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松下撫琴

這樣的做法,豈不是明晃晃告訴蔚柚,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對蔚桓又有什麽好處?更何況,蔚桓本身就是個極愛面子的,表面功夫向來做的光順。

“你不懂。”蔚桓擺了擺手,“柚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從我一反常态允她去曦和院,她應該就有所察覺了,不過是一直不曾沒開口求證罷了。但她不主動求證,卻用實際的行動來表示。”

他行至窗前,看着才剛冒芽的柳條,雙眼含笑道:“若非如此,你當她爲何不全都用你帶回來的點心,而是自己偷偷做了替換?”

耿三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頓了頓才道:“爺的意思是,既然小姐早就有所懷疑,與其一直瞞着,還不如開誠布公,直接看小姐如何取舍?”又或者說,是爲了直接逼迫蔚柚做出選擇,畢竟,整個二房如今還能接近蔚池的,唯有蔚柚一人。

至于蔚柚做出的選擇,若是與蔚桓逆着來,結局可想而知。耿三想着,後背不由得有些發寒。針對大房他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上京城哪家又沒點争權奪利的陰私事,但自己的女兒則是不同。

當成籌碼也無所謂,可若是直接下殺手,那就委實太過涼薄了,尤其孫氏現在離死也不遠了,這事兒就算蔚柚做了,最後的結局也不會好上多少。若硬說好處,也不過是蔚桓又親自培養了一個跟他一樣心狠手辣的人。

蔚桓自然不知道耿三的心理活動,思忖着點了點頭,“你可以這麽理解。”他這麽做确實别有用意,除了逼迫蔚柚做決定,也是對蔚柚的試探。若是蔚柚表現得滴水不漏,接下來,他自然不能放心的用她。

可如今這樣,卻是剛剛好——蔚柚的一系列反應,正好符合她的年紀,正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該有的反應。他倒也不怕蔚柚将消息透露出去,蔚池一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直接對蔚柚下手,隻會将帳算到他頭上。

但眼下的形勢,他還真沒什麽好擔憂的,“讓暗衛将人盯緊了。”蔚桓擺了擺手,“既然無事,你先下去吧,留意着探花府,等陳家的人到了直接通知我,就别去打擾老夫人了。”開玩笑,陳氏是越老越糊塗了,他是決計不會讓陳家人見到陳氏的。

耿三應是,這才又退了出去。

這邊蔚池很快就收到斂心院的消息,秦風面色有些難看,“将軍,接下來怎麽做?”既然蔚柚已經決定遵從蔚桓的吩咐,那将軍也不必手下留情,至少不用在蔚柚身上多費心思。

“不必着急。”蔚桓聽罷若有所思,“這丫頭比我想象中更加聰明,到底如何,稍晚些時候就知道了。”前後反差如此之大,且明晃晃的将話說出來,怎麽看都不會是蔚柚的作風。

“将軍的意思?”秦風詫異的擡頭,視線直接落在蔚池臉上。

“說與做永遠是兩回事。”蔚池笑看了他一眼,“咱們能安排人過去盯着,姜澤與蔚桓的人自然也能,她這話可真可假,若是真,完全就不必說出來,可她堂而皇之的說了,隻能說明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許是想要拖延時間麻痹對方。”

“二小姐畢竟是蔚桓的親女,您也說了她很聰明。”萬一蔚柚說的是真的呢?兩位小主子不在,蔚柚這些日子老往曦和院跑,怎麽說都與将軍有些情分,若是将軍估算失誤,到時候失望的還不是将軍自己?

“隻不過,二小姐再如何都是個姑娘家,拼武力拼智慧,無論哪一點都比不過咱家小主子。”所以就算與将軍想的有所出入,在他們已經洞悉對方目的的情況下,也構不成什麽大的威脅就是了。

提到蔚藍,蔚池面上露出笑容,“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對了,牯牛山可有來信?”

