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聽,一夾馬腹,小黑如箭一般往河堤奔了過去。
夕露跟甯玖沒有坐馬車,就這麽慢慢逛着往回走。
四爺奔到河堤,當然不敢過去的,她還是不想見他,他不敢貿然沖動,楊柳邊上,策着馬,慢慢跟在她身後。
有時候可以看見她的側臉,有時候看不見,一頭長發如絲,傾瀉而下,直直拖至腰際,身形已經微顯,但小腰還是那麽細。
身子這麽重,她這樣走路,會不會不舒服?小寶在肚子裏,會不會鬧?
小家夥如果敢鬧,等你出來,爺就治你的罪!
四爺一邊看着夕露,一邊惡狠狠的想。
夕露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毛毛的盯着自己,回到錦裏别院,她問甯玖,“小玖,我怎麽感覺這段時間,總有人跟蹤咱們似的?”
甯玖大概知道是四爺,不過,當然是不能說的。
“沒有,夕哥你想多了,肯定是你現在肚子大了容易疑神疑鬼。”
夕露想了想,可能是吧。
最近總是疑神疑鬼,連晚上睡覺,也仿佛感覺有人注視着自己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想不出原因,幹脆多吃了兩碗飯壓驚。
吃完飯,便早早躺下睡覺了。
月黑風高之時,四爺照例做了一回夜巡者,才回錦露别院休息。
第二天早朝過後,京城又出了一則大八卦。
兵部侍郎連降三級,貶爲了主事。
花會上的娘子們,都等着賈侍郎家發威,懲治懲治清雅郡主的呢。
畢竟,一個侍郎,還是可以懲治懲治一個不受寵的清雅郡主的。
清雅郡主不但打人,還踢人,賈家雖然不是什麽世家,但好歹叫得上名号,斷是不能容一個小小的清雅郡主如此欺負的。
大家都已買好西瓜,搬好闆凳,坐等看好戲了,沒想,這場好戲,來了這麽一個雷公都想不到的神轉折!
清雅郡主的好戲沒得看,卻看了場賈秋芳的好戲。
也就是說,賈秋芳不但是被白打了,也是被白踢了,被打完,被踢完,自己阿爹還被連降三級!
誰也想不出這是個什麽道理!
賈侍郎,哦,現在已經成了賈主事,已經哭死在了茅廁裏。
而賈秋芳,得了嬷嬷的話,精神抖擻,想着,有側王妃撐腰,她一定要把這仇報回來。
一雙眸子燃燒着熊熊火光,原地暴走了幾圈,那是一種恨不得把夕露撕裂的架勢。
就在此時,她的大丫頭,忽然匆匆奔了回來,顫顫驚驚的道,“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賈秋芳瞪了她一眼,“好好說,慌慌張張像什麽樣!”
“老爺,老爺,老爺被貶了,連降三級,被貶爲了主事……”
“什麽……”
賈秋芳眸子一瞪,嗓音拔高了八度,又尖又細,兩手捏着丫頭的雙肩,幾乎沒把人給捏碎。
“老爺,被,被連降三級……”
小丫頭看見小姐這呲牙欲裂的樣子,被生生吓到了,顫抖着又說了一遍。
連降三級,連降三級……
賈秋芳念叨着,身子一軟,直接軟在了地上。
這下别說做世家媳婦了,就是世家的門檻,她都踏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