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心虛會壞事

侍衛搖了搖頭,“回大人話,并無任何信物。”何止是沒有信物,就連衣物都被扯得亂七八糟的,很難拼湊出原來的模樣,就更别說屍骨了。

按說眼下才剛開春,氣溫還沒回暖,那些屍骨應該是保存完好才對,可誰讓深山裏多兇獸猛禽呢?就連金捕頭這樣的老資曆進山後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就不敢讓手底下的人分開行動,可見翠湖嶺深山裏并不是個好去的地方。

且這還隻是防着兇禽猛獸呢,再加上人爲的風險,那就更加不可估量了。但聽回來的人說了那些人的死狀,侍衛沒好将事情回禀的太過具體。他怕劉天和會吐出來。

劉天和聞言輕歎了聲,“這就麻煩了。”

暗衛聽了沒說話。

幕僚不解道:“這有什麽麻煩的?”難不成确認了其中有謝術昭的屍骨,對劉天和來說還有什麽好處?幕僚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想了想覺得自己先前的語氣有些生硬,又道:“大人可是有何計良策?”

幕僚的想法與劉天和大爲不同,他先前之所以直接讓劉天和上書将事情說得嚴重些,賭的便是事情還有轉機。

在他看來,蔚家軍固然厲害,麒麟衛也确實讓人忌憚,但謝術昭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他到績溪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不成還能不清楚此地的情況?

既是清楚,那行事就應該更加謹慎才對。且他帶來的人并不算少,還個個都是好手,緣何忽然間就失了分寸,直接将自己埋進去了呢?

反正幕僚是不大相信的,即便劉天和的直覺素來很準,幕僚心裏總歸存了一絲希望。但希望也不多就是了。可正因如此,他們才該做好兩手準備——先将事情說的嚴重些,若謝術昭無事,那劉天和撈上一份功勞豈不輕輕松松的?

隻可惜如今看應該沒什麽希望了,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壞的結果。可事已至此,總要找到解決的辦法——既是已經走入了死胡同裏,當然是盡快找到出路才更重要。

糧草的事情劉天和已經讓姜澤大失所望,之所以沒立即就發落了他,應該有兩個原因,一則劉天和手中掌握了不少姜澤的秘密,姜澤貿然出手怕劉天和狗急跳牆。二則,姜澤手底下能用的人委實不多,若将劉天和調離績溪郡,還要操心讓誰來頂上。

這不是什麽小事,一個不好就會混入睿王與其他派系的人。至于說這其他派系的人到底是誰,幕僚看的比劉天和還要長遠。如今的朝堂,除了保皇黨,可不僅僅隻睿王一系——甯王之下的幾個小皇子已經慢慢長大,還有鎮南王姜沐,再加上敵國奸細,具體的誰說的準?

因而劉天和的位置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與其動還不如不動,怎麽說這人都是姜澤用順手的不是?恰逢秦家出事,謝術昭是秘密到績溪郡的。姜澤既對秦家志在必得,卻不能在明面上施壓,自然是用老人更加放心。

所以劉天和的處境雖然不妙,但卻沒到最壞的地步,若非萬不得已,姜澤是絕對不會動劉天和的,至少秦家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是不會動的。也因此,劉天和急着找出信物核實謝術昭的身份,幕僚才會覺得不解。

他甚至覺得,沒找到信物于劉天和而言反而更加有利。

劉天和這個郡守也不是白當的,近段日子進入績溪郡的人馬全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即便不能摸清楚對方的落腳地,大緻人數、來了哪些卻是心裏有數,連帶他也是知情的。

因此翠湖嶺找出來的這幾十具屍骨應當是謝術昭手下的暗衛無疑,因爲有五十多人呀,即便是麒麟衛也沒來這麽多人。可也正因爲隻有五十多人,讓幕僚看到了其中的機會。

都說事在人爲,在找不到證據和謝術昭的情況下,真相還重要嗎?隻要一日沒找到謝術昭的人,他們完全可以權當謝術昭還活着——因爲隻有五十多具屍骨、因爲謝術昭有可能是被忠心的下屬護衛着離開了呀!

至于離開後去了哪裏,是仍然留在翠湖嶺還是去了别處,這就不是他們能妄加揣測的了。隻可惜幕僚還不清楚劉天和的意思,問完話後心裏沉甸甸的。

劉天和聞言先是擺了擺手與侍衛道:“讓金捕頭帶人将翠湖嶺全都搜上一遍。”等侍衛離開,這才與幕僚道:“本官确實有些想法。”

幕僚拱手道:“還請大人解惑。”

劉天和輕歎了聲,眉峰緊鎖道:“先生以爲,謝大人能生還的可能性有多大?”

“微乎其微。”

“這就是了。”劉天和起身道:“不瞞先生,事到如今,我倒以爲不如将咱們之前傳回上京的消息坐實了的好。”

幕僚捋胡子的手一頓,心下若有所思,面上便帶了出來,目光炯炯的看向他道:“在下與大人的想法一樣,不知大人是如何想的?”