傳給蔚藍的最後一封信,還是兩日前面具男出現之後,算算時間,也應該收到了,秦風搖了搖頭,“将軍放心,屬下是讓鄒宇傳得,隐魂衛的渠道更快,現在應該收到了。”

蔚藍确實是收到蔚池的消息了,得知蔚家二房與孔家的荒唐事,她自是高興了一陣,但比之這封信上的内容,還有讓她更加高興的事情發生。

原本與姜衍的一番談話,已經讓他對韓棟等人的情況放心了不少,孰料就在當日晚上,卧龍山莊迎來了趙群與谷楠并蔚十七一行人。趙群與谷楠蔚十七就不用說了,姬夙申圖等人的出現,大大出乎蔚藍的預料,就連姜衍也是覺得萬分詫異。

可蔚十七和姬夙等人的情況并不算好,直到将幾人全部安頓下來,郁圃與鍾弋荀挨個給幾人診脈,确定幾人暫時沒有大礙,蔚藍這才有時間聽趙群與谷楠細說。

她對蔚家軍有種特殊的感情,又或者說,她對部隊有種特殊的感情,因此,姬夙與申圖等人的回歸和遭遇,讓她極爲憤怒,但更多的,還是高興。

翌日一早,蔚藍用完飯後,先是去探望了蔚十七等人,緊接着收到藍二與韓棟的傳信,這才去了隔壁院子尋姜衍,姜衍居住的院子名喚常綠院,因着依山而建,比蔚藍居住的漪瀾院略高一頭。

因着傷勢還未痊愈,蔚藍走得極慢,沿着山石鋪陳的小路蜿蜒而行,尚未進門,便聽到一陣悅耳的琴聲,細聽之下,琴聲铮铮铿铿,似乎并不怎麽連貫,卻仿佛蘊藏着無限殺機。

“進來吧。”蔚藍在院外駐足聆聽了一陣,直到院内琴聲停歇,傳來姜衍清朗柔和的邀請聲,這才挑了挑眉,由着聽濤推門而入,卻不想入目所見,讓蔚藍隻想發笑。

常綠院之所以叫常綠院,是因爲院中長了不少的松樹,這些樹在卧龍山莊擴建的時候,被自然而然納入其中,因着重建時重新布局,零散散落在院中四處,顯得格外挺拔蒼勁。

也不知粟米去了何處,總歸院中隻有姜衍一人,而他一襲白衣,身上披着青色披風,此時正抱琴坐在院裏的松樹下,見蔚藍主仆進來,面上稍微詫異,緊接着露出個淺淡和煦的微笑。

此情此景……蔚藍頗爲詭異的彎了彎唇,鳳眸中流露出幾分戲谑的神色。

姜衍目力極好,見此有些莫名,“阿藍今日心情很好?”

他不問還好,一問蔚藍忍不住輕笑出聲,“本來不算很好,但看你這樣,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哦,這是爲何?”姜衍挑了挑眉順勢起身,這笑容如此古怪,他可不認爲蔚藍是因爲見到他覺得高興才笑,“進屋坐吧。”外面冷風飒飒的,他能扛得住,蔚藍就未必了。

蔚藍勾了勾唇歪頭看他,“你真想知道?”

“自然。”姜衍施施然上前幾步,抱着琴與蔚藍并肩而行,聽濤低眉斂目的走在後面。

“我怕我說了你會揍我。”蔚藍眨了眨眼,不是她不想說,而是這話說出去實在有些讨打,但這也怪不得她,她以往見過的男子,無不是鐵骨铮铮硬朗爽利,其行事作風與習慣就跟他們的人一樣,從沒見過象姜衍這樣的,還整出點文人墨客感慨多、吟風弄月高逼格的風骨情懷。

姜衍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皺了皺眉,“我如何會舍得對你動手?”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好吧,也實在是太小看他了,不過,蔚藍到底想說什麽,會嚴重到他想揍人?

