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在前後經曆了蔚藍與謝詩意墜入暗道,謝詩意得救,蔚藍疑似葬身狼腹、姜衍與前禁衛軍統領趙鵬相繼受傷、姜澤派出的暗衛與禁衛軍幾乎全軍覆沒、而蔚池毫無動靜,蘇越笙卻送來姜衍回府後曾悄悄出府的消息之後;謝琳與姜澤心中頓時一震。
但姜澤在最初收到蘇越笙傳信時,卻沒把事情往蔚藍身上想。
一來他當時有大半注意力放在了禁衛軍與暗衛之死這塊,再加上六合聽了那兩個小太監的對話,他真心懷疑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二來麽,則是他一直密切留意着蔚池與姜衍的反應,反倒是把蔚藍給忘了。
三來便是秦甯馨是在姜衍出府後才将消息傳到蘇府的,等蘇越笙将消息傳進宮中,無論是蘇越笙還是姜澤的人,都沒第一時間追上姜衍的步伐。
而鳴雨幾人偏又行事謹慎,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得一幹二淨,以至于姜澤雖是派了大批暗衛去查,卻最終連個腳印都沒發現。
事實上,對于姜衍趁夜出府一事,姜澤最先懷疑的,是姜衍被逼入絕境之後,這是沉不住氣想要暴起反擊了,而他能去的地方,應該是他這兩年留在上京城培植的勢力點。
姜澤原還欣喜,覺得若是能找到姜衍的老巢,沒準能重創姜衍也不一定,可惜睿王府守衛森嚴,秦甯馨根本就無法用信鴿一類的通訊工具直接給姜澤傳信,這輾轉才收到消息的巨大時間差,讓姜澤生生錯過了第一手消息。
可說到底,皇室暗衛人數衆多,也不全是吃素的。在探查了上京城周圍的可疑範圍無果後,姜澤果斷加派人手,不僅在睿王府外重新布置了暗哨,也将搜尋的範圍擴大到百裏之外。
事實證明,姜澤的決定是對的,這撒出去的人手雖然并未讓他如願找到姜衍的勢力點,卻并非一無所獲,因爲姜衍不到三個時辰就回府了,而在姜衍出府的時候,姜澤安排在睿王府的暗衛并沒發現這點。
除此之外,姜衍回府後并不曾往鎮國将軍府傳信,也不曾有絲毫異動,最爲關鍵的是,直到翌日早朝結束,上京城周圍百裏,仍是風平浪靜。
可這正常嗎?當然不正常了。姜澤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若是姜衍真的有心反抗,怎麽會毫無動靜?
再說得透徹些,姜衍與蔚池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若是姜衍真要動手,怎麽會漏了蔚池?按照姜澤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姜衍一個人的力量,如何能比得上兩個人的?且姜衍與鎮國将軍府聯姻的初衷,不就是想要借助鎮國将軍府的勢力嗎?
這簡直就太不正常了,可若不是因爲這些緣故,姜衍不僅受傷還中毒,又何以會帶傷出府,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才會讓他顧不得自身?
姜澤一時間想不明白,如坐針氈的上完早朝,下朝後先是與謝正清謝術昭通了氣,又急匆匆往延禧宮趕。
也算手下暗衛得用,姜澤在半路的時候,收到暗衛最新傳來的消息,說是發現有商隊離京,且浩浩蕩蕩的,看樣子陣勢不小,問姜澤要不要跟上這支商隊,可看到商隊的名字,姜澤又狐疑了,因爲這是西北商隊,這支商隊,在上京城分号成立之初,他就派人從頭到尾查了一遍,當時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可事情反常即爲妖,姜澤原就疑心病重,如今又是關鍵時期,自然是不願放過任何風吹草動的,他看完消息心急如焚的往延禧宮走,想找謝琳好好商議一番。
姜澤到的時候,謝琳去了邀月宮探望謝詩意,又等了兩刻鍾,才見喬嬷嬷與吉祥等人簇擁着謝琳回來。
謝琳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見姜澤在原地來回踱步,臉色就更難看了,“澤兒!”她眉頭緊蹙,“母後與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不可慌亂,你這是在幹什麽!”