劉天和也不隐瞞,“有了之前的消息,相信陛下與謝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再将消息坐實,陛下不至于暴怒,謝家也不至于立即就拿了我來撒氣。且秦家的事情還沒落實,此事又是秘密,總要有人來辦實事才行。”

這與他的思路相差無幾,幕僚完全能夠理解,聞言微微颔首,“不錯,在下覺得這正好是個契機。便是陛下和謝家真對大人有什麽想法,也要等到事情塵埃落定,這對大人來說剛好是個機會,隻要拖過這段時日便也好了。”

“本官也是如此作想。再有一個,先生大約還沒想到。”劉天和說罷複又重新坐下,端起茶盞輕啜了口,“我總覺得謝大人的死有些不同尋常。”

“此話何解?”

“謝大人到績溪郡的時間已經不短,爲何會忽然決定去翠湖嶺?且去前絲毫不曾與本官透露,是他發現了什麽,這是必須得瞞着本官,還是原不必瞞,他卻多此一舉中了别人的圈套?”

幕僚聞言心下一驚,想了想才道:“大人的意思,謝大人此去翠湖嶺,應當是被人引誘,且這人對您與謝大人的關系了如指掌,在行事前便有人暗中離間,這才使得謝大人未知會您便去冒險?”

“正是,”劉天和輕歎了聲,“來者不善呀,對方不僅想除了謝術昭,也想将本官拉下馬。能做到這一步的,便是本官不說,先生心裏也有數。”

“這倒是。”幕僚點頭,“聽大人如此一說,那對方應該還留了後手。且謝大人手下的人,斷無可能是酒囊飯袋,整整六十人,哪裏是輕易就能解決的。”

劉天和微微點頭,“你我之前都被騙了,可對方的手段委實了得,這是想将本官逼近死胡同裏啊!”

幕僚無言,謝術昭出事的征兆甫一冒出來,他與劉天和的全副心神就瞬間轉移了,一面要想着如何找回謝術昭,一面要計劃着找不回人如何應對姜澤的責難,又如何還能想到對方是否留了後手?

蔚家軍與謝術昭仇深似海,完全有殺他的動機,所以這事兒還不怪他們腦子笨。且就算他們一早就清楚對方有後招,也騰不出手來應對,沒見麒麟衛的人已經消失無蹤了嗎?

誰能想到對方還想一箭雙雕?思及此不由心中暗恨,望向謝術昭道:“大人,對方此計甚是歹毒,如今衙役基本上都調派出去了……”

餘下的話他沒說,劉天和既是比他早想到這層,心裏自然有數,擺手道:“我倒不怕對方直接對我下手。且對方也沒有立即對我下手的意思,要不也不會繞這麽大個彎,想要引得姜澤主動對我出手了。”

“但他們将本官逼上了絕路,本官也不能什麽都不做。”說到這兒眸中劃過一抹陰狠,“隻可惜本官的反應慢了一步,沒能早些洞察對方的意圖,如今連麒麟衛的動向都不清楚,完全處于被動。”

幕僚的神色有些凝重,“若知曉麒麟衛的動向,大人準備如何?”

劉天和握拳一笑,隻笑得不怎麽好看,看起來陰測測的,“自然是派人圍了。”

“大人!”幕僚一驚,“謝大人手下六十多人,麒麟衛說殺就殺,看樣子還成功了,大人與之對上……”這不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他可還沒活夠呢!敢情他之前與劉天和分析的,這人都沒放在心上?

劉天和聞言擺了擺手,“先生暫且不必驚慌,與麒麟衛對上自然很難讨到好處,可對方逼迫本官至此,根本就沒想過要給活路,本官要是什麽都不做,豈不便宜他們了?”

見幕僚要說話,擡手制止道:“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本官已然項上人頭難保,沒準連家小也要一并連累,倒不如豁出去了。到時候殊死一搏,再放出消息去,自然能扭轉局勢。”

劉天和這是被逼急了,妥妥的是想出去送死啊!幕僚雖然能理解他的感受,後背上卻浸出一層冷汗,“大人準備如何做?”他相信,劉天和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即便無法找到麒麟衛的行蹤,也能自導自演一出戲來。

隻這戲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騙過姜澤的眼睛,才能讓績溪郡的百姓都相信,卻是需要好好籌謀一番了。且麒麟衛的人雖然不見蹤影,卻未必真的已經離開了績溪郡,沒準念叨着念叨着就出來了呢。

對方本來就對劉天和不滿,已經下了套,但卻沒急着出手,劉天和這時候冒頭,真惹毛了,沒準會立即下殺手也不一定。

再說姜澤收到謝術昭遭遇不測的消息後,難道還能不聞不問?就算姜澤袖手旁觀,也還有太傅府在,若他所料不錯,對方現在應該已經派人往績溪郡了,許是已經到了也不一定。

就算沒到,難道姜澤安插在績溪郡的暗衛,當真就隻有原先擺在明面上的那些人嗎?說不得他與劉天和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中,所以,劉天和此舉真的不是在自己找死?

