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暗道要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秃噜嘴了,忙道:“這壞人做了壞事不都有報應的嗎?我也就順嘴一說,你看,蔚柚離京,對蔚桓來說是不是打擊?雖說蔚桓并不怎麽看重這個女兒,可蔚柚知道不少蔚桓的事情呀,你說他會不會擔心?”
姜衍嘴角微抽,“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丫頭一看就沒說實話。
蔚藍從蘭富強那兒拿來細作名單交給蔚池的事情姜衍是清楚的,正因爲清楚,他才覺得眼下還不到蔚桓和孔志高傷筋動骨的時候——蔚池行事曆來穩妥,收到名單後怎麽都要核實一番,在沒核實清楚之前,不可能有什麽大動作。
再則北戎窩藏在上京城的細作也未必就全都清楚對方的身份,就算蔚池真下手了,也不一定能波及到二人身上。至于蔚池現在就對蔚桓和孔志高下手,姜衍覺得更加沒有可能。
在這點上,他與蔚池早就達成共識,必是要留着二人,等到最恰當的時機,再給姜澤重重一擊的。尤其姜澤最近受的刺激不小,正跟瘋狗一樣緊咬着鎮國将軍府不放,鎮國将軍府這時候一動不如一靜,蔚池怎麽可能沒事找事?
當然了,也不排除臨時出了什麽變故,可若是出了什麽變故,不可能蔚藍都收到消息了,他還沒收到消息。就算蔚池不通知他,糯米也會通知他。
再看蔚藍這東拉西扯的态度,雖然說的不是全無道理,但蔚桓會因爲區區一個蔚柚就方寸大亂麽?姜衍越想越是狐疑,看向蔚藍的目光一眨不眨的。
蔚藍故作鎮定,硬着頭皮道:“怎麽,你不信我,我騙你幹什麽?”
“沒準就是你私下裏動了什麽手腳也不一定。”要不這丫頭哪來的底氣,姜衍微微眯了眯眼,“說罷,是不是你私下裏做了什麽,現在事情正朝着你預期的方向發展?”
蔚藍心裏叫苦不疊,她怎麽就忘了這人還是個七竅玲珑心呢,但這話她是絕壁不能說的,不是有什麽對不起姜衍的不能說,實在是這回玩得有些大。
雖說這事泰半是蔚柚起的頭,後來又有她爹的縱容,她不過在蔚柚離京後推了一把,但她從中做手腳的事情卻無法更改——蔚桓倒黴固然值得開心,但她還沒想好怎麽應對呢。
她爹知道了是定然會生氣的,春茗那邊絕對瞞不了,就更别說姜衍了,知道了肯定會大受刺激的。但這話她不說,她爹不說,姜衍隻能猜測,她不承認就是了。嗯,她爹雖然生氣,但是肯定會幫她兜住的。所以,她不僅現在不能承認,日後也堅決不能承認。
是以皺眉道:“真沒騙你,我發誓!”說着豎起兩根手指來,心裏默念了聲阿彌陀佛,她是發誓了,但她沒說因爲什麽發誓,所以這誓言是不作數的。再說這世上還有善意的謊言,她這也是爲了姜衍的身心健康考慮呀。
姜衍挑了挑眉,将她的手拿下來道:“也罷,隻等上京城傳消息便是,我也想看看蔚桓到底會遭什麽報應。”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不說就不說罷,倘蔚藍真做了什麽,依照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性,動作必然不小,時間到了自然能見分曉。
蔚藍哪能不知道這貨沒信,聞言抿了抿唇,憋笑道:“你說的對,等着看結果便是,想不到你我還心有靈犀。我是堅信蔚桓會倒黴的,不如你讓糯米多留意着些。”
說到這蔚藍心下有些懊惱,這事情雖然做了,但想從她爹那兒知道消息是沒什麽可能了——春茗已經是她留在蔚家二房的最後一顆暗棋,春茗離京後,她是真的無人可用。
至于指望其他人給他傳消息,那就更沒什麽可能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事,便是他爹不說,其他的人也不敢傳信污了她的耳朵還有她純潔無辜的幼小心靈,所以她能指望的也隻有姜衍了。
姜衍默默點頭,在心喜暗暗盤算着蔚家二房辦喜事的日子,蔚藍亦然。二人同時打住話頭,所思所想一般無二,卻不知上京城中早就事發——這次蔚家二房又鬧了個笑話,比之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按說上京城中近段時日暗潮洶湧,蔚桓在此時娶平妻并不适宜,就更不用說敲鑼打鼓熱熱鬧鬧的了。卻奈何這親事是早就定下的,請帖都發出去了,且同樣有整個上京城的百姓見證,蔚桓倒不好改了規制。
因而連日來蔚家二房都忙的腳不沾地,尤其是距離婚宴不過一日。這一大早的,府中仆人們全都起來了,衆人分工明确,擺花的擺花,清掃庭院的清掃庭院,整理杯盤碗碟的整理杯盤碗碟,總之奴仆們腳步不停,到處都是一番忙碌景象。
就連滿心不忿的孔氏都起身了,劉嬷嬷伺候着孔氏盥洗完畢,見她面色不好,體貼的端了碗燕窩羹來,溫聲勸道:“夫人,您先用些墊墊肚子,今日怕是要忙上整日。”
孔氏才起本就胃口欠佳,想起昨夜的事情就更沒什麽胃口了,捏着繡帕憊懶道:“如何,老爺昨兒是回書房了還是留宿?”
劉嬷嬷聞言心下一歎,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孔氏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實際上又哪裏是說丢手就能丢手的?不免在腦子裏過了一圈才斟酌道:“夫人不必多想,琉姨娘昨兒肚子疼,她這眼瞧着就要生了,二爺看重子嗣,多照顧幾分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說他昨兒沒回了?”孔氏捏着繡帕的指節發白,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好個蔚桓,去看看就看看吧,居然還留宿,他将我至于何地?簡直荒唐,這狐媚子居然連懷着身孕還不消停!”
“可不就是,”劉嬷嬷深以爲然,“等這陣子過了,夫人也該立立規矩了。”說着瞧了眼她的臉色,又道:“不過,要老奴說,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夫人您想,她如今大着肚子,便是老爺真去了也做不了什麽。
左不過是覺着那位明兒就要進門,她這身份上不了台面,又不知自己懷的是男是女,想多掙幾分寵愛,也免得日後受了冷落罷了。可這争寵也得看時候,您且瞧着吧,不等您親自出手,自有人會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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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卡了,明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