她聲音有些尖利,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不滿,這讓原就心神不甯的姜澤當即一僵,愣了愣才垂眸道:“是兒子失态了,還請母後息怒。”
姜澤說着擡眸看了謝琳一眼,見謝琳面色鐵青,隻得壓下心中的急切擰眉道:“母後這是怎麽了?兒子聽如意說您去了邀月宮,可是表妹……”
“别跟我提她!”謝琳咬牙切齒的在主位上坐下,擡手打斷他,“氣死哀家了,這個不争氣的蠢物,虧得哀家一手将她養大,手把手的教她,卻是連個毛丫頭都不如!”
姜澤聽着心下一跳,“母後此話何意?”
謝琳接過如意端過來的參茶喝了口,這才睨向姜澤,眸色冷厲道:“一個一個的都不争氣,若是哀家哪天死了,看你們怎麽辦!”
姜澤心說,你若是死了,這天下就沒人在朕頭上指手畫腳了,但這話很明顯隻能在心裏想想,他忙上前寬慰道:“母後消消氣,您如今風華正茂,說這些喪氣話豈不是讓兒子擔憂?都是兒子無能,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您先消氣,可别把自己氣壞了!”
“油嘴滑舌!”謝琳嘴上嗔道,但心裏卻着實好受了些,她确實年華正好,姜澤也确實還需要她;她還沒把鎮國将軍府與姜衍踩入泥潭,還有大好的榮華富貴沒享受夠,又如何能自己給自己找氣受,把自己氣壞了?
稍微順了順氣,她看向姜澤,“你此時過來,可是有什麽急事?”若無急事,姜澤絕不會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謝詩意雖然氣人,但她萬萬抵不過姜澤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可以說,萬萬抵不上權勢在她心中的分量。
姜澤頓了頓,“還是母後先說吧,兒子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母後的身體更爲重要。”
這是想讓她心氣兒全順了的意思,謝琳心中熨帖,看姜澤面上已經平靜下來,遂道:“可還記得你表妹才剛醒來時,哀家問她蔚藍的下落,她是如何說的?”
姜澤還記得謝詩意當時的不安害怕,直道蔚藍是被狼吃了,他聞言心下一跳,急切道:“難不成表妹換說法了?”
謝琳歎了口氣,抿唇道:“倒也并非換了說法,隻是不那麽确定罷了。”她皺眉看向姜澤,轉而道:“你道母後爲何一早就去了邀月宮?”
難道不是爲了探望謝詩意?姜澤搖頭。
“這兩日母後認真想了想,總覺得你表妹的話有些出入,尤其是得知姜衍昨日回府之後又趁夜出去了一趟。說來這事兒也是母後疏忽,原本漏洞百出的話,當日怎麽一聽就信了呢?”謝琳眸中明明暗暗,神色既是憤懑又是陰寒,一時間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母後發現了什麽?”姜澤注意着謝琳的神色,心漸漸提了起來。
謝琳狠狠握了握拳,尖銳的甲套幾乎刺破掌心,“當日你表妹說蔚藍被狼吃了,可狼能吃人,難不成還能連皮帶骨都吃了?”
姜澤心下一沉,鷹眸半眯道:“母後的意思是蔚藍沒死?”
“十有八九。”謝琳點頭,“我問過你表妹了,她說在遇到狼群之前,先是遇到了蝙蝠群,蔚藍身手極好,她一直苦苦哀求,蔚藍才帶着她一起走。可後來遇到蟒蛇,蔚藍的腿受傷,恰好有狼出現,且是兩頭,你表妹說,當時蔚藍動彈不得,便先讓她自己逃命,而蔚藍自己,則留在原地與另一頭狼對峙。
且不提蔚藍墜入暗道,本就與你表妹有關,再加上兩年前遊園會上發生的事情,還有謝家與蔚家在朝堂上的生死對立,蔚藍會以德報怨?依哀家看,她不将你表妹推出來喂狼都是輕的了,如何還會幫她?
再則說,蔚藍的腿雖然動彈不得,但她既然能避過蝙蝠群,能殺了蟒蛇,可見是個膽大堅韌武功了得的,又如何會忽然之間轉變态度束手就擒?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蔚藍便是死了,衣服和殘骸總該還在吧,可你前日派人進入溶洞,可曾有絲毫發現?”
