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佩聞言大喜,若不是礙着杜權在場,幾乎要一蹦三尺高。可饒是如此,還是忍不住連連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祖母和大伯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說完給荀老夫人并杜權草草行了一禮,轉身就往門外跑,隔得老遠還能聽到她的聲音傳來,“别擔心,我先去跟阿藍說一聲。”
荀老夫人和杜權見狀失笑,就連杜文濤都搖了搖頭,唯杜文螺瞠目結舌,“祖母,大伯大哥,天色晚了,我跟上去看看。”
杜文濤面露同情,起身拍着他的肩膀道:“一起,正好我找郡主還有些事。”
杜權擺了擺手,二人大步出了主院,卻哪裏還能看到杜文佩的人影?隻聽得長街上傳來哒哒的馬蹄聲。
蔚府,姐弟二人才剛用完飯,蔚栩如願跟着蔚藍進了書房,正乖乖聽蔚藍與夜魅幾人說話。
“郡主的意思是,讓屬下四人最近一段時日隻盯着餘容兩位将軍就好?”待得蔚藍話落,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難掩驚詫。
尤其是夜魅,他原還以爲蔚藍特意叫了他們四人過來,是想追問四人的身份并打探黑河郡的消息,誰料蔚藍半句沒問,反倒讓他們盯着蔚家軍的将領。
蔚家軍中有幾個将領鬧騰的厲害的事情他們早就清楚,可問題是,他們非但不是蔚家軍的人,還連真實的身份都沒透露啊!蔚藍這麽做,到底是幾個意思?
保護蔚藍姐弟是一回事,介入蔚家軍内部又是另一回事。三人沒在蔚藍臉上看出端倪,不由得齊刷刷看向夜殺。夜殺皺了皺眉,冷冷開口道:“郡主這麽安排會不會有些不合适?”
“哪裏不合适?”蔚藍明知故問,又故意混淆概念,“你們跟上來的目的不就是爲了保護我和阿栩,眼下我和阿栩已經到了安平鎮,周圍全都是蔚家軍的人,安全是不成問題的。便是真有問題,最大的隐患還在餘容兩位,交給你們做有什麽問題?”
夜殺的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但他本就不擅言辭,遂将話語權交給夜魅。
夜魅無奈輕歎一聲,“郡主就不懷疑屬下幾人的身份?這是蔚家軍内部的問題,交給麒麟衛和伏虎營都可完成。屬下四人雖帶着命令而來,卻并不包括插手蔚家軍内部事務。”
坤部暗衛的職責在于撥亂反正,從來都是不偏不倚。姜澤要筏害功臣,又恰逢骠騎營入侵,他們出手保護蔚藍和蔚栩還說的過去。但深入蔚家軍并不再他們的職責範圍内,最關鍵的是,這明顯就有偏向性。
盡管他們本來就更加偏向鎮國将軍府和睿王,但事情絕不是這麽幹的。再說的直白些,蔚藍這是擺明了要将他們當成私衛來用啊!可蔚藍又不是小白兔,是個人就能全心信重。
——他們跟了這一路也不是白跟的,這位雖看起來無害,腦子卻格外好使,陰謀陽謀混合着随時随地信手拈來,私下裏手段多着呢,會這麽做,定然還有别的目的。
但她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幾人一時間還看不明白,偏夜鷹已經許久不曾傳信……又見蔚藍半點沒有要松口的意思,不由一陣爲難,除了夜殺,俱眼巴巴看向蔚藍。
蔚藍心下覺得有些好笑,嘴上卻半點都不松口,學着夜魅的樣子輕歎了聲,模樣比他們還要可憐,“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少,幾位在骠騎營入侵的時候就跟在我姐弟二人身邊了,眼下是個什麽處境也無需多說,蔚家軍内部的問題,我自然會自己解決,但讓麒麟衛和伏虎營去探聽消息卻不大合适。”
幾人嘴角微抽,夜痕挑眉道:“麒麟衛人手衆多。”
“是啊。”蔚藍攤手,“可人多又怎麽樣呢,一則餘容兩位将軍的職位不低,熟悉麒麟衛和伏虎營的行事手段,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二則兩位将軍在蔚家軍的時間不短,眼下既然能鬧騰起來,想必還有别的依仗,我初初接掌蔚家軍,想要處置人,總要師出有名,幾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郡主的意思是,餘容兩位可能已經通敵?”說話的是夜殺,他說完看了眼三人,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若餘容兩位當真投敵,那他們還真的不好不管。但具體怎麽管,也還是有說道的。
夜殺有些拿不準蔚藍是看出他們的身份了,還是真的确有其事。
蔚藍點頭,“兩年前就出過類似的事情,當時是大夏皇室與折多山鄧家合謀,想必幾位已經聽過?”
幾人自然聽過,聞言點了點頭,夜殺道:“郡主手中可有證據?”
蔚藍扶額,“證據沒有,但空穴不來風,且眼下的形勢容不得半分疏忽。幾位都非泛泛之輩,我要是有證據,何需請幾位親自出馬?”
“也可能是無中生有,萬一是有人想要趁機渾水摸魚呢……”夜影一句話沒說完,冷不防被夜魅撞了下,一時間神色莫名。
蔚藍見狀唇角微彎,“影侍衛說的不錯,但這事無論真假,都需要查證過才知道不是?若是真的,蔚家軍擔負着守衛疆土的責任,即便爲了啓泰安危,也斷然容不下這樣的人作亂。倘若不是,餘容兩位都是軍中老将,爲保護百姓抛頭顱灑熱血,又怎好冤枉了他們?”
這話大義凜然的,幾人聽完齊齊無語。尤其是夜影,看向蔚藍的目光格外糾結。倒是夜魅,起身朝蔚藍抱了抱拳,無奈笑道:“郡主大義,這差事兒屬下四人接了。”
蔚藍笑得燦爛,起身回禮道:“那就辛苦幾位了,稍後我會先讓人帶幾位到軍中熟悉熟悉。”
說曹操曹操就道,蔚藍話音剛落,聽雨便進來禀報道:“主子,杜姑娘和杜副統領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