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經曆的時代不同,每個人都會從小接受教育。無論男子還是女子,從幾歲起就會進入學校開始上學。學校分了不同的等級,需要一級一級的考上去,考試合格的再進入更高學府深造,這個時候就要分學科和專業了。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些學科和專業正是由此而來。但凡是系統學習過專業知識又肯上進的,出入社會都能謀得一份好差事。也因此,女子與男子在社會中擁有同等的地位,隻是分工不同,甚至在某些領域比男子更加出色。
既然都有謀生的本事了,女子自然無需依附男子而活。百姓擁有婚戀自主的權利,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你可以選擇結婚,也可以選擇單身。總之,在不違背道德和律法的情況下,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她說到這笑看了姜衍一眼,張開五指緩緩緊握成拳,又垂眸淡笑道:“我是軍人,以前是,現在也是。而軍人的職責和本質,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一樣以忠君愛國守衛家國保護百姓爲己任。在這點上,是永遠都不會變的。至于工作性質和品階,因着工種細化,跟啓泰并不具備可比性。”
姜衍已經被蔚藍口中的新世界完全吸引,下意識裏,他覺得那是他想象中才能出現的太平盛世,啓泰與之相比,仿佛隔着天塹。但時代總是在慢慢變化的,蔚藍既然将以往的事情和盤托出還巨細無靡,必然有其用意。
就這樣,一向自忖才學過人的姜衍,幾乎被求知欲完全驅使,直接變成了十萬個爲什麽,“每個人都要去你說的那個什麽學校進學,那豈不是有很多學校?這些學校可都是朝廷建立的?進學可需要繳納束脩?”
“那是當然。”蔚藍聞言彎了彎唇,點頭道:“在我所處的時代,朝廷建立了義務教育經費保障機制,保證了每個适齡孩童和少年都能接受九年義務教育。也就是說,不管你家庭如何,是窮是富,一旦到達學齡,就有接受教育的機會。也因此,即便是最貧窮的鄉村,也是有學校的。
但這些學校不一定就是朝廷建立的,也可能是有錢的富商和名人捐款修建。但它們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免費對适齡學生開放。而不是像啓泰一樣,雖有些鄉村設了學堂,卻是由秀才和舉人功名的人私下開辦,不僅需要繳納束脩,教學水平無法保障,還會根據夫子的偏好使得教學資源有所傾斜。”
“怪不得呢。”姜衍目光柔和,看向蔚藍的目光閃着光。
蔚藍狐疑道:“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你懂的那麽多。”姜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目光中有贊歎,有向往,也有釋然。他道:“我以前就覺得***很多,但你似乎刻意藏拙,表現的并不明顯。”
蔚藍這才反應過來,淡笑道:“我這不是沒辦法嗎。到目前爲止,知道我來曆的隻有你一個人,就連我爹和阿栩都不知道。我要是表現得太明顯,豈不上趕着找死?”
“你這樣做是對的,這跟寶物自晦是一個道理。”姜衍了然的點了點頭,既是慶幸又覺甜蜜。慶幸的是,蔚藍懂得保護自己,曝露出來的不多,并沒讓别有用心的人看出端倪。
若非如此,謝琳和姜澤絕對會将蔚藍當成靶子,能不能讓她活到這個時候還是問題。
甜蜜的是,蔚藍對他毫無保留代表了絕對的信任。換個角度看,還代表着交心。思及此,她看向蔚藍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就連聲音都不自覺軟了幾分,“别擔心,我會一直護着你的。”
蔚藍笑眯眯道:“好啊,那我以後可就靠你了,你可得好好努力。”雖然她以後未必就真的要依靠姜衍才行,但年輕人有責任心是好事,還是需要肯定和鼓勵的。
姜衍也知道蔚藍隻是說說,但知道是一回事,怎麽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蔚藍向來獨立,平日裏就算是尋求幫助都少有發生,更别說依靠别人。從二人确立關系至今,蔚藍一直與他并肩而立,又何嘗說過這樣的軟話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姜衍捏着蔚藍的手認真點了點頭,忽然就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些,但這并不會讓他覺得有壓力和負擔。非但如此,反而讓他覺得幹勁十足,畢竟,他是男人不是,保護好自己的妻兒,爲他們遮風擋雨,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麽?
但這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腳踏實地才行。可他要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呢?當然要從自己的封地做起啊。這麽一想,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那阿藍覺得,在西海郡推行這樣的制度是否可行?”
蔚藍笑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啊。”要不她幹什麽跟姜衍說那麽多?她手裏雖然握着蔚家軍,但也僅限于此,政務的事情她插不上手。而西海郡除了增加人口大力發展農商擴充軍事,接下來就該抓教育了。她還想蔚家軍要不要也開設個掃盲班呢。
姜衍也是這樣想的,但他考慮得要多些,略遲疑道:“會不會太激進了些?西海郡本身就底子薄弱,又才經曆過雪災和戰亂,需要花銷的地方多了去了,若從公賬上走,這錢必然是不夠的。我私庫裏倒是有錢,但興學并非一日之功。修建學堂和聘請夫子還在其次,關鍵是文房四寶和書本,這些可都是需要長期投入的。”
尤其是書本,比筆墨紙硯還要貴些,就算他再有錢,也經不起耗的啊!到時候他拿什麽來養家,難不成他堂堂王府,還要讓自己的妻兒吃糠咽菜?至于搜刮當地的鄉紳富戶,姜衍也不是沒想過,可西海郡它本身就窮啊,簡直就窮的叮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