姜澤心中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面色陰沉道:“不曾。可母後,若是蔚藍真的有心蒙混過去,必然會留下衣物碎步和殘骸,可她沒有,這不更加證明事情的真實性嗎?”
姜澤多疑,這也正是他起初不曾懷疑這個說辭的原因。若是蔚藍真的逃出生天,一定會留下證據讓他們更加信服,而不是留着如此明顯的破綻,讓他們有機會輕輕松松就把謝詩意的話推翻,如此,那她先前與謝詩意做戲,又有什麽意義?
至于衣物碎步和殘骸,溶洞中既然有狼出現,再出現别的野物也不是沒有可能,萬一被叼走了,亦或暗衛疏忽沒發現呢?要知道,溶洞雖然不大,大長度卻足夠。
謝琳很明顯也清楚這點,但她與姜澤所想不同,思及蔚藍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她咬牙道:“沒準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母後何出此言?”姜澤想不通,蔚藍爲何要做這樣的無用功。
謝琳輕哼一聲,“她不過是想暫時蒙混過關,隻等蔚池順利出宮罷了。沒準這事還是她與姜衍事先商議好的,否則禁衛軍與暗衛何以全軍覆沒?
禁衛軍與暗衛已死,衆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姜衍與趙鵬身上,自然就忽略了蔚藍。
再加上咱們與太傅府的關系,蔚藍葬身狼腹是你表妹說的,咱們就是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表妹,如此,蔚藍豈不正好有機可乘?有蔚池和姜衍在,她也無需争取太多時間,一兩日的時間就足夠她做許多事情,這是在耍着咱們玩呢!”
說到這,謝琳真的氣得不行。
若非她對謝詩意全心信任,又如何沒第一時間懷疑其中有假?這也是她方才會大怒的原因,“你表妹也太不争氣了,虧得哀家一心一意培養她,誰曾想她竟糊塗至此,先是将事情辦砸把自己搭進去了不說,還當了蔚藍的傳話筒,傳遞虛假消息,母後真的是太失望了。”
言罷,她有些痛苦的歪在椅子上揉額,謝詩意終歸是她之前最滿意的成果,不曾想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姜澤沒留意到謝琳最後這段話,他的思緒已經飛遠,半晌後,才面色陰沉的将暗衛傳回的消息遞給謝琳,咬牙道:“母後看看吧。”謝琳所言并非沒有道理,再加上西北商行的異動,姜澤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
這一刻,他是有些怨謝琳的,若非謝琳太過寵愛謝詩意,在關鍵的時候讓謝詩意出手,沒準今日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他甚至想,賞梅宴那天若換了曹芳華出手,蔚藍現在大約真的已經死了,又或者,便是不死,也不會死遁。
想到死遁,他不免想起兩年前鎮國将軍府走水一事,當時蔚藍就用了這招金蟬脫殼,平白騙了一個流雲郡主的封号,且還将鎮國将軍府與睿王府聯姻的事情坐實,他這是有多眼拙,才會接二連三的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裏!
若是沒有謝詩意壞事,沒準姜衍與蔚池真的已經造反也不一定,姜澤越想越氣,越想越恨,一時間恨不得将謝詩意直接扒皮分屍,倒也顧不得謝琳看到這消息後,會是什麽感受,會不會被氣的厥過去了。
他心中此時已經有了别的想法,也對姜衍會連夜出府有了新的思量。放眼四國,能讓姜衍帶傷前往,且還将消息掩蓋得如此嚴實的,除了蔚藍根本就不作他想!
怪不得蔚池會在得知蔚藍的死訊後,還能沉得住氣,怪不得姜衍會将他派入暗道的人全都殺了,這些都是因爲蔚藍吧,因爲他動了蔚藍,因爲蔚藍維系着姜衍與鎮國将軍府的盟約!
紙條上隻簡單的幾個字,謝琳看完卻手有些發抖,如果說她方才是單純因爲謝詩意辦事不利放走了蔚藍而生氣,那現在就把謝詩意恨得要死,因爲謝詩意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看到這張紙條,她跟姜澤生出相同的想法,甚至比姜澤的想法更甚,因爲謝詩意是她教導的,是她信任的,事情也是她交給謝詩意去辦的;謝詩意壞了大局,她要負大半責任!
