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應對

微微皺眉,李洪沉吟了一瞬,直言道:“曹兄既是坦言相告,在下也就不賣關子了,請贖在下直言,既然曹兄與皇後娘娘能看透事情的本質,相信國公爺也定然心中有數,可在此之前,國公爺并無别的表示,曹兄要不要先去信與國公爺商議一番?”

李洪太了解曹奎的性子了,整個曹家皆是曹奎的一言堂,從來說一不二,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容許有人置疑他的用意,破壞他的計劃?

曹芳霖與曹芳華并非泛泛之輩,自然不可能看錯,但曹奎也不可能毫不知情。可曹奎既然不曾明說,也沒交代曹氏姐弟,那就應該是還有别的計較。

也是他清楚曹芳霖的性子,這才會毫不避諱的說出來,若換做其他人,沒準還以爲他在挑撥離間,有意破壞曹奎與曹芳霖的父子之情呢。

李洪直指問題核心,可說是誠意十足,但曹芳霖卻并不這麽認爲。他聞言輕歎一聲,心中暗道李洪狡猾,這番話乍一聽非常實誠,仔細分辨卻尤爲讨巧,如隔靴搔癢般半點也沒落到實處。

可他有求于人,總要有個求人的态度,是以面上神色不變,緩緩擠出一抹笑來,“李兄所言在理,但此事攸關國公府生死存亡,便是我清楚父親脾性,卻無法坐視不理。”

“曹兄這是已經決定了?”李洪心下倒是并不意外,随即道:“昔日國公對我有恩,曹兄有什麽想法不妨直說,若在下能力所及,定然不會推脫。”

按照他的想法,曹芳霖如今能想到的辦法,無非是盡早通知曹奎,亦或者在糧草上想些辦法,但三十萬北征軍在戰時消耗的糧草,并不是小數目,李洪有些拿不準曹芳霖的具體用意。

曹芳霖聞言暗自松了口氣,李洪雖然沒一口應下,但好歹留了餘地,他稍微沉吟,皺眉道:“不瞞李兄,我打算自籌糧草送往鹿城。”

李洪與曾煥聞言心下一驚,雖然他們早就有所預料,但曹芳霖真的說出來,還是讓人感到意外,頓了頓,李洪挑眉道:“哦?曹兄打算籌措多少糧草,北征軍三十萬,這糧草可不是小數目,戰事一旦打響,短則三兩個月,長則半年一年,曹兄可是想清楚了?”

就算曹國公府家底子豐厚,鑫源票号富得流油,也經不起這麽消耗。更遑論,這兩年姜澤從鑫源票号壓榨了不少好處,曹芳霖應該沒有多少存餘才對。

曹芳霖又如何能不清楚這點?李洪能說出這點,倒是真的讓他有些意外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又還有什麽辦法?

心中無奈,他苦笑道:“李兄所言我又如何不知,但戰事迫在眉睫,在下是半點也耽誤不起。上京城距離鹿城千裏之遙,眼下正是寒冬,李兄以往随家父駐守鹿城,想必也知道冬季押糧不易,倘若等到戰事已起再做應對,隻怕就來不及了。”

“而籌措糧草之事,我曹國公府隻是區區公府,且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底蘊淺薄,鑫源票号到底什麽光景,想必李兄也略有耳聞,在下能籌措到的,最多不過三十萬石,隻希望能在關鍵時候解了燃眉之急。至于戰事會持續多久,後面是什麽境況,我相信,等皇上看清拓跋珏的真面目,定然會有所應對。”

說到底,這江山是姜澤的,跟他又有什麽關系?若非牽扯到曹國公府,他理都不想理會。但如今曹國公府一腳踏入泥沼,他若毫不作爲,很可能會讓曹國公府的根基毀于一旦。

事情攤開了說,他眼下要做的,不過是在最初的這段時間,确保北征軍的糧草供給,不至于讓北征軍因爲糧草不繼,在北戎人的打壓之下節節敗退。

若說姜澤對拓跋珏絲毫沒有防範之心,打死他都不信。并非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姜澤想要削弱外戚的心思昭然若揭,等戰事打響,姜澤确定拓跋珏的心意,雖不會對鹿城甩手不管,但先壓着糧草,讓北征軍與北戎人膠着一陣,借機消耗曹國公府的實力,甚至往曹奎頭上扣頂抗敵不力的大帽子,這卻是大有可能的。

