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陰溝裏翻船

這邊姜衍與粟米經過半日疾馳,也于當日中午到達黎陽鎮。卻因着姜衍心中不安,隻在路邊攤買了兩個燒餅便繼續趕路,粟米見此連半點想要勸說的心思都沒了。

他家主子不但喜潔,口味也很挑剔,現如今卻是爲了蔚大小姐,甘願吃路邊小食果腹,他又還有什麽好說的?盡管他以前已經聽了不少關于蔚藍的事,也知道自家主子春心動了,卻沒曾想會是這麽個寶貝樣!

粟米暗戳戳的想着,以後想要讨好主子,也不用直接讨好了,大約隻要讨好蔚大小姐,便一切都不是問題!

坳谷經雲霧嶺到達牯牛山并不算遠,全程不過三百多裏,按照蔚藍的計劃,若是快馬加鞭不在路上停留,應當是當日後半夜就能趕到牯牛山的。

奈何意外總是無處不在,且有些意外在來臨之前,是半點征兆都沒有的。

因着蔚藍擔心蔚栩,是以三人一路上始終保持着最快的速度,也正是因爲這樣的速度,才讓蔚藍狠狠跌了一跟頭。

三人行出百十裏後,眼見拐過一條下山的小道雲霧嶺已經在望,卻不料三匹疾馳的馬兒驟然長聲嘶鳴,緊跟着以俯沖的姿勢頹然倒地。

蔚藍在馬兒後蹄揚起的同時便猛地警醒,卻孰料動作還是慢了一拍,即便是縱身而起,又有白貝與白條上前相攜,卻還是有些措手不及,待白條與白貝一人拉了蔚藍的一隻手穩穩落地,小道兩側銀光閃過,已是無數箭矢紛沓而來!

同一時間,原本被蔚藍護在身前的梅朵、與跟白貝同乘一騎的安平,比箭矢更快的沖進了右側的山林,緊跟着,山林中便有慘叫聲響起。

蔚藍與白貝三人顧不得說話,堪堪在箭雨近至身前時将其擋下。

白貝與白條一面護着蔚藍避開,一面擊落近前的箭矢,蔚藍揮動着綢缪不甘落後,眼見着右側山林射出的箭矢少了些,她一面觀察周圍的地形,一面低語道:“往前沖!”對方就算人多勢衆,卻總不可能一路上皆是埋伏了弓箭手。

白條與白貝也意識到這點,馬兒被絆馬索絆倒,如今馬是不能騎了。但依照二人的輕功,在加上蔚藍自身的實力,想要脫身并不太難。可凡事沒有絕對,怕就怕對方等他們氣力消耗殆盡,疲于應對之時,再現身來個窮追猛打!

而對方如今還沒現身,顯見是留了後手,所以如今的箭陣,估摸着隻是開胃小菜!白條與白貝配合多年自有默契,蔚藍更是身經百戰,便是如今的陣仗與她以往經曆的并不相同,但作戰的手段卻是萬變不離其宗。

三人一面抵擋着疾射而來的箭羽,一面往前方突圍,卻在此時,拐角處走出一前一後兩道身着黑衣高大健碩的身影,因着無法分心,蔚藍隻粗粗瞄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卻是沒想,當先一人會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哈,蔚池啊蔚池,估計你做夢都想不到,你千嬌百寵的掌珠,有一天會落到本将軍手裏!”

蔚藍聞言心下一震,扭頭道:“你是尹卓!”她千算萬算,怎麽會把尹卓算漏了!

“小丫頭好眼力,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尹卓。”他大踏步上前,卻是沒理會右側山林傳出的慘叫聲,隻抄着手幸災樂禍的看三人在箭陣中狼狽抵擋。

蔚藍信奉在作戰的時候并不多言,清楚了尹卓的身份,她也不再多言,揮開面前的綢缪徑直往後退去。尹尚與尹卓,對于蔚藍來說,是截然不同的。

若說尹尚還會因爲刹雪而對她有所顧忌,尹卓卻是完全不必。刹雪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尹尚絕不可能與尹卓分享,那麽,尹卓會出現在此處的目的,隻可能是爲了她!

