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撩衣衫,姿态優雅的坐上了長榻。
袁秧隻覺啞口無言。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好嗎,男女接觸,本就會容易讓人心跳加速。
“爺,奴婢忽然想起了個故事。”袁秧挑眉笑。
“哦,什麽故事?”四爺擺好姿勢,洗耳恭聽。
袁秧正正身子咳咳兩聲,清脆道,“從前,有個叫納喀索斯的少年,長得很美,有一天,他去打獵,在一片清澈的湖水中,看見了自己水中的影子。這影子是那麽美麗,一雙明亮的慧眼,有如太陽神阿波羅那樣的卷發,紅潤的雙頰,象牙似的頸項,微微開啓的不大不小的朱唇,妩媚的面容,真如出水的芙蓉一般。他想這一定是水中的神女在向他窺視,他忍不住就這樣在湖邊流連,頻頻望着湖中的影子,不覺得累,不覺得餓,愛慕不己,難以自拔,終于有一天他赴水求歡溺水死亡,死後化爲了水仙花。後來心理學家便把自愛成疾的這種病症,稱爲自戀症或水仙花症。”
嗓音清脆好聽,抑揚頓挫,飽含感情,一副小學生朗誦故事般的活靈活現。
随着故事的發展,四爺的臉色,從抿唇輕笑到面如寒霜。
這女人,是在諷刺他自戀嗎?諷刺他是水仙花少年?
四爺雙手捏得咯吱響,又好想掐死這女人了!
袁秧說完,果斷的跳開了兩步,抿唇笑,“爺,這隻是個故事,千萬别對号入座。”
“你過來,爺保證不打死你!”拿爺取笑,嫌命長!
“爺,您大人有大量,奴婢下次再不敢了。”袁秧滿臉的笑意,簡直無處躲藏。
四爺仿佛生氣,仿佛其實又沒有那麽生氣,一種奇怪的感覺冉冉生起。
從來沒有奴婢敢這樣跟他說話,這種大不敬的話,她信手拈來,信口開河,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覺得是遭到了冒犯,反而心底有種莫名的輕松,舒暢!
真是五通神俯身了!
還有,哪個奴婢敢在自己面前沒大沒小的笑,整個府裏,她是獨一份。
是太單純,還是太有心機?
四爺眯眸看着她,腦子裏各種念頭輪換。
袁秧忽然被看得心裏毛毛的。
靠,不會因爲一個故事,自己又要被打入十二道輪回,進行新一重的曆劫吧?
果然,禍從口出,袁秧好想割掉自己的大舌頭!
四爺又朝她招了招手。
袁秧哭着臉,一點一點挪了過去,“爺,奴婢不敢了,下次真不敢了。”
“還敢有下次,爺讓人割掉你的舌頭。”四爺冷哼。
袁秧隻覺舌頭莫名一痛,用力的真誠的點了點頭。
“過來,坐這裏。”四爺拍了拍自己旁邊的長榻,示意她坐。
袁秧更忐忑了,爺怎麽忽然這麽和藹?
反常即爲妖!袁秧不敢坐,一個撲通,跪在了四爺的腳邊,“爺,奴婢真的知錯了!”
四爺扶額,這女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罷了,她要跪,那就好好跪着。
此刻,一個坐着,一個跪着,畫面很詭異。
四爺幹脆身子一倒,潇灑的斜躺了下來,撐着頭,以一個睡美人的姿勢,看着跪在下面的袁秧,薄唇輕啓,“袁秧,咱們來做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