“這可是你說的。”蔚藍輕咳了聲,徐徐道:“我曾聽人說過時下美男十三景,這十三景分别是松下撫琴,散衣落棋、倚窗開卷、煙雨登橋、持槊縱馬、秋林舞劍、竹風聽濤、裸泳春江、夜櫻幽笛、月下獨飲、雪山孤舟、秉燭觀花、重閣醉卧。”

所謂時下,自然是指古代,而蔚藍所說的時下美男十三景,自然也不是她聽人說的,而是她以前看過的一個段子。當時她還與戰友讨論,這樣的男子是否存在,又是否可靠,當時就有戰友說,就算有這樣的人存在,遇到她這樣的漢子,也會被直接吓跑。

沒曾想她還真遇到了,對方不僅沒跑,還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态度溫和的湊上來,大約造化弄人就是這麽回事了。思及此,蔚藍憋着笑轉頭打量姜衍,面上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姜衍可不知道蔚藍在想什麽,“所以我在你心裏是美男子了?”他淺笑揚眉,先讓蔚藍坐下,給她斟了杯茶,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可這全都是溢美之詞,該是還有後文吧?”

蔚藍喝了口茶,笑着颔首道:“當然是有後文的。”她擱下茶杯,懶洋洋往椅背上靠了靠,選了個最舒服的坐姿,彎唇道:“以上美男,無不是閨中女兒夢寐以求的良人……”

見姜衍一副催促他她說的樣子,這才正經道;“可松下撫琴有蟲掉,散衣落棋見胸毛、倚窗開卷被雨澆、煙雨登橋恰滑倒、持槊縱馬忙逃跑、秋林舞劍扭到腰、竹風聽濤欲撒尿、裸泳春江好遛鳥、夜櫻幽笛吹跑調、月下獨飲逢阿飄、雪山孤舟剛觸礁、秉燭觀花把花燒、重閣醉卧喝吐了。”

“這個季節鐵定是沒蟲掉的,但鳥糞與積雪卻是少不了。”蔚藍說完一眨不眨的看着姜衍,需要很努力,才能壓抑住面上的笑意。

姜衍最是擅長察言觀色,如何能不清楚自己這是被蔚藍打趣了,他面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且不說胸毛與撒尿什麽的了,這是女兒家該說的嗎?這是尋常女兒家能說的嗎?

但蔚藍的未來到底與尋常女子不同,也難得露出如此輕松的神色,他又怎好苛責?他而上青筋直蹦,唇角詭異的抽搐了兩下,緊接着扶額歎息道:“讓你失望了,鳥糞和積雪我都沒遇到,不過,其它的我都能理解,裸泳春江好遛鳥是什麽意思,鳥禽自來怕水,這又如何能遛?”

“哈哈哈哈哈……”蔚藍聞言先愣了下,緊接着大笑出聲,但遛鳥這回事,怎麽好跟姜衍明說?不懂就不懂吧,懂了估計姜衍會頭頂上冒青煙。

總之,蔚藍是不會承認自己内心住着個糙漢子的,她忍得辛苦,卻不好在這問題上糾結,“鳥糞和積雪沒有,但積雪融化,總還會有水滴吧,我說你怎麽這麽逗,大冷天的拿個蒲團就出去了,你就不冷?”

“不冷。”姜衍哪知道自己心裏的小團子會這麽污,繃着臉搖了搖頭,面上露出少見的呆怔之色,“習武之人無懼寒暑,這種天氣對我毫無影響,且院中彈琴自有意境,能讓頭腦更加清醒。”

見蔚藍笑得停不下來,又道:“我就這麽好笑?你方才說的這些,在啓泰很是尋常。不過,松下撫琴的也并不一定是美男就是了。”所以隻有他才是美男子,所以,這又有什麽好笑的?

他說罷低下頭檢查自己的着裝,見沒什麽問題,又狐疑道:“難道你以前都沒見過?”這怎麽可能,上京城中這樣那樣的聚會太多,這樣的場合可謂比比皆是。

這是提醒自己松下彈琴乃是常事,但美男子卻不多,隻他才是美男子的意思?蔚藍聞言笑得更加厲害,直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見姜衍一臉懵逼的神色,忙擺手道:“見過的,見過的,你說的不錯,其他人不一定是美男,但你一定是!”