其中緣由,想也清楚,一則是因爲老爹斬殺那木雄之仇,一則是因爲蔚家軍與骠騎營即将開戰,這兩者,無論是其中哪一種,都足以讓尹卓不管不顧的将她殺之而後快!

白條與白貝自然也清楚這點,二人護着蔚藍一路後退,卻不過堪堪退出十來丈,便退無可退。尹卓雖是站在前方不曾動彈,兩側的箭羽也已經停止,但霎時間,四周已經圍滿了黑衣人。

左側大約二十來人,右側有十來人,後方有八人,而右側還有慘叫聲傳出,想是被梅朵與安平襲擊的,可饒是如此,全部人手加起來也有三十來人,再加上一個尹卓,當真是處境堪憂!

“主子,現在怎麽辦?”白貝眉頭緊鎖,與白條一左一右将蔚藍護在中間,滿面沉肅的問。

蔚藍咬了咬牙,她這是陰溝裏翻船了啊,目光掃向四周,蔚藍無聲道:“往右!”

那木雄不是膿包,隻是比老爹遜色些而已,而尹卓是那木雄的親傳弟子,其身手能在四國高手榜上排得上号,自然不會是省油的燈!

往前突圍那是想都不用想了,己方三人從昨日到現在就沒休息,方才一番打鬥,白貝與白條各自負傷,她沒負傷,卻是體力不濟。若是他們往前突圍,尹卓又隻沖着自己來,自己被拿下的可能性很大。

往後突圍那就更不用說,沒幾把刷子的,尹卓會隻安排幾個人?

反倒是左右兩側雖然人多,但這些人之前一直躲在樹叢中放冷箭,看樣子,應該是尹卓從精兵營裏抽調出來的,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按照一般的精兵營水準來評估,這些人的身手至多不過與伏虎營不相上下。

而右側有梅朵與安平助陣,再加上她與白貝白條身手不弱,且若是脫身,還需繼續趕路——相比之下,往左側山林突圍便已經沒半分意義。

反倒不如進入右側山嶺,一則右側臨近雲霧嶺,他們對地形更熟,二則是菊山縣與麻城距離雲霧嶺更近,實在不行還可傳信與藍二并朱定滔等人接應,想來朱定滔等人如今正在回程!

眼見着蔚藍三人站定,而白條白貝一左一右的護在蔚藍身邊,尹卓不由得擊掌大笑道:“果然是蔚池的種,本将軍準備了兩百支箭,蔚大小姐到如今竟是還安然無恙,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蔚藍勾了勾唇,“尹将軍如此誇贊本郡主,是在承認那木雄技不如人,死在我爹手裏并不冤枉?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小人行徑,偷偷摸摸放冷箭!”

她可沒有口下留情這樣的美德。

尹卓既是選擇了一個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時機來圍堵自己,甚至很可能連尹尚都瞞在鼓中,很明顯是精心算計過,想要直接殺了自己的。對于這種沒有半分轉圜餘地的死敵,尹卓又自己主動遞了話頭找虐,且如今已是生死一線,她又何需忍氣吞聲?

“放肆!”尹卓聞言面色一變,“小小年紀牙尖嘴利,本将軍看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話落猛的沖左側精兵揮了揮手,原本站在左側山林的黑衣人頓時蜂擁而上。

白貝與白條早前還有些緊張,見蔚藍一句話激怒尹尚,當下心裏放松了些,再加上早就得到了蔚藍吩咐,在蔚藍動作的瞬間緊跟而上,三人飛速的往右側山林直撲而去。

蔚藍手中的武器已經換成三棱刺,綢缪雖然好用,但她還是更喜歡近身搏擊,這會讓她感覺用起來更加順手,也更加安全。

尹卓見三人往右側而去,不得不對蔚藍刮目相看,但他當下卻是并未出手,一來是他想看看蔚藍的身手到底如何,二來也是覺得成胸在竹——尹尚的動作瞞過了杜權和骁勇,甚至瞞過了韓棟與姜澤,但卻并未瞞過他。

他比尹尚早一步到達坳谷,昨日與今晨的酣戰全部被他收入眼中,他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尹尚和蔚藍兩敗俱傷疲憊不堪的機會,大夏與啓泰的戰事一觸即發,誰會想到他堂堂骠騎将軍并不在軍營,而是深入了啓泰腹地?

