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飛從四皇子府回到府上,便直奔書房找自家翁翁,當朝太尉,曲江武。
翁翁不在書房,說是去了後花園散步。他轉身又往後花園奔。
終于在後花園荷花池邊找到了自家翁翁。
翁翁正在釣魚,一副老僧入定模樣。
“翁翁。”曲飛叫了一聲,伸手擦了擦滿頭的汗。
曲太尉擡眸,精神矍铄的一位老者,雙眸炯炯有神,“什麽事,就跑得這樣急?”
“翁翁,孫兒有話跟您說。”
曲太尉點了點頭,兩人一路散步,走到荷花池中央,四面環水,是個說話的好去處。
“今天我跟墨少去四爺府上,墨少話裏話外,跟四爺說相爺想要告老。”
曲飛把重要的信息,簡潔的說了出來。
曲太尉神情一凜,低低道,“你把今天的所有,細細給我說一遍。”
曲飛也不含糊,把他們怎麽從路上遇見川二少他們,又怎麽進了四爺府上,又吃了什麽好吃的,然後四爺與墨少又是怎麽下棋的,後來又是怎麽對話的,一字不漏,全部說了出來。
“按道理說,這麽私密的話,不應該有人在場的時候說,翁翁,您說,他們什麽意思?”曲飛說完,丢出了疑問。
“你覺得他們什麽意思?”曲太尉問了一句。
“我覺得他們好像是想要故意讓我知道似的。”曲飛沉吟了下道。
曲太尉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追問。“他們爲啥要故意讓你知道?”
曲飛沉吟了半饷,狐疑道,“想要拉我們入局?”
曲太尉忽然伸手拍了拍曲飛的肩膀,笑了笑,“小子,有進步。”
“真是這樣?”曲飛一臉不可置信。他們曲家,從來是隻忠于皇上,卻不管誰做皇上,可不會輕易入局。
“我們曲家不會輕易入局,他們不過是想試探試探,所以抛出了一點魚餌。目前四個皇子,各有優勢,很難定論,大皇子與三皇子之間,一個占了長,一個占了愛,四皇子占了嫡,二皇子什麽都沒有,但在群臣看來,什麽都沒有,更是一種優勢,怕是會有一場争鬥,我們隻宜看,不宜插手,你跟他們交往,隻多看,多聽,不可妄加評論。”
他們曲家,百年大家,并且掌管軍事,更是摻和不得這些事。所以,他們曲家從不送女兒進宮,他們從來都是靠軍功揚名立身。
相府也是百年大家,因爲孫皇後一事,差點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此時,都還沒完全緩過氣來。
“好,孫兒知道。”曲飛點了點頭。
爺孫倆又釣了一會魚,才散開。
曲太尉一遇上事情要想,就喜歡釣魚,這麽老僧入定的坐着,也能坐上大半天。
半夜回到房裏,萬老夫人還沒睡,還在院裏紮馬步。萬家也是武将之家,萬夫人從小被當男兒撫養,幾十年如一日,這每日紮上一個時辰馬步的功課,就從沒丢棄過。
“一把年紀了,小心别把腰閃了。”曲太尉涼涼扔了一句過來。
萬老夫人收腿擡手,一掌劈了過來。
曲太尉利索的一個閃躲,掌風從耳邊劃過,“别鬧了,一把年紀了,還動不動就一掌劈過來,老太婆一個了,還當自己是小姑娘呢。”
“老太婆怎麽了,我這老太婆的身手,你這老頭子可打不過。”萬老夫人得意的一仰頭。
“得得得,你是最厲害的老太婆,我不能跟你比,好好坐下來,我有話跟你說。”曲太尉無語的看着她,這好弄刀弄槍的毛病,幾十年都改不掉。
“你說。”萬老夫人兩腳打開,馬步一紮,看着他。
曲太尉白她一眼,很是無語,就不能好好坐下來嗎,這多動症的毛病,還好沒有傳給自家孫子。
“十五那天,吳太妃應該會去念慈庵祈福,你過去跟她談談話。”
萬老夫人一聽,收腿,收手,“可是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四爺不是開府出去了嗎,看看吳太妃有沒有什麽意思。”
萬老夫人沉吟了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