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枝枝帶着平兒出來,剛好經過這裏,循着衆人的目光,便看見了一身白衣,帶着白面紗的唐盼兒,還有一身紅衣的清雅郡主。
在府裏,主子爺時時刻刻護着,兩人連嗆這女人幾句的機會都無,此刻,狹路相逢,兩人如何肯放過。
解枝枝面上冷冷一笑,帶着平兒就朝兩人走了過去。
“唐姑娘,相府是餓着你了嗎?讓你不顧形象,出來這些地方找吃的,也不怕丢了相府的臉面!”平兒率先淬了一口,俏臉上是滿滿的鄙視加厭惡。
唐盼兒不卑不亢,隻輕輕行了個禮,“見過大少奶奶。”
解枝枝端着臉,笑容冷冷,“你是主子爺的心頭肉,我不敢受你的禮,隻是,你到底是相府的侍妾,當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作爲一個侍妾,這麽抛頭露面,着實是丢了相府的臉面。罷了,你是外頭來了,不懂這些規矩也是有的,回頭我請幾個嬷嬷教你禮儀吧。進了相府的門,就是相府的人,姑娘也該好好收斂收斂心性,時時處處都得爲相府的臉面着想才是!”
解枝枝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作爲一個大少奶奶,教訓教訓侍妾,那是再正常不過。
她的嗓音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得明明白白了,當下看向唐盼兒的眼神就有深意起來。
“這麽好看的一姑娘,原來是侍妾啊!”
“侍妾怎麽了,也是相府的侍妾啊,多少人盼不到的榮譽。”
“切,這麽說就不對了,再高門大戶,也是侍妾,侍妾,那是什麽東西,那是玩意兒啊,我就算窮到吃土,也斷不肯讓女兒去做人侍妾的。”
“這位大娘說得有道理,可不就是這樣,以色侍人能有什麽好,年老色衰後,沒了寵愛,那就與一根草沒啥區别了!”
“可不就是,好好的姑娘,又不是勾欄院裏的,幹嘛做人侍妾!”
“……”
周遭瞬間議論紛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
唐盼兒聽得,心頭針紮般,木木的,痛痛的……
她這樣進了相府,沒名沒分的,算是侍妾了吧。
可,她從小,最讨厭的就是侍妾啊,阿娘當初,不就是被侍妾欺負死了的,真是沒想到,自己倒成了侍妾。
逃不過的宿命麽!
此刻,解枝枝劈裏啪啦的教訓,她卻一聲都反駁不得。
一個侍妾,大庭廣衆之下,就敢反駁主子,那絕對是爲禮儀禮教所不容的,所以,唐盼兒不得不虛心接受,還垂下了眸,低低道了一句,“謝大少奶奶教導,民女必定謹言慎行,不敢給相府丢臉。”
“你能明白就好,随我回去吧,府裏嬷嬷都是現成的,回去好好學一學禮儀禮規。”
解枝枝端着脖子淡淡道。心裏,卻是情不自禁的笑了。
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懲治這女人了,學規矩什麽的,真是最好的懲治手段了。
隻要她來學半天規矩,她就能教她悔生爲人,悔入了相府,悔勾搭了墨少!哼!
唐盼兒當然知道學禮儀禮規什麽的,都是幌子,想要懲罰她才是真,可,此時此刻,倒是輪不到她說不了。
隻能垂着眸,準備跟她走,可,才邁步,倒教一隻小手輕輕捏住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