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心安之處,即爲家。
再說了,當初,如果沒有墨少,她也不知流落何方了,無論怎樣,她有了小念,他給了她一個小念,現在,也想給她一個家,就算,從此要畫地爲牢,她也該要甘之如饴。
“嗯,墨少,謝謝你。”唐盼兒朝他溫柔的笑了一笑。
解枝枝知道唐盼兒進了府,爲了表現出自己作爲正宮夫人的大氣,穿着一身隆重的紅衣,頭上金簪輝煌,領着一堆丫鬟,浩浩蕩蕩的往君歸閣走。
走到門口,便看見了黃燦燦的背景下,兩人一玄青,一雪白,一挺直,一俏麗,正手挽手的站在門口,相視一笑,絢燦之極,天地都仿佛暗淡了顔色。
解枝枝心頭一窒,密密麻麻的疼痛,委屈,不甘瞬間如潮水倒灌,鋪天蓋地襲來,撞得心頭直發麻!
面前的兩人,手牽着手,美好得不像話,襯着這缤紛的落葉,咯咯跑着笑着的小孩,就是一副人間至美畫卷。
她這個嫡妻,倒被襯成了第三者,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解枝枝兩手捏着身上的鬥篷,幾乎沒把鬥篷給摳出了一個洞來。
平兒也看得心頭冒火,什麽東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與主子爺拉拉扯扯。
果然是賤人,罔顧禮義廉恥的賤人!
“小姐,走吧,小姐才是主母,可不能縱了這些個賤人!”平兒咬牙道。
解枝枝回過了神,深深呼了一口氣。
對,她是正妻,哪裏能縱了這些賤人,哪裏能被這些賤人給比下去!
她堂堂尚書府二娘子,怎麽能比不上一個市井女子!
絕不能!
兩手松開了鬥篷,輕輕交疊放在了面前,端着姿态,一步一步,領着衆人走了過去。
“姑娘終于來了,真是叫我們好等啊!”解枝枝端着大氣的笑,盈盈的道了一句。
唐盼兒一愣,知道是解枝枝來了,立馬不動聲色的從孫墨的大手中把自己的小手抽了回來,轉頭,屈膝行禮,“見過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吉祥。”
解枝枝向前,溫柔大方的虛虛扶起了她的手,“姑娘别客氣,進了府就好,以後咱們姐妹一處,好好侍候公子。”
解枝枝說罷,擡眸,略略嬌羞的看了墨少一眼。
墨少莫名便不喜她這賢惠的樣子,接都不接她遞過來的眼風。
解枝枝隻得把眸光轉回了唐盼兒臉上。
剛剛,唐盼兒行禮是低着頭的,沒看清楚她的臉,此刻,擡起了頭,解枝枝便看清了她的臉。
神色忽的一驚,長大了嘴巴,簡直不能置信。
“姑,姑娘,這是怎麽了?”
雖然沒有初時那麽明顯,可,一根根橫七豎八的粉色傷痕,還是清清楚楚,這麽橫亘在雪白的小臉上,很是有點……吓人!
那是臉啊,女人的臉,最重要的臉面!
解枝枝身後的一衆丫鬟也看見了,此刻,都是一副不能置信的神情。
主子爺寵着的女人,她們都以爲是美成禍國殃民一般的狐狸精,不想,竟然是個破了相的……
怎,怎,怎麽會這樣?
衆人頭頂俱是一串串碩大的問号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