孰料劉天和聞言卻隻擺了擺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說完看向幕僚,“要不先生說怎麽辦?本官如今是不知曉對方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但總不可能跟撓癢癢似的,難不成你我還要坐以待斃?先生可别忘了,你我一體,若我完了,先生的處境同樣堪憂。”

這還是客氣的說法,姜澤和蔚家軍能盯上他,怎麽就不能盯上他手底下的幕僚了?想着微微眯了眯眼,“前不久的骠騎營與蔚家軍之戰先生可還記得,菊山縣被屠後,尹卓手下的人無一生還,本官收到線報,尹卓的心腹幕僚,可是被拷打了好幾日才咽氣的。”

幕僚臉色難看,他不過才冒出那麽一個想法,劉天和就恐吓他,他又不是吓大的!當即便道:“大人這話什麽意思?在下說這些話沒有半點私心,大人莫不是要懷疑在下的忠誠?”

他是劉天和的幕僚沒錯,但卻不是賣身的!沒有他的幫扶,劉天和這死胖子能有今天?還不知道會幹出多少蠢事呢。說罷冷着臉撇開頭去。

劉天和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但形勢不穩人心浮躁,什麽時候說什麽時候的話,聞言笑道:“先生不必着惱,你我共事多年,我又豈會疑心于你?不過是難字當頭,咱們有話直接說到明面上。你也知道我是個直腸子,心裏是藏不住話的。”

呵呵呵,你怎麽就不說你是狗肚子裏藏不住二兩油呢?用這話來打發他,誰不清楚誰呢,就算劉天和穿着衣服,他也能看出對方肚皮上哪裏是肉哪裏是油!

隻眼下确實不鬧内讧的時候,幕僚在心裏暗罵了劉天和兩句,嘴皮子微抽道:“大人所言有理,眼下形勢,正該往一處使力才對。我會有此一說,也是爲了大人的安危着想。麒麟衛的人手段如何,相信大人也已經看到了,這可不是好惹的。

對方如今還沒出手,許是想等陛下那邊做出決斷,若大人在此時動了……”他說着搖了搖頭,對劉天和的這個提議十分抵觸,“大人也清楚,陛下那邊應該短時間不會對大人出手,就算麒麟衛真的将事情栽到大人頭上,也不會的,且大人也沒有對謝大人動手的理由。”

“這點本官清楚。”劉天和平息了心中的怒意,微微颔首道“正因如此,本官才更應該現在動作。先生想沒想過,你我如今進退皆是死路,既然早晚都是個死字,不如抓住時機賭上一把。”

話落直直的看向幕僚,眸中劃過一道精光,“陛下如今已對本官起疑,若本官爲了謝大人出頭與蔚家軍對上,并因此不顧自身受傷,你猜陛下會如何作想?”

大約會想着這人還能用吧,幕僚恍然,這是想用苦肉計啊!他對此倒是并無什麽意見,但對劉天和的狠勁卻是有了更深的認識,微微沉吟道:“那大人可是已經想好退路?”

既然劉天和已經決定了,有關姜澤已經派人過來,且有人盯着他們的事情,那就應該早就想到。他也不再啰嗦,想了想又道:“此計倒是可行,陛下對蔚家軍本就深惡痛絕,可大人的安危……”

“先生放心。”劉天和瞧着書架上的某處,半眯着眼道:“想要做人上人,那就要吃得苦中苦。且相比起身家性命,吃些苦頭又算什麽?總比直接丢了命強。”

說到最後,他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幅度,“再說此事無須本官親自出手,隻需将手底下的衙役派出去便是。”

幕僚聞言不禁心下一寒,他自忖不是什麽好人,但卻還沒道枉顧人命,随随便便能讓自己的下屬去送死的程度。瞧瞧劉天和這輕描淡寫的态度,果然人心叵測;單看皮囊,此人生就一副老好人的模樣,這兩日安排下面的衙役出去搜查,還千叮咛萬囑咐一開始切不可以深入,誰又能想到他轉念之間就能翻臉?

但他畢竟是與劉天和綁在一起的,非但不能說出阻攔的話,就連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略沉吟後道:“還是大人思慮周全,那大人想要尋到信物又是爲了哪般?”

“先生還沒想到?”劉天和似乎是覺得幕僚的反應有些遲鈍,聞言露出意外的表情,卻是轉瞬間就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咱們這位陛下最是多疑,本官提出的計劃雖好,卻并非沒有破綻。”

幕僚心下一動,卻沒将話直接說出來,因爲說出來有些得罪人。

但劉天和卻渾不在意,輕嗤道:“這世上就沒有不怕死的人,本官清楚陛下的爲人,陛下也清楚本官的爲人,若連信物都沒見到,也無法确定謝大人的生死,本官貿然與麒麟衛對上豈非顯得有些可笑?這可不像被逼急了連生死都不顧的樣子。”

也隻有發現麒麟衛的行蹤,從對方手中找出謝術昭的信物,才能讓這出戲顯得更加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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