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捉走的時候,三人還算鎮定。再加上一路上刻意留了線索,即便被關進小黑屋,三人心裏也還是有底氣的。但這種底氣并沒有支撐他們多久,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畢竟隻是幾歲大的孩子,三人從最開始的胸有成竹到忐忑不安,漸漸被心慌和恐懼籠罩。蔚栩還好,因爲深知蔚藍不會丢下他不管,雖然害怕,面上卻沒怎麽表現出來。
可大小熊就不同了,尤其是小熊,啞穴自動解開後,捂着嘴哭得稀裏嘩啦的,“哥,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大熊也怕啊,他自己寬慰自己都快要說服不了了,喪着臉道:“我也不知道啊,你先别哭,沒準等會就有人來。”
“沒錯。”蔚栩繃着小臉嚴肅道:“别哭,哭什麽哭,你怎麽這麽愛哭,你還是男人嗎?遇到點事情就哭,照這樣下去,人家還沒對我們怎麽樣,你自己就哭死過去了。”
小熊捂着嘴抽噎道:“可我害怕呀。”
“你是不是後悔了?”蔚栩皺眉道。
“後悔什麽?”小熊有些不解。
“後悔跟着我出來。”蔚栩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小熊有些懵,似乎不明白爲什麽他明明在發洩自己的情緒,怎麽就扯到是否後悔跟着一起出來了。搖頭道:“我沒有啊,我隻是害怕。我們不是一起的嗎,出來的時候是大家一起同意的。”
蔚栩盯着他道:“你說真的?”他決定了,要是小熊有半點猶豫,他能活着出去,以後就不用他了。
大熊也道:“阿栩你别瞎想,咱們是兄弟,有福一起享,有難自然要一起當。雖然咱們身份不同,但蔚姐姐對我們就跟親弟弟一樣,我們要是後悔了,那不是白眼狼嗎?這樣沒擔當的事情,可不是男人家該做的。再說了,你應該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小熊似乎這才明白過來,愣愣的點頭道:“是啊,哥哥說的對,嗝......”說着抹了把眼淚,撇嘴道:“阿栩你别看不起人了,我就是害怕哭一哭而已,難道你哭都不讓我哭了嗎?”
蔚栩嘴角微抽,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放松了些小聲道:“好吧,是我錯怪你了。”說着又低下頭,認真道:“雖然你們不怪我,可這次的确是我冒失了,咱們一起出來是我決定的,是我連累你們了。”
“我們三個是一起的。”大熊握了握拳,“阿栩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就是看不起我們了。”
“就是!”小熊氣呼呼的。
蔚栩臉色有些僵硬,又覺得有些好笑。心想不愧是姐姐給他挑的人,關鍵時候就是靠得住。可姐姐怎麽還沒來找他呢?難道是他們留下的線索不夠?
想到線索,他又瞪大眼四下打量了一圈,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與其說是個黑漆漆的小房子,不如說是一個生鏽的鐵盒子,盒子的空間不大,隻有進門的入口處點了盞油燈,光線十分昏暗。可饒是如此,還是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可見這間房子以前是見過血,甚至是殺過人的。
沒準還有人被挂在旁邊的刑架上遭受過日以夜繼的折磨,然後滿身是傷得不到治療,會餓着肚子瘦成皮包骨直到死亡,會變成骷髅架子,還有可能會被丢去亂葬崗......
這麽一想,蔚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好像從他們被關進來起,就隻聽到過彼此的說話聲,外面的動靜半點都沒傳進來。同理,他們的聲音應該也傳不出去。
所以,這個鐵盒子所在的位置應該十分隐秘。
也是因爲這樣,小熊的哭聲才沒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嗎?甚至對方很可能已經知道他們手上的繩索已經解開了,卻半點都不在意。這是笃定他們跑步處去也無法求救嗎?
大熊見他神色沒對,不由問道:“阿栩,你怎麽了?”他臉上帶着好奇,順着蔚栩的視線看過去,“咱們之前不是看過一遍,沒什麽發現嗎?”
小熊止住哭,眨眨眼看向二人,很明顯是被二人的動靜吸引了。
蔚栩點點頭,又搖頭道:“不對,還是有發現的。”
“什麽發現?”問話的是小熊,他實在是太想出去了,任何有關的線索他都不想放棄。
蔚栩抿了抿唇,認真道:“我覺得我們死不了。”
“怎麽說?”
蔚栩盤腿而坐,半眯着眼道:“你們想,對方的身手比我們好對不對?”
二人點頭,眼中閃爍着濃濃的求知欲。
“這就對了。”蔚栩越想思維越清晰,“既然對方的身手比咱們好,那咱們在路上的動作,他們很可能早就發現了。既然發現了卻沒管,這說明什麽?”
大熊道:“有恃無恐!”
“是故意的。”小熊補充。
蔚栩颔首,“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對方暫時不想動咱們,而他們之所以發現咱們的動作卻沒阻止,目的自然是爲了引姐姐上鈎。”
二人再次點頭,有種架在脖子上的刀被收起來的感覺,眼睛微微發亮。
“再有便是現在了。”蔚栩分析道:“對方既然發現咱們扔東西,自然能發現咱們的手已經解開束縛,可他們什麽都沒管。再有便是對方隻點了咱們的啞穴而非大穴,且手腳四肢皆無綁縛,這說明咱們是相對自由的,且對方并無磋磨咱們的心思。”
當然了,對方之所以沒磋磨他們,也有可能是想養好點,才能坐地起價。但這個蔚栩不會跟二人說,說了豈不是讓二人更緊張?見二人面上露出信服之色,他繼續道:“還有一個,就是小熊了。”
他對着小熊道:“你看你剛才哭得那麽大聲都沒人出現,可見對方對咱們還是很寬容的。”
“可對方爲什麽要這樣做?”小熊眼睛紅通通的。
“蠢!”大熊啪叽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上,“當然是爲了引蔚姐姐出面,拿我們來要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