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拳頭已經很硬了。”姜衍輕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事實在那擺着呢,人還沒到安平鎮,做的事情卻不少。
這頭一樁,下令讓李良宵駐紮菊山縣的雖是蔚池,促成此事的卻是蔚藍。蔚家軍隐忍多年,拿下菊山縣就像是個訊号,明眼人心裏皆是清楚,不會不明白這一步的重要性。
再有便是針對尹尚、拓跋珏與謝術昭。
挑起蔚家軍與大夏之戰的是尹卓,尹卓敗了還可說是蔚家軍的功勞,但尹尚呢?
即便尹尚手裏還留了底牌,卻仍是無法否認,不過是個照面的功夫,他麾下的影衛和鷹衛就折了個七七八八。這同樣隻是開始,因爲麒麟衛已經往折多山去了,少了影衛和鷹衛的護持,麒麟衛此番就算不能把尹尚滅了,也足夠他消停好一陣子。
再說拓跋珏,蘭富強交出來的名單至少有七分可信。蔚池現在才剛着手,等探清虛實,不必他親自動手,隻需将消息透露給姜澤,就能将這些人一網打盡。
這其中孔志高和蔚桓首當其沖,再加上零散卒子,拓跋珏短時間内想往啓泰朝堂上安插細作想都别想。
至于謝術昭,那就更不用說了。謝家的下任家主,謝琳和姜澤的臂膀,少了他,不僅謝家會元氣大傷,謝琳和姜澤同樣會頭疼不已。
打蛇打七寸,蔚藍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卻每每都掐住敵人的七寸。再加上衛所的建立……她如今不足十四,假以時日,又将會成長到何等模樣?
如此一想,姜衍不免有些慶幸,幸好他早早注意到她,也幸好皇祖母和母後的動作夠快,若非如此,他去哪裏找這麽個能幹厲害的王妃?要是錯過了、要是變成了自己的敵人,那他隻會比姜澤更加頭疼。
蔚藍現在也覺得有些疼,但卻不是頭疼,而是小肚子疼。盡管這具身體是第一次,可她前世好歹活了二十六,這種感覺并不陌生。
呵呵呵,這特麽就尴尬了!
蒼岩堡雖不是荒山野嶺,但也跟荒山野嶺差不多了,她去哪兒找那玩意兒?難不成還能在帳篷裏躺上幾天?蔚藍一想到這兒冷汗都冒出來了,“你今日不練武了?”
姜衍敏銳的覺得她神色不對,卻一時間不知道哪裏沒對,“不練了。”到他這樣的程度,多練一個時辰和少練一個時辰并不會有多大區别,“接下來還有什麽安排?”
安排,找小天使算不算?蔚藍力持淡定搖了搖頭,又佯裝困倦打了個哈欠,攏緊披風起身道:“可能是沒睡好,我想再回去睡會,你等下沒事的話幫我看着些阿栩,他跟丁丁打獵去了。”
“你不舒服?”這下姜衍是真的确定她不舒服了,跟着起身就想将人攔住。
蔚藍溜得跟兔子一樣,大踏步往外沖,不過跑了幾步,隻感覺身後的披風被人大力一扯,當即往後一仰,險些被勒得翻白眼,這腳步自然是停下了。
卻是她本來就沒姜衍高,披着他的披風還拖了一截在地上,兩人都算高手,一個跑的快,一個追得急,慣性之下姜衍一腳踩在披風上直接就将人絆住了……
姜衍吓了一跳,動作利落的将人攬住,另一隻手已經開始檢查她的脖子。蔚藍掙紮了兩下,隻覺小腹一股熱流,放在腰上的手力氣大的她根本就掙不開,索性閉上眼睛裝死。
姜衍見她不掙紮了,這才靜下心來把脈,倒是沒把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隻覺得心跳有些快,卻隐隐聞到絲血腥味,“你受傷了?”但這兩日蔚藍并未與人交手,想着不由面色一沉,“難不成是這兩日練武動作過大傷口裂開了?”
蔚藍擡手将他攔住,闆着臉道:“不是。”說得痔瘡了行不行?可痔瘡和大姨媽哪個更難爲情?
“還說不是,還想瞞我,怪不得今日心不在焉。”姜衍哪裏肯信,話落當即就要将她身上的披風解下來。
說還是不說?不說姜衍肯定不會放人。蔚藍面色有些扭曲,死死将披風拽住,想了想還是道:“不是受傷,是例假來了。”
“例假?”姜衍滿頭霧水。
蔚藍扶額,“葵水,葵水懂不懂?”
姜衍聞言一呆,“葵,葵水……”聽語氣就像洪水猛獸似的。
蔚藍翻了個白眼,心裏總算痛快了些,“懂?”
“懂!”姜衍身形不動,足足好幾息才反應過來,若無其事道:“葵水來了你跑什麽跑,不知道要好生将養?”話落輕咳了聲,低低問道:“第一次?”說着有些想笑,心裏甜滋滋的,聲音不自覺就軟了下來。
蔚藍點了點頭,狐疑道:“你真懂?紫芝山不是修道的麽,還會教這些?”
“紫芝山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至少他不是。再說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女子隻有來了葵水才能孕育子嗣,要不怎麽及笄之後成親?那是因爲時機到了可以釆颉。說罷微微眯了眯眼,攔腰抱了人往床榻走,“你先躺會,我去去就來。”
“不必了,我找聽濤便是。”難不成還能直接幫她變出來,她還要換衣服呢。
“我幫你叫過來,外面冷。”再說蔚藍現在這副樣子哪裏适合出門。姜衍想着後知後覺的耳根子發熱,“我去叫人準備熱水。”說完也不等人說話,徑直将被子往她身上一搭,轉身就出了房間。
“老子還沒殘廢呢。”蔚藍惱羞成怒,聽着腳步聲遠去嘟囔了句,捶着身下的簡易床鋪翻身就爬了起來,三步并着兩步的往自己的住處蹿,身形快得跟一陣風似的。
姜衍正跟粟米說話,聽到動靜回過頭一看,臉都黑了。
粟米見狀感歎了句,“主母這是連浮雲訣都用上了呀,主子你做了什麽?”
他還能做什麽,能做什麽!姜衍面色一冷,“方才的話可聽清了?”
粟米一個激靈這才回神,跟見鬼似的,“主,主子你說什麽?确定讓我去麻城,就爲了幾匹細布和幾斤棉花?讓周旺财的人順便帶過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