到時候哪怕北戎人退了,曹國公府也讨不到什麽好處,一則是損兵折将讓北征軍實力大減,二則是留了把柄在姜澤手中,在以後的日子裏,很難再擡起頭來。

說到這,曹芳霖又不免暗忖自家老子的心思,但他怎麽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間也隻好作罷。隻他的這些心思,并不能與李洪或是曾煥細說,是以心下沉沉,面上卻還要露出笑容來。

李洪與曾煥也對曹奎的心思有所懷疑,但當下卻無憑無據,李洪頓了頓,擡眸深深看了曹芳霖一眼,拱手道:“曹兄大意,這已經不是小數目了。”至于曹芳霖說隻能籌措兩個月的糧草,下意識便被李洪忽略了過去。

姜澤到底有多介意他屁股底下的龍椅,這滿朝上下,大概沒人會不清楚,所以,等北戎人真毫不摻假的打起來,姜澤自然會拿出對策,糧草的事情也就迎難而解。

“大義?”曹芳霖心裏跟吞了蒼蠅似的,搖搖頭略帶譏諷,“在下是生意人,于銀錢之事向來看的明白,若臣子自掏腰包算是大義,這大義不要也罷。”

“但曹兄已經決定了不是嗎?”李洪唇角浮現一抹笑意,端起茶輕啜了口,稍微驅散身上的寒氣道:“也罷,舍得舍得,有所失必然有所的。曹兄接下來想要如何應對不防明言。”

這話聽起來問得突兀,但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突兀,曹芳霖請二人過來的目的,不就是商議接下來的對策麽?李洪大約已經猜到曹芳霖的心思,當下也沒什麽好意外的,說到底,這事對北征軍與邊關百姓大有裨益,且北征軍中還有昔年袍澤,他沒道理拒絕。

曹芳霖徹底放松下來,起身朝李洪與曾煌拱了拱手,“多謝李兄與曾兄。”

“曹兄請講。”李洪與曾煥都是幹脆人,聞言回了一禮也不磨叽。

曹芳霖落座道:“想必李兄也知道我曹國公府的形勢,皇上如今雖盯緊了鎮國将軍府與睿王府,但曹國公府同樣不能幸免,如此情形之下,在下是定然不能離京的。莫說是在下不能離京了,便是曹國公府名下的商隊離京,隻怕也會引得皇上忌憚。”

“所以,曹兄的意思是?”曾煥從進門起就一直沉默,到此時方才出聲。

曹芳霖點頭,眼含歉意的看了二人一眼,“說來慚愧,在下确有此意。”

“但二位也清楚,在下雖與二位年歲相當,在朝中卻隻挂了個閑職,家父離京之後,曹國公府的人手委實有限,偏這運糧之事,出不的半點岔子,在下勢單力薄,實在沒有把握能單獨完成。”

李洪與曾煥聞言對視一眼挑眉,皆是沒有出聲。

曹芳霖見二人面色如常,這才繼續道:“可李兄與曾兄卻大不相同。這一來,李兄在軍營多年,手底下總會有些得用的人,在下想跟李兄借些人手。二來麽,家父生性固執,我在此時送糧過去,俨然已經違背他的意思,若隻是寫信說明,隻怕他輕易不會聽從勸解,而曾兄胸有丘壑,又與家父相熟,在下懇請曾兄幫在下走這一趟。”

李洪聞言稍微有些愕然,曹芳霖這算盤還真的打得噼裏啪啦作響,就算事發,姜澤也不會将所有怒氣沖曹國公府而去。但這又有什麽關系,無論是看在邊關千萬百姓的份上,還是看在曹奎對自己有恩的份上,他都無法拒絕。

