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稍有不對就會動刀動槍的,若他們不能将這塊土地把牢了,接下來的命運可想而知。這麽一想,他們對姜衍和蔚藍一來就采取的這一系列措施就很能理解了。
“将軍說的是,下官定會認真吸取這次的教訓。”伍河東起身拱了拱手,面色格外沉凝。尹尚派兵偷襲的事情已經成了他心裏的一個刺,隻要一想起來,他心裏就滿是恨意,不僅是大夏人,甚至連朝廷都恨上了。
他想問題簡單,尹卓和尹尚之所以敢派兵攻打西海郡,不還是朝廷造成的嗎?若不是龍椅上那位心胸狹隘一定要排除異己,在兩年前就開始出手暗害蔚池,蔚池怎麽會受傷?
蔚池不受傷,蔚家軍的擔子落不到蔚藍手上。蔚藍不打算接手蔚家軍,大夏人就不會看她是個小姑娘趁着姜衍就藩之際大肆入侵,這一環扣一環的,哪一環少得了龍椅上那位的功勞?
“可吸取教訓後到底要如何做,下官心裏卻沒有把握。不知王爺和将軍可有什麽對策?”伍河東略思索道:“其實雪災後将軍派人組建的巡邏隊就很好,可下官治下大多數青壯已經參軍,再想找人組建恐不湊手。”而且他也怕私下組織兵丁會讓蔚藍心生不滿。
蔚藍當然不會介意,她求之不得好嗎?她還想全民皆兵呢!
想着不由得意的朝姜衍挑了挑眉,那意思似乎在說:王爺,看您的了!
姜衍冷眼看幾人被蔚藍牽着鼻子走,眸中飛快閃過一抹笑意,“伍大人一心爲民,提出的建議很好。本王與蔚将軍跟你的想法一樣,但僅僅是組建巡邏隊,戰鬥力還是薄弱,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從尹尚派兵偷襲的事情就可以看出,西海郡地大雖是優勢,卻也是弱勢。防線一旦拉長,整個西海郡便到處都是漏洞。”他說完袖子底下的手動了動,很想揉揉蔚藍的腦袋,關鍵時候忍住了。
幾人并未發現,伍河東正色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不如建立衛所。但這關系到蔚家軍,具體的,還得看蔚将軍的意思。”
幾人聞言心中大震,蔚藍在蒼岩堡建立衛所的事情他們全都知道,魯義算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但當時戰争剛剛結束,他正忙着安撫百姓,再加上尹尚的攻勢太猛,他心裏也怕,便沒怎麽放在心上。卻原來蒼岩堡隻是個開始嗎?
蔚藍看了眼幾人的神色,征詢道:“幾位大人怎麽看?蔚家軍的職責本就是保家衛國,守護百姓安甯是最基本的,因此王爺的提議本将軍并無異議。雖然修建衛所還需要花費些銀錢,可與百姓的安危比起來,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她态度十分謙遜又大義凜然,站在門外的聽濤聽雨和鄖陽聽了卻嘴角直抽——這不是早就計劃好的嗎,甚至此次出去的蔚家軍都不會再回安平鎮了!
至于花費銀錢什麽的,蔚家軍的行動力剛剛的,修建營區又主要是就地取材,唯一需要花銷的,大概就是鍋碗瓢盆這些雜物了,可這些算的了什麽?更多的她家主子都舍得,這麽點也好意思提!哎,她家主子這是又開始忽悠人了啊......
還有睿王,不是也早就知道嗎,還要看蔚将軍的意思,您能再說得一本正經些嗎?
可魯義幾人不知道呀,幾乎想都不用想就同意了。
伍河東是第一個表态的,神色驚喜道:“王爺和将軍真這麽想?下官求之不得,又怎麽會有意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蔚家軍鐵血忠良,總不會将槍頭對準百姓。且治軍嚴明,他完全就不用擔心對方擾民搜刮民脂民膏,怎麽看都是百姓們占便宜了好吧?
至于花費銀錢什麽的,伍河東隻當沒聽到。蔚藍的性格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跟他孫女差不多大,面上乖乖巧巧,心裏也寬容和善,偏喜歡在口頭上作弄他們。伍河東想了想,猜測大抵是因爲他們一開始對她的态度不夠好吧。
其餘幾人紛紛表示贊同,也沒問到底要修建幾個衛所,這是蔚家軍的事,自然有蔚藍做主。魯義想了想,甚至有個十分大膽的想法,他看了眼幾人,見幾人都跟沒想起來似的,搓了搓手踟蹰道:“那将軍您看,蔚家軍平日裏除了訓練,是不是還可以做些别的?”
“嗯?”蔚藍挑挑眉,沒忘了給将士們拉好感,“軍人的本質就是淬煉體魄将自己當成一柄尖刀,平日裏除了訓練當然還是訓練,難不成魯大人還有什麽需要他們幫忙的?”
魯義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了,厚着臉皮道:“下官的意思是,這巡邏隊咱們還是得建,可建好了一竅不通也不行,不知道可不可以請蔚家軍的将士幫忙訓練一二?再一個,就是這開墾出來的土地實在太多......”
“呀,原來你們嫌多啊,那不如我讓将士們少開墾一些?”蔚藍截斷他的話,有些促狹道。
魯義擺擺手有些着急,“怎麽會呢,将軍誤會了,下官的話還沒說完呢。”
其它幾縣的縣令也反應過來了,就有人幫腔,“下官也想起來了,這土地開墾出來了原是好事,可這耕種的人卻還沒有。”
說話的是錢太铎,他冷眼瞧着,蔚藍又在逗他們,心裏也不懼怕,直言道:“下官治下的土地不算是最多的,可百姓們多以放牧和打獵爲生,婦人和孩子爲了增添家庭收益,平日裏多會采些草藥。這人手本就不夠,貿然讓他們放棄原先的營生去種地,他們恐怕不會樂意,再說他們也不懂。”
“對對對,下官正是這個意思。”魯義激動道:“将軍您看,這開墾出來的土地要是不種,那不是白費功夫嗎?”要他眼看着土地落荒,就好像看着金燦燦的糧食飛走了似的,他心裏會滴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