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青藤

卻不曾想,他好不容易等到的良機、他精心安排的一切,眼看着勝利在即,卻有可能毀在巫瑪手裏!虧得巫瑪出身将門,早知如此,他何必試探巫瑪,又何必讓巫瑪打頭陣,他完全高估了威武候對巫瑪的教導!

巫瑪簡直生來就是克他的,威武候就更不用說了!這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情況不允,他真想直接把巫瑪宰了,再罵上他一句廢物,可現實卻是不允!

尹卓心裏怒火滔天,頓了頓,見銀尕沒吭聲,隻将腦袋埋得更低,很是深吸了口氣,才問道:“那麽,木通呢?本将軍記得,巫前鋒第一次傳信,分明說要将麒麟衛和伏虎營全都絞殺,也信誓旦旦保證,必然不會有人逃出去往蔚家軍通風報信,可他何以會短短半日就改變了主意?”

巫瑪爲何會改變主意,銀尕是半點不知,知情者僅限于木通和阿古,可阿古已死,木通未回,巫瑪半死不活,銀尕自然是答不上來的。

但他不可能給木通和巫瑪背黑鍋,因而,仔細回想了一番道:“前鋒原先确實是打算将麒麟衛和伏虎營全部剿殺的,可木通先生來了之後,前鋒便改變了主意,隻前鋒并未提及爲何改變主意,屬下也不确定,這個主意是否是木先生提出的。”

尹卓聞言皺了皺眉,在心裏認真回想木通這号人物,說實話,他平日裏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又因始終對巫瑪存着戒備,機密的事情巫瑪根本無法沾手,所以,巫瑪身邊到底有什麽人、具體什麽來曆什麽底細,隻要不到他面前晃悠引起他的懷疑,他并不過多插手。

說白了,巫瑪自己都不怕底下的人心懷鬼胎,他這個對巫瑪充滿戒備注定無法交心的,操的是哪門子心?擡手在案幾上輕敲了幾下,微微眯了眯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問起另外一茬,“本将軍派去的十名高手呢?”

事實上,尹卓派去巫瑪身邊的十名高手,除了有七名全賴藥物控制,另外三人全是暗樁,其目的,除了監視巫瑪,自然是爲了方便時刻留意另外七人的動靜。隻這七人都是啓泰人,又是蔚家軍的,更是鼎鼎大名的隐魂衛,尹卓并不好走漏消息讓旁人知曉。

事涉蔚家軍,他留下收爲己用已是不對——就算他對這七人完全沒有好心,隻爲了有朝一日攻入啓泰,讓這些人與蔚家軍、甚至是隐魂衛自相殘殺;可于他而言,這七人的身份到底還是敵國軍人,若傳了出去,難保不會成爲政敵攻殲的把柄。

而前一日,尹卓不僅陸續收到巫瑪讓人帶回來的消息,也收到過這三名暗樁的消息,也因此,當巫瑪半死不活的被人擡回來,尹卓才會如此失态。

可這事兒知情者寥寥,就連巫瑪都毫不知情,銀尕就更不用說了。

若是尹卓不提,銀尕壓根兒就想不起這十人,他聞言不禁愣了下,随即道:“将軍派來的高手一同參與圍剿,但士兵回營禀報消息的時候并未提及。”

說到這,見尹卓面色格外陰沉,他隻覺得渾身發寒,白着臉道:“将軍恕罪,因爲他們都是将軍的人,就連前鋒平日裏對他們的約束也是不多,也對他們的身手格外有信心,所以屬下這才會忽略了。”

這完全就是一問三不知,尹卓便是氣得抓心撓肺也沒辦法,他怒喝了聲,讓銀尕退下,又立即召人議事。銀尕倒退着走出大帳,後背上已經濕了一層,黏哒哒的貼在身上格外難受,被冷風一吹,就跟沒穿衣服一樣。