握了握拳,他若有所思道:“我是沒什麽問題,隻曾兄?”他說着看向曾煥,目光中帶上一抹歉然。曾煥身無一官半職,按理說,這事兒他完全可以不管,但,李洪清楚,别的什麽都不論,隻自己與曾煥之間的兄弟情誼,曾煥就不會袖手旁觀。

曾煥也确實如李洪所料,他沉吟了一瞬,點頭道:“倒是可行。”皇城駐軍一時半會不會動彈,反正他現在留在上京,也沒有别的事情可做。前往鹿城雖有風險,但比之好兄弟的前程和邊關将士的性命,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

曹芳霖見二人應下,心中大喜,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當即起身朝二人施禮,“二位仁兄大義,此番救我曹國公府于水火,在下感激不盡!”

“曹兄言重了。”二人同時起身虛扶了一把,随即将問題拉回正規,開始與曹芳霖細細商議籌措糧草的具體事宜。這一坐就是将近兩個時辰,直到天際泛白,李洪與曾煥才離開曹國公府。

這番動靜姜澤是否知情暫且不論,姜衍與蔚池卻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但這個消息對二人來說都算不得是壞消息,當下也沒人去管。

曹芳霖送走二人,又想辦法往宮中傳了封信,心中大石這才落地。曹芳華收到消息後已是當日下午,心中如何作想,暫時也無人知曉,隻宮中的氣氛,卻是越發不好了。

因爲姜澤收到莫沖的消息,他安排的第二撥人手,壓根就沒追上蔚藍姐弟,而是在石淙鎮,就全軍覆沒了,連個喘氣的都沒留下,是誰下的手也無從得知,對方不僅下手狠辣毫不容情,收尾還異常幹淨。

姜澤氣得不行,将蔚池和姜衍盯得更緊,也沒心思計較與謝琳之間的那點官司了。親自往延禧宮走了一趟,母子二人嘀嘀咕咕商議了半天,無奈之下,隻能再接再厲一條道走到黑。

值得一提的是,謝詩意在邀月宮裏養了好幾天,終于好了個七七八八,臉上的傷看起來不那麽滲人了,直接被謝正清接回了太傅府,開始過起與世隔絕的生活。

蔚柚到西院探望蔚池的事情,蔚桓在前一日晚間就盡數知曉,但當時天色已晚,想着蔚柚畢竟年歲還小,蔚桓也沒大動幹戈,而是等到次日清晨,才招來蔚柚問過詳情。

“爹爹,女兒做的可好?”蔚柚熟悉蔚桓的脾性,聞言不慌不忙的将前幾日蔚桓讓他道西院打探消息的那套原封不動搬了過來。

蔚桓看着蔚柚一副邀功的表情,便是有天大的怒氣與懷疑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得安撫了蔚柚幾句,又叮囑她近幾日不要亂走便作罷。

蔚柚目的達成,面色如常的回了斂心院,但袖子底下的雙手卻緊握成拳,好半天都心有忐忑。

蔚池聽秦風禀報了二房的動靜,沉默半晌與秦風道:“罷了,稍微留意些柚兒的動靜吧。”蔚柚心性不壞,抛開蔚桓與陳氏的關系不說,好歹是蔚家子嗣,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已經過世的蔚老将軍面上,他也不好視若罔聞。

秦風也不意外,二房與大房雖有仇怨,但禍不及子女,再說蔚柚并沒做過坑害大房的事情,且蔚藍不曾離京的時候,對蔚柚的态度曾多少表露了幾分,他們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年關愈近,朝中上下已經封筆,前幾日還暗潮胸有的局勢,似乎漸漸開始沉澱下來。且不提皇宮中如何水深火熱,上京城的百姓卻是歡天喜地。

齊休給姜衍的信傳到,蔚藍那番生一窩小崽子的話讓姜衍如何高興暫且不提,杜府也收到杜文佩的平安信。杜威與張氏看了心中大松一口氣,高高興興籌備新年的同時,心中又多少有些失落。

