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看見殺人,而這人,還死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驚恐得又緊緊閉上了雙眸,身子卷縮在了一起。
她在做夢,她一定是在做夢!
一雙溫柔的手,拿開了她嘴裏的爛布,解開了她綁住的手與腳,低低道,“别怕,沒事了。”
溫柔的嗓音,如穿過千年時光而來,袁秧眸子一睜,瞬間嚎吼大哭,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南生,是你,你怎麽現在才來,你跑哪裏去了?南生,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死了,南生,我死了,南生……”
袁秧驚魂未定,詞不達意!
她想念這個懷抱,實在是太久太久了,她的南生,她的顧南生!
這個被袁秧緊緊抱住的黑衣男子,眉頭緊蹙,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剛剛他經過這裏,剛好看見她遭人欺負,雪白的身子,驚顫得可憐,他心頭一軟,便出手救了她!
秉着救人救到底的心裏,怕救了一次,還有下次,幹脆将那惡心的男人一劍了事,反正這種人渣,留着也是惹事,就當爲民除害。
隻是,這姑娘,這麽緊緊抱着他,又是爲哪般?
他不叫南生,他叫薛飄。
“姑娘,姑娘,你醒醒,你認錯人了。”薛飄伸手扳開她的頭。
他一扳開,她又蹭上來,他再扳開,她再蹭上來,像個牛皮糖一般,怎麽撕都撕不下來!
他無奈的繃直着身子,任由她抱。
袁秧不舍得睜開雙眸,怕一睜開,又是夢一場。
不但頭蹭了上來,整個身子都蹭了上來,嘴裏呢喃,“南生,别走,不要離開我,我以後都乖乖的,都聽你話,南生,你不要走,你膽敢走,我就會死,我真的會死的,南生……”
胡言亂語!
這女人,是被吓瘋了吧。
薛飄垂眸看了她一眼,衣衫不整,雪白的身子晶瑩如玉,她胸前的柔軟,就這麽蹭在了他的身上!
這女人,到底是吓成了什麽樣!
他心頭一軟,衣衫一解,把身上的外套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瘋了,他可沒瘋,光天化日之下,她這樣子,于她的名聲有損。
念頭閃過,手上用力,狠勁的想要把她撕下來,才撕開,袁秧又七手八腳的粘了上來。
“姑娘,你想要怎樣?”薛飄無語了。
好心還被賴上了?
“南生,你不準走,南生,我不許你走,南生,你不要小秧了嗎?”
薛飄眼望青天,“姑娘,你認錯人了!”
袁秧睜眸,伸手捧住了他的臉,“我怎麽會認錯,南生,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薛飄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叫碰瓷的深深套路裏!
“袁秧!”
兩人正“難舍難分”,忽然一夾冰帶霜的怒吼破空而來,瞬間炸裂在這寂靜的枯院裏。
袁秧循聲望去,不自覺的叫了一聲,“爺!”
爺,南生,她到底在哪個世界?
薛飄趁她呆滞的當兒,一把推開她,站了起來。
四爺黑眸如千年幽深古井,凜冽而陰郁,直直盯着薛飄。
“四爺。”薛飄淡定的長揖行禮。
他跟四爺沒接觸過,但,作爲京城第一纨绔美男子四爺,他還是認得的。
“你在幹嘛?”四個字,從抿成劍一般的唇間蹦了出來。
“拔刀相助罷了!”薛飄淡淡道了一句,無意再作逗留,長揖行禮,擦身而過。
“别走!”袁秧着急了,兩步過來,想要抓住他。
可她沒抓住他,自己卻被人捏住了。
四爺捏住她的胳膊,猛的一個用力,把甩到了草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