但還不等他走遠,就聽得大帳中傳來叮呤哐當的聲音,間或夾雜着重物落地的悶響,當下,不由得埋着頭加快了步子,直接往巫瑪休息的營帳而去。

尹卓隐忍,平日裏雖然陰沉,卻極少發火。此時卻是完全失去了冷靜,隻要一想到他的全盤計劃有可能被巫瑪破壞,他便覺得五内俱焚,忍不住将營帳中能夠得到的東西全都踹翻在地。

等周禹和幾個得了消息的将領聯袂而來,看到的便是大帳中的滿地狼藉,還有滿臉陰沉生人勿進的尹卓。

“屬下見過将軍!”幾個将領雖是面面相觑,卻也沒忘了給尹卓見禮。

還是周禹更加了解他,等尹卓揮手賜坐後,謹慎開口道:“将軍,您這是……”

巫瑪一行人進入營地的時候,周禹才剛起身,其它将領雖然早就起身,但因着昨日耽擱了時間,今日一早便要拔營,于是忙着規整自己麾下的隊伍,也就沒細心留意,因而,幾人全都隻零星聽說了些,具體卻是不大清楚。

尹卓壓着火氣将事情粗略與幾人說了遍,如此變故,幾人聽完後全都變了臉色,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皆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大帳中的氣氛就此凝滞下來,沉默了片刻後,仍是周禹率先開口,幾個将領心頭都有些沉重,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天,也隻能從之前收到的消息中判斷出一二,直到兩刻鍾後,仍是沒能拿出個具體方案來。

與尹卓這邊不同,杜文濤與韓棟并蔚十七等人,卻是通過木通,早就将事情得前因後果了解清楚,并趕到了相距不遠的果洲鎮哨所歇腳。

時間退回到前一晚夜裏,韓棟幾人趕到之後,戰局瞬間扭轉,将前來參與圍剿杜文濤一行的前鋒隊前部殲滅——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尹卓安排的三名暗樁。

戰事告一段落後,木通這才上前表明身份:土木通,又名青藤,而木通,正是兩年前蔚池遇襲,在積雲坡上遭了暗算失蹤的隐魂衛成員青藤。

于此同時,青藤也将另外七人的身份一一道明,但因着七人服用過多控制心神的藥物,如今便是見到昔日兄弟,面上仍是木呆呆的,冷漠陰沉得沒有一絲人氣,半句話都不說,更别說有什麽表示了。

青藤無奈,遂将大緻情況與韓棟并杜文濤等人簡單說了一遍,緊接着說起下面的計劃。

彼時,韓棟與杜文濤等人皆是沉浸在深深的震驚于喜悅當中,隻戰事才剛告一段落,衆人心中便是有再多疑惑,卻遠不到閑話叙舊放松警惕的時候。

而在此之前,青藤先後派出兩人趕回前鋒隊營地與巫瑪報信,其原意,本是想引了巫瑪出來,直接将巫瑪一并斬了的。卻是不知,在他計劃着将前鋒隊一網打盡的時候,蔚十七與蔚十九已經先他一步,帶人摸去了前鋒隊的老巢,目的同樣是刺殺巫瑪。

幾人交換消息後,當下又将計劃重新調整了一番,韓棟先是傳信給杜權骁勇并蔚池,接着派人快馬加鞭趕往果洲鎮報信,再是親自帶人接應蔚十七四人,等蔚十七四人全都歸隊,這才一路撤回果洲。

杜文濤等人白日裏雖然帶着前鋒隊的人在草原上一直轉圈,又有意無意的将對方往赤焰山方向帶,但實則走出的并不遠,距離果洲仍是維持着與原先相差無幾的距離,因此,一行兩百來人趕到果洲鎮的時候,也不過翌日天明時分。

隐魂衛共有十八人,積雲破蔚池遇襲之時,韓棟,梁曉、季星雲、鄒宇、鄖陽尚且滞留上京城,其餘參加的總共十三人。

與對方纏鬥至萬壑山腳下時,楊小白、谷楠、張柯和饒峰身受重傷;之後蔚池墜崖,趙群緊跟着跳了下去,餘下的青藤,姬夙、趙紀亮、甯博、申圖、顧山,劉魁并蔡星全都生死不知。