殺了蔚藍于他而言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蔚池被困在上京城脫不開身,其嫡子年歲尚小,蔚池在這個關頭讓蔚藍前往蕭關,想也知道是與兩國戰事有關,蔚藍一死,不說對蔚池的打擊了,就是對蔚家軍,也會造成莫大影響。

雙方交戰,實力隻是一方面,軍心更是重中之重,他等了二十來年,如今有尹尚發話,送上門的機會,怎好輕易錯過!

梅朵與安平的戰鬥力不弱,蔚藍三人沖上去時,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三四具屍體,而兩隻的身影并未停歇,在今日之前,它們還不曾見過人血,之前雖在坳谷瘋跑了一陣,對于天性就喜捕獵殺戮的雪狼來說,當真什麽也算不得。

而在此之前,它們已經在蔚藍與白貝懷中養足了精神,眼下既是有不開眼的人送上來找死,敢襲擊它家主子,下場隻有一個死字!嗷嗷嗷~

蔚藍倒也沒覺得梅朵安平兇殘,隻眼角餘光瞥過地上的屍體覺得有些心寒。這些人再怎麽說都是尹卓手下的精兵,尹卓聽見衆人的慘叫聲,卻是連眼都沒眨一下,也沒讓人上前幫忙,她是該誇尹卓手段強硬治軍猶如鐵律,還是該誇他大将風範沉穩如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今日也好在有梅朵安平助陣,否則他們逃生幾率會大大降低。

三人甫一躍如山林,便迅速與早前埋伏在山林中的人交上手。白條與白貝且不說了,本來就是雷文瑾當做左右手培養起來的,蔚藍雖是消耗了許多體力,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但對于無論是過去還是如今、都不曾忘記自己是名戰士的人來說,有時候體力與耐力往往放在最末,反倒是一往無前的勇氣與任何時候都不放棄的堅韌毅力,才是重中之重。

右側山林的十幾人見三人既不曾往前也不曾往後,反倒是往右直直撲來,先時還有些發懵,隻是微微閃神的功夫,就已經有人倒下。此情此景,壓根就由不得人多做思量,隻能機械的拿了武器抵擋。

因着蔚藍慣愛倒騰,白貝與白條這兩年也研究了些别的兵器,就好比此時,白條手中的軟鞭便如靈蛇般蜿蜒而出,看起來的沒什麽威脅,但殺傷力卻絲毫不弱。但凡被軟鞭沾上的人,立時便皮開肉綻,鮮血汩汩而出,直接在那人身上彙成小溪。

而白貝手中的兵器也已經更換,爲了與蔚藍打配合,從之前的軟劍直接換成了匕首。她的近身搏擊算是蔚藍手把手交的,再加上二人幾乎每日都要喂招,配合起來倒也天衣無縫,兩人背抵着背,正刺,斜刺、橫刺、反刺……動作皆是飛快,招招緻命步步緊逼,一時間讓餘下的人手忙腳亂。