此時此刻,不僅蔚藍覺得好笑,站在門外的聽濤與窩在院牆後的姜澄和羅桢也覺得好笑。聽濤就不說了,姜澄與羅桢才剛從麻城返回,原是要來跟姜衍彙報情況的,孰料恰好遇到蔚藍到訪——二人無論是在上京城還是卧龍山莊,都極少與蔚藍碰面。

因着好奇蔚藍與姜衍到底如何相處,機會難得,二人自然而然的躲起來了。聽到二人的對話,姜澄與羅桢錯愕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同樣有不明就裏的地方,但大緻意思卻全都明白,反應過來不由的擠眉弄眼。

但姜衍耳力極佳,二人誰也不敢将動靜鬧得過大,姜澄摩挲着下巴低聲道:“原來三哥也有吃癟的時候,聽語氣還甘之如饴?”

“少見多怪。”羅桢面露不屑,“這你就不懂了吧,表哥這是早就看上了蔚家這丫頭,他連齊休都舍得,有多上心可想而知。”他可是記得,姜衍才剛回上京的時候,就往蔚藍身邊安插了人手暗中保護,要說沒花什麽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再加上這次的事情,無論是因爲事先料到蔚藍會有危險,還是有人通風報信,姜衍能冒着被姜澤發現的風險匆匆忙忙離京,都說明蔚藍在姜衍心中的分量不輕。

姜澄斜睨了羅桢一眼,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眯起,“我又不傻,隻是有些意外,先别說話,咱們再聽聽。”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依照姜衍的身手,若是平時,大約早就發現他們的動靜了。

殊不知姜衍早就發現了,隻他本就是個驕傲的性子,又才剛被蔚藍洗涮一頓,眼下既不想讓二人冒出來看他的笑話,也不想讓二人影響他與蔚藍的獨處。

這其中,又以不想二人影響他與蔚藍的獨處爲主。要知道,他與蔚藍相處的時間不短了,還從沒見她笑得如此張揚肆意過,如此,他就是丢點臉面又有什麽打緊的?

“你眼光不錯。”他垂眸喝了口茶,雖是語聲平平,眼角眉梢卻漾着笑意。

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又轉移話題道:“去過浮雲院了?蔚十七幾個情形如何?”浮雲院緊挨這缈風院,因着全都是隐魂衛的人,在蔚藍沒主動邀請的情況下,姜衍也沒好直接前往。

提及正事,蔚藍忙收斂了笑意,正色道:“去過了,蔚十七傷勢頗重,加上這兩日趕路颠得,情況并不算很好,但性命卻是無礙。倒是姬夙與申圖幾個的情況有些棘手。”

說到這,她頭疼的扶了扶額,“眼下這幾個人就跟活火山似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發,我已經讓郁圃用藥讓他們昏睡了,必須盡快找到解藥才行。”她從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什麽藥物,是能直接控制人的腦緣系統與大腦皮質的。

腦緣系統是負責行動、情緒、記憶處理等功能,而大腦皮質,則是負責較高級的認知和情緒功能,按照當下的醫療水準,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姜衍聞言神色有些凝重,“郁圃和鍾大夫怎麽說,還是沒有辦法?”昨日蔚十七等人到的時間較晚,郁圃和鍾弋荀初初診脈,也沒給出确切的說法。

蔚藍點頭,“兩人看法相左,按照趙群從青藤口中得知的消息,鍾大夫覺得是中毒,郁圃認爲蠱蟲與毒藥皆有,兩者相輔相成。但無論是前者後者,都證明幾人的情況是有藥物可以控制的。所以,找到解藥隻能解一時之急,确定是否中蠱才是重中之重,也隻有确定了,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本心上說,蔚藍自然是更加相信郁圃的,鍾弋荀更加擅長兒科和婦科,于毒蠱一途,遠不及郁圃了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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