如今餘下的幾人回來,卻全都神志不大清醒,而果洲鎮隻是個小哨所,并無醫術精湛的大夫與軍醫,韓棟幾乎想都不用想,便讓趙群與谷楠并十餘名麒麟衛,護送蔚十七與姬夙幾人前往卧龍山莊,而青藤,則是留下來爲衆人解惑。

卻原來兩年前圍攻蔚池與隐魂衛的,并不僅僅隻兩撥人馬。

其中最先出現的五十人,僞裝成大夏騎兵,雖看起來是一撥,實則分别是尹尚與姜澤派出的暗衛,而另一撥灰衣人,則是尹卓許以重利網羅的江湖高手。

蔚池墜崖之時,尹尚與尹卓的人已經潰散不少,緊跟着尹卓的人趕到積雲坡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尹卓之所以出手,打的也是幫扶尹尚一把的名義。

及至最後蔚池墜崖,趙群緊跟而上,其餘隐魂衛皆是中了暗算無法應敵。尹卓執意将中了暗算的隐魂衛帶走,尹尚的人雖有異議,卻并未執意阻攔,在這點上,一同參與圍襲蔚池的謝術昭,同樣并未執意阻攔。

誰都知道尹卓與蔚池有不共戴天之仇,隐魂衛落到尹卓手裏,難道還能有命活着?至多不過将人帶回去嚴刑拷問一番,看能不能從幾人身上挖出些蔚家軍的機密罷了。

最後事情報到尹尚與姜澤耳中,二人自覺與尹卓已經達成某種共識,隻稍微問了下是否從幾人口中挖出消息,得到尹卓否定的回答後,二人雖有些失望,卻深知隐魂衛的底細,清楚隐魂衛的人嘴硬,又不願爲着幾個注定要死的人與尹卓生了嫌隙,事情便也不了了之。

誰料尹卓卻是打着借力打力、讓幾人與蔚家軍自相殘殺的主意,又花重金從江湖人手中購得控制心神的藥物,直接将幾人圈禁起來,直到一年以後,姬夙幾人被磋磨得循規蹈矩,這才得以重見天日。

而青藤,則正是因爲聽到灰衣人與謝術昭等人的對話,這才會在趙群緊追着蔚池跳崖之後,拼着最後一口氣從懸崖上滾落下去,爾後又僥幸活命,最後搭上巫瑪這條線。

“事情就是這樣,我當時覺得生還無望,眼看着就要落在尹卓手裏,與其生不如死,還不如追随将軍去了更好。”

他說到這不免深吸了口氣,攤手道:“别人不清楚我,棟哥還能不清楚嗎?我就是個吃不得苦又怕痛的,落到尹卓手裏,還不知道會被怎麽拷打,于是幹脆便直接滾了下去,也好在我當時離懸崖較近,否則當是與阿夙幾個一樣,想再見到兄弟們就難了。”

“隻可惜我與将軍墜崖的地方方向不同,如與将軍一處,定然早就回來了,阿夙阿圖幾個也不會遭這麽多罪了。”

青藤雖然輕描淡寫,但韓棟等人卻深知其中兇險,萬壑山山高千丈終年積雪,墜下懸崖後,不是摔死也是凍死,能活下來可說是萬中無一。青藤能活下來,固然有他的運道,但他能在骠騎營中蟄伏下來,就不僅僅是運道那麽簡單了。

韓棟與杜文濤已經是怒不可遏,房間裏就連溫度都降了幾分。

“那後來呢?”韓棟皺了皺眉,“怎麽沒及早與我們聯系?”

