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蔚藍吹噓,她自忖平日裏還是對姜衍十分關注的,就更不用說冷落他,讓他覺得沒安全感了。所以,姜衍是真的心理有問題吧?于是正色道:“别擔心,我會陪着你的。”定然會時時刻刻看着他,确保他三觀正确以免誤入歧途步了聖元帝後塵。
姜衍要的就是這句話,重重點了點頭,“我相信阿藍,那我們繼續來說修建城牆的事吧。”他桃花眼中滿是笑意,好似有星子點綴其中,看起來亮晶晶的。
蔚藍嘴角微抽,雖覺得姜衍恢複正常的速度太快,總有幾分被坑的感覺,卻因他能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樂見其成,下意識點頭道:“也好,既然要修,那就大修,我覺得可以與墾荒同時進行。具體的,就從牯牛山到蒼岩堡這段開始吧。另外,九曲河道與坳谷入口也不可漏了。”
姜衍笑道:“這個想法好,隻移民遷入還少,蔚家軍要辛苦一些了。”
蔚藍聞言一怔,總算曉得哪裏沒對了,神特麽的辛苦一些呀,眼下第一批移民遷入還沒到位,就等于墾荒和修築城牆的事情全都落在蔚家軍頭上了,還是不用給工錢的那種,那她之前要的那些土地豈不是太少了?
但西海郡的原住民本來就少,墾荒和修城牆的事情全都落在蔚家軍頭上又無可厚非。且她話已出口,總不可能臨時反悔,再說盯着西海郡的人隻多不少,若蔚家軍隻負責墾荒,豈不明晃晃曝露在有心人的視線之下?
反倒是一邊修城牆一邊墾荒,不僅可以模糊有心人的視線,将移民遷入和墾荒的事情最大限度隐瞞下來,還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畢竟,蔚家軍在與朝廷鬧翻之後,也不是才想起要修城牆,菊山縣外就不是橫亘着一道,已經快要完工了麽!
蔚藍心中大呼失策,卻又無可奈何,沒好氣的丢給姜衍一個白眼,咬牙道:“就按你說的去辦,不過,我有要求。”
姜衍見她氣呼呼的,不免覺得好笑,寵溺道:“你說。”
吃一塹長一智,蔚藍半眯着眼道:“我覺得将牯牛山到蒼岩堡一段所有土地都歸爲蔚家軍的事情,咱們需要簽個協議。鑒于第三道防線需要組建,可以直接将這些土地變更成蔚家軍的永業田,你覺得呢?”
永業田是可以繼承也不需要繳稅的,就目前而言,蔚家軍的兵卒衆多,隻分這些土地,看起來有些吃虧,但長遠看卻未必了——這其中還有些先決條件是沒敲定的,那就是睿王府并沒說永遠都讓蔚家軍自負糧草軍饷,而蔚家軍不可能永遠獨掌兵權,睿王府也不可能永遠紮根在西海郡。
若有朝一日他對鎮國将軍府不好,蔚栩與其後代,就是退回到西海郡吃老本,日子也不會難過。蔚藍這是将幾十年後的事情都考慮進去了啊……
饒是姜衍早就清楚她的性子,還是想要發笑。索性他對鎮國将軍府和蔚家軍從來沒什麽不好的心思,爽快道:“沒問題,我答應了。”
蔚藍神色稍緩,“那就這麽說定了,臨縣和南疆可有消息傳來?”
說起臨縣和南疆,姜衍不由面色一肅。他與蔚藍還沒到安平鎮的時候,風雨樓就撒出大批人手分别前往臨縣和南疆了。表面上看,這兩撥人都是爲了替姬夙等人尋找解藥去的,實則尋找解藥隻是其一。
至于另一層原因,除了前去執行任務的人心裏有數,唯有潘越知道些内幕。
前往臨縣的,除了要尋找解藥,也是爲了将那木達送回大夏。沒辦法,按照時間推算,尹尚和尹卓應該已經回到大夏境内。二人雖然交惡,但有洪武帝在,二人又才剛兵敗,均處于弱勢地位,若隻二人下場,這出戲未免太過寡淡。
但那木達回去就不一樣了。大夏數得着的武将世家就那麽多,那木家族在那木雄死後一直走下坡路。如今好不容易逮到尹卓的把柄,尹卓又與尹尚私交甚密,且尹尚是皇子,尤其近兩年風光無限,想踩着尹尚上位、想收攏骠騎營的皇子隻怕大有人在。
那木家族對大夏内部的矛盾并不陌生,趁着這股東風,隻要攀附個稍微得用的皇子,就有翻身的可能。到時候大夏朝堂上就精彩起來了。但權力傾軋不僅僅關乎朝堂,也關系到兵權旁落骠騎營駐守臨縣,與相對富庶的啓泰相鄰,有野心的皇子,又有誰不想要?
蔚藍和姜衍私下裏商議的時候,隻想想就十分期待。但大夏這邊的局勢二人有把握了,南疆這邊卻完全沒底。無他,在蔚家軍并睿王府同謝琳母子鬧得險些打起來的時候,南疆太後與小皇子、南疆攝政王趙玺并姜沐卻完全沒反應。
就連肅南王府和北戎都下水了,這三方勢力不相上下,又不是吃齋念佛的,沒反應正常嗎?那肯定不可能啊,若這三方勢力都是沒野心的,又何以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尤其南疆與繁荼郡相鄰,地理位置特殊,南疆人與騰龍軍對叢林戰皆不陌生。而牯牛山恰好與狐山相連,狐山最南端便是南疆領地……
姜衍和蔚藍都是未雨綢缪的性子,自然不能不防。聞言先是點了點頭,道:“那木達已經被護送着前往梵音城,隻解藥和南疆那邊,暫時沒有眉目。”
蔚藍擔憂道:“這都已經六七日了,會不會出現意外?”風雨樓是江湖組織,又全都是快馬加鞭,若無意外,應該早到南疆了才是。
姜衍也知道有些反常,但他對自己手底下的人還是有信心的,搖頭道:“且先不急,南疆多蠱毒,這次派出去的,有幾個本來就是南疆人,等閑出不了事。與其白白擔心,倒是不如想想卧龍山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