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混混沌沌,仿佛又見那煙霧飄渺的山峰,熊熊焰火焚燒的熔爐,她拆筋剝骨般的煉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将自己勒得幾乎窒息。
一會如置身黑暗漩渦,一會如置身忘川河畔,一會又如置身茶花叢中茫茫無涯的等待……
砰……
門被直接踢開,一道亮光晃了進來,黑暗的地獄仿佛瞬間被撕裂。
“放、開、她!”
暴怒如千年寒冰般的嗓音已然炸裂,所有人神情一震,擡眸看見,逆光處,出現了一個玄黑的身影。
夕露擡起氣若遊絲的臉,這嗓音如此熟悉,熟悉得仿若刻進了骨子裏頭,兜兜轉轉,千年萬年,她還是遇見了他。
阿澤,你終于來了……
她心頭一喜,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四,四,四爺……”,一個嬷嬷驚叫出聲,立馬跪了下來。
身後一排的嬷嬷,唰唰唰也齊齊跪了下來。
四爺整個人如一頭嗜血的獅子,雙眸猩紅,寒光凜冽如北極冰凍了千年的冰窟,黑沉的俊臉冰塊碎裂,長腿一擡,把還拿着闆子呆滞在原地的倆嬷嬷一腳踢飛了出去。
啪,啪,……
重重兩聲,倆嬷嬷的身子,砸在一旁的柱子上,身子斷裂,内髒震碎,一口鮮血噴出,沿着柱子慢慢滑了下來。
功力太深,仿若帶起一陣陰森寒風,所有人一驚,冷汗滲滲!
不過是一個賤民罷了,不知一貫風流俊俏的美男四爺,爲何如此大動幹戈。
“四,四哥兒,這賤民,她想毒害本宮!”史太後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四哥兒,一種莫名的懼怕浸上心頭,嗓音都有點發顫。
四爺置若罔聞,盯着面前下身已是血肉模糊,一張小臉蒼白如紙的夕露,心痛得一口氣提不上來,五髒六腑,如被尖刀亂攪,也是同樣的血肉模糊。
“清風,所有嬷嬷,就、地、杖、斃!”
鋒芒厲狠的嗓音響起,毫無轉寰的餘地,刀削般凜冽的五官,如地獄修羅。
清風一揮手,一排排的侍衛,魚貫而入,把簌簌發抖的嬷嬷們,全部摁了出去。
“四,四哥兒,你,你……”史太妃氣得直顫抖,一頭珠翠亂動,話都說不出來。
四爺眼皮子都不撩她一眼。
太醫正在檢查夕露的身體,不宜挪動,隻能就地上了金創藥。
紅腫、青紫、流血、糜爛,紅衣沾着血肉,已是分不清,四爺看得,睚眦欲裂,青筋暴漲,口中一陣一陣腥甜。
“連着椅子一起,擡回去吧,這裏不宜上藥。”太醫低低一句。
四爺點了點頭。
立馬有人擡了一頂軟轎進來,四爺手一伸,小心翼翼的,把椅子跟她一起抱了上去。
史太妃看見四爺目中無人,還擅作主張,簡直氣死,氣死她了!
“反了天了,本宮現在就去,讓皇上過來主持公道,這賤民要毒死本宮,證據确鑿,本宮竟是連處理一個小小賤民的權力都沒了!”
四爺眸光一擡,眸中寒意仿能殺人索命一般,緊緊扼人咽喉,史太妃呼吸不暢,莫名一驚,才站起的老身子,又咚一下跌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