蔚藍一行人在經曆過龜背山刺殺之後,這兩日一直過得無風無浪,越是往西,官道上越是人煙稀少,放眼望去,入目所及全是一片銀白,雪地上甚至連半個腳印都找不到。

這日中午隊伍在菊山縣停下,蔚藍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朱定滔一身黑衣,仍是一派地痞流氓的架勢再次主動找了上來,蔚藍見狀不由大樂,笑眯眯上前,微微拱手道:“喲,是朱爺啊,好久不見!”她面上一派就别重逢的神色,但眸子裏卻滿是打量。

兩年前,蔚藍就對朱定滔的身份有過懷疑,後來郁圃的身份真相大白,朱定滔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但蔚藍卻并不清楚朱定滔的具體身份,擔任的又是什麽角色。

朱定滔已經知道蔚藍與姜衍的婚事落定,聞言眸中劃過一抹笑意,收正了神色抱拳道:“屬下見過郡主,郡主這兩日可還順利?”

姜澤派人追殺蔚藍姐弟的事情不是秘密,從蔚藍離京開始,他就陸續收到姜衍傳信,到前兩日爲止,姜衍的命令已經從接應蔚藍,直接變成給麻城郡守找樂子。

朱定滔在軍中多年,早就混得跟泥鳅一樣溜滑,又如何不知姜衍對蔚藍的看重,又怎好在蔚藍面前仍如以往一般随意?

再說,蔚藍雖年歲尚小,能力卻着實不弱,朱定滔第一次見蔚藍的時候,就極爲欣賞蔚藍,關于蔚藍回京之後的事情,他聽說了許多,如今時過境遷,這欣賞有增無減,言語間自然就表現出來。

“還好。”蔚藍聞言點了點頭,招呼他坐下,姜澤吩咐孔志高讓麻城郡守蘭富強截糧得事情,不僅姜衍傳信說過,藍二這隊也發現了些端倪。

讓蔚藍詫異的是,朱定滔的身份目前并不适宜表露,姜衍雖是讓人接應她,但卻沒說一定要讓朱定滔露面,想是蘭富強已經有所動作,蔚藍蹙了蹙眉,“是麻城有動靜了?”

朱定滔從善如流的在小馬紮上坐下,目露贊賞道:“确實如此,但尚不影響大局。”

“您說。”朱定滔雖說現在仍披着街頭惡霸的皮,但曆經多年軍營淬煉的氣勢卻騙不了人,蔚藍對軍中老将還是足夠尊重的。

朱定滔點點頭,“據屬下所知,蘭富強已經開始調動兵馬,看樣子是想提前動手。”

“可知他們将地址選在哪兒?”蔚藍微微蹙眉,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了。

因着績溪郡前往蕭關的路線與上京城前往蕭關截然不同,再加上隊伍龐大,路上山高崎岖,蔚藍昨日才收到六子的傳信,如今押送糧草的隊伍,距離麻城尚且有三百裏左右的距離,比後出發的蔚藍一行人行程還稍微慢了些。

“按照正常來算,隊伍現在應該還在兩百裏外的塢城山。”蔚藍擡手讓聽濤将堪輿圖拿出來,看了看遞給朱定滔道:“蘭富強已經讓人出發了?看看是哪個方向,有多少人?”

“蘭富強的人還沒出發,但人已經選出來了,麻城全府府兵兩千人,蘭富強選了一千二百人。”朱定滔先是搖了搖頭,随即目光大亮,接過堪輿圖看了下道:“屬下對方圓五百裏的地形了如執掌,在塢城山與礐山中間有條長五十裏的峽谷,名喚坳谷,若屬下所料不錯,對方很可能在坳谷設伏。”

“這樣啊。”蔚藍收回堪輿圖,看了眼朱定滔若有所思道:“朱爺可是已經有了準備?”一千二百人的數目不少,便是六子等人身手不弱,兩三百人與千人的隊伍扛上,也難有勝算。姜衍既然讓朱定滔出馬,朱定滔就不可能毫無準備。

------題外話------

要放假了,每次放假我都覺得沒存稿是件很糟糕的事情,我會盡力,但說不清楚更新能不能保證按時,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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