青藤垂下眼眸,似乎并不願回想這段過往,沉默了一瞬才道:“我也很想回來,無奈卻是兜兜轉轉。當日我墜崖之後,原是想着必死無疑,卻不想被人所救。

救我之人就居住在萬壑山山谷,周圍設置了陣法,我調養了近半年才得以痊愈,痊愈後卻一直沒找到出谷的方法,直到某日有隊人馬進山獵狐,我誤打誤撞的遇見又跟着出來了,這才知道救我之人所在的山谷,距離大夏很近。”

“進山獵狐的是巫瑪一行?”巫瑪是兩年前才到骠騎營的,這點韓棟自然清楚,隻不知巫瑪還去過萬壑山,且看樣子是在進入骠騎營之前。

可巫瑪出身大夏威武侯府,當時蔚池遇襲與隐魂衛遭受重創的事情鬧得四國皆知,他不可能不懷疑青藤的身份;那麽,青藤又是如何打消巫瑪的懷疑、以幕僚的身份跟着他進入骠騎營的?

看樣子,問題的轉機應該在救下青藤之人身上,可這同樣存在問題,對方既然就住在萬壑山下,蔚家軍的事情絕不可能半點都沒聽說,也不可能對青藤的身份沒有半點猜測……

韓棟想了想,微微皺眉道:“救你性命的是什麽人?按說你摔下去應該傷得不輕,對方既能救你,應當醫術不淺,而你痊愈後明明可以離開,卻一直被陣法所困,是對方挾恩圖報還是别的緣故?”

“确實是巫瑪。”青藤聞言先是點了點頭,繼而輕咳了聲,面上有些不自在道:“救我的是對師徒,這師徒二人一直隐居在谷底,平日并不怎麽出谷。”

“哦?什麽樣的師徒?”并沒否認挾恩圖報這點,那就是中間還有故事了,韓棟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

青藤嘴角微抽,看了眼韓棟,無奈道:“師父是個老頭,徒弟是個女子,救我的是師父,平日裏照顧我的是徒弟。原是說好我傷愈之後就可離開的,孰料傷好後卻被扣下了,那老頭說我占了他徒弟的便宜,硬要我娶他徒弟爲妻。”

杜文濤聽得瞠目結舌,韓棟卻是眉心一跳,“那你到底占沒占人家姑娘便宜?”

青藤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哂笑道:“哪裏是我有心占人姑娘便宜了,不過是我剛掉下去的時候摔得面目全非,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了,那老頭看我醜,便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直接将我丢給了徒弟照料,可後來傷好,那老頭估計是看我長得俊俏,又一表人才,這才會立馬改了主意。”

杜文濤聽得暗暗咂舌,韓棟也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但世外之人多數脾氣古怪,女子閨譽本就重要,那老頭會如此要求倒也無可厚非;不過麽,對方到底是因爲青藤長得俊俏,還是因爲青藤傷愈之時,正是将軍獲救的消息傳開、青藤還有利用價值,這又另當别論了。

隻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對方救了青藤一命,青藤又明顯對那女子有情,看樣子親事已經落定,他也無需點破,于是笑道:“也就是說,你已經将自己許出去了?”

“什麽叫将自己許出去了?”青藤瞬間炸毛,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我這不是沒辦法麽,再者說,那姑娘本就照料了我很長時間,我一大男人,若沒有半點表示,豈非德行有虧沒有擔當?”

“也對,那後來呢?”韓棟壓下眼底的笑意點了點頭,“可知這對師徒的來曆?”

“當時将軍情況不明,我在谷底收不到消息,再加上擔心阿夙幾個,心裏便着急忙慌的。無奈之下隻能與那老頭坦言,我還有大仇未報,并不能立即成親。若他同意,可先交換信物,等我活着回去再成親不遲。

起初那老頭的态度非常強硬,我原以爲他是不會答應的,誰料卻是答應了。不過,也因此,盡管我與這姑娘交換了信物,卻是不知對方姓甚名誰。”幾次三番都沒将這個問題繞過去,青藤說完有些哀怨的看了韓棟一眼,

韓棟心下了然,隻當沒見,“與巫瑪相遇,可是這老頭安排的?”

青藤收正神色點了點頭,“不錯,棟哥,你說這老頭是不是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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