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并不着急,“明日再說吧,反正我是覺得沒什麽問題的。”
随即話鋒一轉,又道:“你方才說布防有問題,問題出在哪裏?”
姜衍輕咳了聲,“其實就你現在的這些人手,算不上有問題。我說的是針對高手而言,尤其像我這樣的……”
“臉呢,你的臉呢?”蔚藍抄着手打斷他,好整以暇道:“我府上的守衛大多是麒麟衛。”可麒麟衛哪個不認識姜衍?若外圍的麒麟衛還不能說明問題,那聽濤和聽雨總能說明問題了吧?
“被你看出來了?”姜衍唇角帶笑,面上沒有絲毫窘迫,“可我說的是實情,大不了明日再試試,我動真格的,你讓他們提高警惕。”
這意思就是明晚還要來了?連爬牆都說的這麽好聽,蔚藍翻了個白眼趕人道:“行,我一定準時恭候大駕,沒事您就請吧。”
姜衍充耳不聞,淺笑道:“前往麻城的人手我已經安排下去,移民遷入的事情交給了宋先生。另外譚秋林有消息傳來,第一批流民已經在路上了,順便農具和種子一起運過來,就是不知道藍一藍二等人什麽時候回來,宋先生這邊倒是可以先組織人手修建房子,但适合開墾種植的土地,卻是要等到藍一藍二帶消息回來才确定。”
“這個倒是不急,就算藍一藍二帶回了堪輿圖,具體哪些地方适合種植,還是要派有經驗的老農看過才知道。當務之急是西海郡的原住民,你确定政令頒布下去能順利執行?”
“這事兒我會交給幾縣縣令,有當地縣令和鄉紳打頭,問題應該不大。”
蔚藍點點頭,西海郡的鄉紳确實不怎麽讓人操心。
原因還是與西海郡的土地并氣候有關,因爲貧瘠和荒涼,這些鄉紳耕種的并不多,就算有圈地的,收成也少的可憐,大部分人還是以蓄養牛羊馬匹爲主。現在有人牽頭重新開墾土地發放種子,且并不占用他們原有的土地,這些鄉紳斷沒有對着幹不答應的道理。
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西海郡畢竟是姜衍的封地,此地又才經曆過大戰,有三十萬蔚家軍坐鎮,又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對着來?莫說是一般的鄉紳了,就是姜澤,不也要将手腳收起來麽?這就是有兵馬的好處了,蔚藍思忖着道:“還真是便宜你了。”
姜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笑的很是開懷,“我的就是你的,等明年收成好了,我跟你多買個珠花來戴。”
蔚藍拍腿,“噗,你怎麽不說你跟我多扯幾尺紅頭繩?”
姜衍不明所以,歪着頭道:“你要是喜歡,也不是不可以。”
蔚藍攤手,“我爹有錢。”
說完低笑出聲,“說到譚秋林,他已經騰開手了?秦羨淵如何了?”反正她手下的人隻有隐魂衛留在了績溪郡,但眼下有姜澤的人在績溪郡出入,收到的消息十分有限,黑河郡就更不用說了。
姜衍先是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沉聲道:“秦羨淵和真信田沖的動作十分隐秘,且與咱們猜想的有些出入。”
“什麽意思?”蔚藍詫異道:“難不成還沒出山?”
“沒有。”姜衍半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倒是秦家那邊,姜澤的态度已經松動了,看起來似乎快要解禁。”
蔚藍狐疑道:“姜澤到底想幹什麽,那漕運的計劃還是繼續進行?”說着頓了頓,“姜澤的人會這麽做,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還是與秦羨淵已經通過氣?”
姜衍不敢肯定,搖頭道:“有可能,蔚将軍不是已經說了麽,姜澤在後宮與秦甯馨打得火熱。”
蔚藍深呼出一口氣,“倘真被他們聯系上,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說了。”當初雷文珞送秦老太君幾人入京,目的是惡心姜澤,她又加了一把火,搞臭姜澤的名聲,若真被他們聯系上了,之前的努力豈不全都白費?
“還有秦甯馨,姜澤絕對不是個好取信的人,若秦甯馨不能給出切實的好處,姜澤絕對不會在事态沒平息之前接納她。”蔚藍若有所思,“那秦甯馨能給姜澤什麽呢,秦羨鴻還關在秦氏祖宅呢。”
姜衍見她這樣頗覺好笑,但又覺得可愛,溫聲安撫道:“平日裏挺聰明的,今兒怎麽變笨了?秦羨淵和真信田沖之所以沒出來,可未必就是與姜澤聯系上了,不是還有黑河郡麽?”
蔚藍沒好氣道:“我這被忽然吵醒腦子不靈光行不行?”說完也不理會姜衍,食指徑直輕叩着桌案嘟囔道:“對啊,秦羨淵和真信田沖要逃,又之所以有底氣避入翠湖嶺,無外乎是因爲在黑河郡留了底牌,覺得會有人接應。
可表哥早就帶人趕往黑河郡,秦羨淵和真信田沖臨到頭了卻仍舊龜縮不出,除了有可能是與姜澤聯系上,也有可能是黑河郡那邊出了問題,他們不敢冒險。”
姜衍颔首,“這便是了,若秦羨淵和真信田沖已經與姜澤聯系上,漕運的人必然曝露,譚秋林又如何還能往西海郡送人?這還不算,績溪郡除了有漕運的人,還有隐魂衛和秦羨漁,因此秦羨淵聯系上姜澤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你大可放心。
再說就算他們聯系上了又能如何,到今日爲止,選秀已經結束,蔚将軍送來的名單你也看了,幾乎整個上京城的适齡閨秀都被謝琳和姜澤一網打盡。這些閨秀裏那個沒有家世背景?有了對比,秦家對姜澤來說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尤其秦家已經被蔚家軍盯上,有了樸居的醜聞在前,那些個武将還好,文臣誰會把秦家放在眼裏?便是姜澤想擡舉也擡舉不上來。
且姜澤記仇,他也未必就真的想擡舉秦家,不是還有秦老太君在宮裏麽,敲登聞鼓的事情無論她是被人蠱惑也好,想拼死一搏保住秦家也罷,都無法改變姜澤名聲受損的事實,姜澤又怎麽可能真心想用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