,将他列入黑名單,終身不得進入紅袖招。而且紅袖招,可不僅僅隻有墨國都城這一家,在這片大陸上的三個國家,大部分城市都有着紅袖招。
曾經有一位親王殿下不滿紅袖招這個有些奇怪的規定,想要無視它強行帶走紅袖招的妓女,最後被紅袖招丢了出去,最後列入終身黑名單。本來衆人以爲紅袖招這次惹了堂堂親王,肯定會有大麻煩,誰知道紅袖招不僅開得好好的,那個親王倒是待在家裏一個月都沒有出門。從這次事件之後,所有人都知道紅袖招的後台深不可測,不是誰能夠惹得起的,所以紅袖招的規定,再也沒有人膽敢無視了。
也正是因爲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這個道理,紅袖招的生意反而蒸蒸日上,任何王公貴族,都以可以得到紅袖招的人爲傲,并且這也成爲他們攀比的一個手段。
其實宮長月帶着宮慕離和明敏走到花街的時候,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個大男人來逛花街,居然把這麽小的孩子都帶來了,而且還帶上了侍女,還真是讓人覺得奇怪。宮長月面對這些目光倒是覺得很坦然,她行事向來不會在意别人的看法。倒是宮慕離,覺得别人看得自己渾身不舒服,所以隻有緊緊靠着宮長月走,但是又不敢和她走得太近,每次宮慕離下意識想要伸手拉住宮長月的衣角,最後都還是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
反倒是明敏,一走進來就很是興奮,她這個活脫的性子,就是喜歡這麽熱鬧的地方,而且這種夜晚的熱鬧和白天的熱鬧大爲不同,讓她簡直跟入了水的魚一樣,而且還并不覺得一個女子來逛這花街有什麽不妥,完全無視了其他人的目光。
這花街雖然是街,但是遠遠比一條正常的街更長更大,宮長月三人還是走了一段時間,才終于走到了街尾的紅袖招。他們發現這一路走來,越到街尾,人就越多,大概是都知道了今天晚上有名妓千煙的舞蹈表演,所以紛紛聚集在紅袖招外面,仿佛就算是站在外面聽到一點聲音,也不錯一般。
這個時候,人群忽然一陣騷動,衆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看着那一身玄衣的翩翩公子,帶着兩個人,從這人群讓出的小道中向紅袖招走去。其實連那些讓開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看到那氣質傲然的公子緩緩走來的時候,下意識就爲他讓開了道,仿佛讓人群擠到這位公子,是一件十惡不赦的大事情一般。
宮長月帶着宮慕離和明敏剛剛走進紅袖招,就有一個小厮模樣的人湊了上來:“公子,請問您有預訂的座位嗎?”
“座位?”宮長月轉頭看向明敏,明顯是在問她。
明敏原來笑得很燦爛的臉一僵,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我忘記了……”
“那隻有——”那小厮的表情也變得很是爲難,紅袖招的所有位置都早就預訂完了,現在人也差不多都坐進去了,根本勻不出位置來,看來隻有讓這個公子……不知道爲什麽,小厮一有這個念頭,再看面前這個尊貴深沉的公子,頓時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哎呀,公子啊,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啊!”一陣胭脂香風撲面而來,一個大紅色的身影也撲了過來,卻在離宮長月剛剛一米的地方,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媽媽,這位公子……”
那臉上塗滿了脂粉,全身上下都包裹在大紅色中的老鸨揮了揮手中的手帕,用一副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這位公子可是我們的貴客,我早就爲您準備好位置了呢,這就請跟我來吧!”她腳尖一旋,就帶着宮長月三人朝二樓的包廂走去。
走到包廂門口,那老鸨爲宮長月打開房門,回過頭來,臉上做作的表情卻消失了,對着宮長月換上了一副畢恭畢敬的笑容:“公子,這裏一直爲您留着呢,請問還有什麽吩咐嗎?”
忘了說,這位老鸨,包括這紅袖招,都是宸樓的産業。
“好了,花娘,你先下去吧!”明敏笑嘻嘻地說道。
“是。”那名爲花娘的老鸨福了福身,才慢慢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