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郡主是早有預謀呀。”夜影自覺被蔚藍坑了一把,聞言挑眉出聲。
蔚藍聽了也不生氣,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不是,笑着擺手道:“巧合,我向來是個講道理的人,怎麽能說是預謀呢?”
夜影還想說什麽,隻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才遺憾的住了口,無聲與夜殺道:“傻哥,我覺得我們被坑了。”
夜殺回頭睨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幅度,“沒辦法,有個傻狍子拖後腿。”在他看來,無論餘容兩位是無辜還是被人撺掇,亦或真的勾通外敵,這都是蔚家軍的事情。若夜影沒接那句話,他們還可以掙紮一二,哪像現在這樣,直接攬事上身。
蔚藍雖然說的可憐,可蔚家軍中能人衆多,哪裏就真的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可憐了?不過是她年紀小,長得乖乖巧巧,稍微賣點慘就比别人看起來更慘,再加上夜鷹的關系,他們一時間推脫不掉罷了。
杜文佩急匆匆的,跟一陣風似的進門,歡喜道:“阿藍,我祖母答應了!”
蔚藍起身,“我還打算明日專程走上一趟呢,這樣也好,免得我還要親自去老夫人跟前拐人。”說着先讓她坐下。
杜文佩這才察覺到屋裏有人,不由讪笑道:“可曾打擾你了?”
蔚藍搖頭,“你先到隔壁等我一會。”
杜文佩朝幾人點點頭,這才轉身出去。
杜文濤上前見禮道:“見過主子。”
杜文螺聽了自家大哥對蔚藍的稱呼有些詫異,一時間卻顧忌不了許多,緊随其後道:“屬下見過郡主。”
“都坐。”蔚藍挑了挑眉,她雖與夜魅四人提及杜文螺,卻沒想到他會與杜文佩杜文濤一起過來,“你們來的正好,剛好有事與你們說。”
片刻後,夜魅四人直接便跟着杜文濤兄弟二人回了杜府,隻留下杜文佩一人。蔚藍領着蔚栩起身,道:“今晚可有收獲?”
收獲麽,當然是有的,隻蔚栩一時還想不透自家姐姐的用意,笑眯眯仰起腦袋道:“我還需要想想,明日再與姐姐說。姐姐先去找阿佩姐姐吧,我先回去了。”
蔚藍揉了揉他的腦瓜子,“乖,早睡早起才能長得高,明早一起習武。”
杜文佩見了蔚藍滿臉興奮,先是細細将杜權的态度說了,這才道:“家裏人全都同意了,阿藍,你說我從明日開始就跟着你好不好?”
“那當然好。”蔚藍笑着應了聲,在鋪了皮毛的羅漢床上坐下道:“不過,最近幾日都沒什麽事,明日還要專程到你家去一趟,後日和大後日會去睿王府商議移民遷入的事情,最早也得三日後才會去軍營,你這幾日可以先提前适應一下,具體的我讓聽濤說給你聽。”
杜文佩連連點頭,“是不是還要等藍一她們,你會不會在安平鎮新招一批人?”
藍一和藍二等人在半路上就與蔚藍分開了,具體去做什麽杜文佩并不清楚,但西海郡的現況明擺着,戰事已經結束,也沒别的什麽事情需要她們做,料想很快就能回來。
蔚藍也不瞞她,淡笑道:“我讓藍一藍二帶人勘察西海郡地形繪制堪輿圖去了,估計還要個七八日才能回來。至于招人的事情,”她說到這頓了下,“且先不急,安平鎮雖是蔚家軍的地盤号稱鐵桶,卻并非真的鐵桶,就近招人并不穩妥。”
“繪制堪輿圖?”杜文佩大爲吃驚,“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她們能行?”她可是記得淩雲山莊的苗子都是從乞丐堆裏篩選出來的,兩年的時間不僅要學武還要學文,這對不愛讀書的杜文佩來說簡直就不可能。
“行啊,怎麽不行?年前我就讓藍二帶人去了一趟,隻因戰事中斷,堪堪走到赤焰山附近。”蔚藍往身後的墊子上靠了靠,笑眯眯道:“就算不行,讓她們學學也是好的。而要成長,隻有實踐才能出真知,眼下不正是機會?”
杜文佩呼出一口氣,“你這麽說我都要自慚形穢了。”
“這不同,生活環境不一樣,根本就沒法比。”
“有什麽不一樣的,按說我家裏條件好,學的東西應該比他們更多一些才是。”杜文佩有點頹,說完直接變成了苦瓜臉。
蔚藍憋着笑,“正因爲你生活條件好才沒法比,你從小就生活在陽光下,性子爽朗肆意灑脫,對你來說,想學什麽不想學什麽,可以有很多選擇。但他們不一樣,他們經曆的磨難多了,在黑暗裏生活的久了,乍然見到光明能夠走出黑暗,當然要用力抓住。
學文學武不過是多費些精力,隻要全力以赴,想學什麽學不成?再說他們學的東西有針對性,跟你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好比說你學詩詞歌賦,學管家理賬,這些都是重點,但他們隻需粗通就可以了。”
杜文佩聽了連連點頭,“你安慰到我了。”
“噗嗤,還安慰到你了,就算我不安慰你你也能想通。”
“那你是想從淩雲山莊調派人手過來?這樣的話,咱們的人手豈不是很少?”
“人少點好,一開始不宜将步子邁的過大。”蔚藍食指在案幾上輕叩了幾下,看向她道:“這事兒雖然骁伯伯和杜伯伯已經知情,也默許了,但其他的人卻還不知情,就連我爹都不知道,若一開始就陣仗過大,必然遭到阻撓。”
杜文佩若有所思,“這倒是,可徐徐圖之。”她說着又揉了下臉,擰眉道:“不過,我覺得就算軍中沒有阻礙,我們的人手也不會太多。畢竟不是誰家都願意女兒在外面抛頭露面上戰場厮殺的,就算邊關民風開放也是如此。”
蔚藍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聞言輕嗯了聲,“大環境造就了,想改變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也許幾年,也許十幾二十年,甚至上百年。再說我建女子衛隊又不是想跟軍中兒郎分庭抗禮,不過是爲了行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