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都沒走大門的四爺,此刻,更不會走大門,直直翻院牆而入。
香草從廂房奔了出來,正想去對門叫四爺呢,忽然便見到了從天而降,直直落在院子裏的四爺。
“主,主子爺……”香草訝異的叫了一聲。
“怎麽樣?”四爺俊臉黑沉,如一隻從百鬼之門爬出來的獸,嗜血陰鸷,寒氣凜凜!
香草冷不丁被一道冰冷的視線抽打,背脊一寒,諾諾道,“還,還在昏迷!”
說罷,立馬垂低了眸,躲開了那駭人的視線。
忽然一陣陰風拂過,四爺已旋身進了裏頭。
太醫還沒來,夕露定定躺在床上,雪白的小臉,紅腫的眼眶,緊皺的眉頭,像個脆弱又易碎的玻璃娃娃。
他心頭一緊,心尖一痛,腳下如有千斤重,竟是無法再往前一步……
定了定身子,等那一陣幾要窒息的緻命疼痛過去,才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默默松了一口氣,還好,呼吸是綿長的。
視線又從她的發絲,審視到她的每一隻腳趾,還好,也是毫發無損的。
他坐在床沿,伸手捏住了她的小手。
溫軟的小手,雪白到近乎透明,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他捏在掌心,覺得自己空洞而黑沉的心,才有了一絲絲亮光。
太醫很快走了進來。
本就趕得一頭一臉都是汗,此刻看見坐在床前,如冰雕般的四爺,一頭冷汗更是如雨一般飛滴而下。
我的青天大老爺,四爺您能不能不要這樣子,身上森然的寒氣,好歹收一收啊,也太駭人了點。
太醫顫抖着見了禮。
“好好看看,如有什麽差錯,爺要你的狗命。”
“好好,微臣立馬看。”
太醫腿一軟,差點用爬的了!
還好,畢竟太醫院浸潤多年,還不至于就吓死,拖着軟腿走過去,坐在小闆凳上,開始号起了脈。
每每給夕姑娘号脈,簡直就是别着腦袋走鋼絲,一有差錯,就是個死。
心裏求爹爹,告奶奶,求天地鬼神菩薩,姑娘您可千萬不要有事,您要有點小事,小的便得有大事,您要有點大事,小的便得腦袋咔嚓了!
短短的六十秒,簡直就是一輪生死輪回。
所幸脈象穩定。
“大人和胎兒都好,就是昏睡了過去,估計過段時間就能醒。”太醫躬身道了一句,一頭汗都不敢抹一抹。
四爺黑沉的臉緩和了不少,“嗯。”
太醫聽罷,才敢拿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
四爺揮揮手。
他立馬躬身退了出來。
四爺又看了一眼夕露,才站起走出來,找來人了解路上的情況。
香草說就是那宋公子,給姑娘送過米糧的。
暗衛說此人功夫了得,還好咱們人多,才沒有被他們得手。
四爺聽罷,本已緩和了不少的黑臉,立馬肆虐了起來,周圍氣溫陡然下降,抿唇蹦出了兩字,“清風!”
“到!”
清風立馬應了一句。
“派人全城搜捕宋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