這些人原也不是什麽善茬,卻奈何根本就沒見到過這樣的近身打法,而他們之前人手一柄長弓,在三人如疾風般撲來的同時,有些人甚至還沒放下手中的弓箭。

須臾後,左側山林的人也撲了上來,這些人進入山林後,迅速分成兩組,一組十人圍攻蔚藍三人,另有十人直奔着梅朵與安平而去。

蔚藍生怕梅朵與安平吃虧,當即打了個響哨,梅朵與安平也是聰慧,它們原是分别作戰,聽到聲音後當即改變策略,變成一人主攻,一人策應,且是且戰且退。

雪狼的天然優勢與蔚藍的後天培養,賦予了它們比尋常野狼更爲敏捷的動作與更快的速度,也更加人性化,于是,才剛圍攏的十人倒是一時半會拿它們無法。

蔚藍三人雖然應付得有些吃力,但尚且能穩得住戰局。此時,除了袖手觀戰的尹卓與原本堵住蔚藍三人後路的八人,其餘人皆是加入了戰局。

眼見這些人沒在蔚藍三人手中讨得便宜,反倒是有人不斷受傷,尹卓眯了眯眼,“倒是身手不錯。”他面上神色淡定如初,完全是胸有成竹的姿态,但語氣卻是陰測測的。

“将軍,要不要屬下前去?”八人中的其中一人開口。

尹卓擺擺手,“暫時不必,本将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沒錯,尹卓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要慢慢把蔚藍圍死,但到底怎麽圍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之前他還并不怎麽将蔚藍放在心上,卻是在看過蔚藍的招數之後,對這三人的身手感到好奇,想看他們能堅持到幾時,順帶多觀摩下。

自他師父那木雄死在蔚池手裏,他便一直緻力于研究蔚池,琢磨他的身手,也琢磨蔚家軍的訓練手段,蔚藍與白貝使用的招數,他之前從不曾見過;這些招數看起來簡單又尋常,甚至毫不出彩,卻是每每都往人體的脆弱部分攻擊。

這對于武藝高強的人來說,想是沒有太大作用。但對身手一般的人來說,卻是極大的威脅,若是用到軍中……尹卓不得不皺緊了眉頭,假設蔚家軍中這種打法已經盛行,那麽,自己的騎兵又是否能穩占上風?他與蔚池打了多年交道,之前雖時不時會發生些摩擦,但卻不曾大規模開戰,蔚池是不是還留了後手?

伏虎營與麒麟衛,他可是聽說了不少,彼時蔚池遇襲,趕到積雲坡接應隐魂衛的便是麒麟衛,而麒麟衛在兩年前就有兩百之數,如今兩年過去,會不會更多?

“果真沒讓本将失望。”尹卓領兵十幾年,隻這短短一瞬,就敏銳的想了許多,面上神色不由得越來越陰沉。

待察覺到蔚藍與白貝三人跟前圍着的,已經隻剩下幾人,尹卓再次擡了擡手,原本封住蔚藍三人後路的八人,當下便直接提氣躍了過去。

他們都是尹卓一手培養出來的,雖比不得尹尚的影部與蔚池的麒麟衛,但身手也不是蓋的,至少與啓泰的皇室暗衛維持在相同水準。

蔚藍眼角餘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不禁心下一沉,“走!”尹卓分明就是想要車輪戰耗死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打不過就跑,并沒有什麽丢人的!

蔚藍心中苦笑,若是能走脫還是好事!怕的就是走不脫,也幸好尹卓現在沒親自出手,也不知道尹卓的輕功到底如何,蔚藍如今是萬分感謝他爹将拂雲訣傳給了她,而她又心心念念提高實力,期間不曾有半分懈怠。

蔚藍往前沖的時候,白條與白貝慢了一步,二人有意識的護住蔚藍,想拖住身後人的步伐,此時此刻,二人便是不用多做交流,也明白彼此的決定。

但蔚藍又如何會甘心讓二人給她墊腳?三棱刺揮出的同時帶起一串血珠,蔚藍身上也被抹了兩刀,雖然傷勢算不的重,隻是劃破手臂與後背,但疼痛卻是實打實的。

這讓蔚藍清醒的同時也更加冷靜,“一起走。”她低喝了一聲。

白貝與白條的輕功一直出類拔萃,想要脫身實是不難,如今也不過是因爲有她拖後腿。聽的蔚藍的話,白貝與白條對視了一眼,眼中沉重之色一覽無餘,但當下卻不曾反對。

他們都清楚,就算他們留下,也無法将剩下的人全部誅滅,亦無法拖延太長的時間,若是他們最終死了,餘下的人蜂擁而上,自家主子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估計也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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