當然,除此之外她更恨蔚藍,恨蔚藍的狡詐,也恨蔚藍的好運!怎麽會有人擁有這樣好的運道,不僅有好的出生,生來尊貴,明明已經生死一線,卻因爲個意外,重新獲得了生機,甚至将事情全都變成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她這個混迹後宮二十幾年,站在權利巅峰的人,就這樣被個小輩狠狠打臉!第一次在蔚藍手裏吃虧,她還可以說是自己不了解蔚藍,因爲小看了她疏于防備,那麽這次呢?
兩年多的時間不短,她也沒與蔚藍少打交道,可她還是棋差一招,這讓謝琳又氣又怒,既是覺得不甘又是覺得怨恨!
論玩弄權術,誰又是她謝琳的對手?所有一切,都應該是掌握在她手中才對,她是帝王之母,就連皇上在她面前都要十足恭敬,蔚藍又算得了什麽!可蔚藍不僅逃了,還在逃跑的同時擺下一道,明晃晃的戲耍她!
“查!給哀家查!若是查出蔚藍就窩藏在西北商隊裏,哀家要誅她九族!”此時此刻,謝琳的面色已經不能用猙獰來形容,滿腔的怒火讓她雙目赤紅,面上盡是瘋狂之色。
姜澤聞言微微震驚,他雖然同樣氣憤,但卻不像謝琳這樣瘋狂,基本的理智還是在的,“母後不可,就算确定蔚藍混迹在西北商行的隊伍裏,咱們也沒理由誅她九族。”
别的不說,蔚藍的九族可是包括了肅南王府的,便是蔚池與蔚家軍真不頂用,肅南王府也不是吃素的,又焉能引頸待屠?
尤其蕭關與鹿城馬上就要打起來,這雖是做戲,卻容不得半點馬虎,萬一到時候被肅南王府與鎮南王鑽了空子,大夏與北戎再趁機反水,他豈不是四面受敵?
也隻有徐徐圖之才是上策,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想盡辦法激蔚池與姜衍先動手,确保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了。他雖是皇帝,握着天下生殺大權,但卻沒有無故誅殺功臣之後的權利,除非他這皇位不想要了,他的清名也不想要了。
謝琳呼哧呼哧喘氣,聞言哽了下,好半晌才換了個說法,“既然不能誅她九族,那便派人給哀家直接殺了,哀家就不信她一個黃毛丫頭,還能夠翻出天大的浪來,此次哀家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她故技重施,哀家就成全她!也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以爲誰都可以任她愚弄!”
姜澤極少看到謝琳發怒,且是這樣幾近歇斯底裏的狀态,聞言不禁面色發苦,暫時将對謝琳與謝詩意的怨恨放下,“母後,事情真相如何,目前還隻是個猜測,隻有先查清楚才能再做計較,您先别氣了,兒子答應您,若蔚藍還活着,無論她在哪裏,兒子一定殺了她。”
無論是蔚藍還是姜衍蔚池,都是他要殺的目标,而蔚藍葬身狼腹的事情已經在上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隻要找到蔚藍将她殺了,到時候蔚藍不死也是死,死了也白死,寬慰住謝琳又有什麽要緊?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謝琳深吸了幾口氣,扭頭看姜澤道:“好,我兒好好的去查,哀家就不信還殺不了她!”她說着微微眯眼,“既然蔚藍已經離開上京城,那麽,蔚栩很可能也在一起,到時候直接将這兩個小崽子都解決了,蔚池這殘廢也就差不多了!”
她語氣森寒恨意十足,說着說着笑了起來,笑聲詭異尖銳,就連姜澤聽着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兒子知道了,母後放心。”他也沒心思與謝琳分析姜衍出府的緣由了,總歸通過謝詩意改口,蔚藍十有八九還活着,而西北商行,雖然根據以往查到的消息看似沒什麽背景,但他們能在臨近大年的時候還往西北跑,很顯然是有問題的。
這問題姜澤暫時想不到,但無論是蔚藍主動搭上西北商行,還是西北商行本身就有問題,隻要确定他們與鎮國将軍府扯上關系,他便絕對沒有放過的道理!
“母後寬心吧,兒子這就吩咐下去,讓喬嬷嬷先伺候着您歇息,兒子忙完再過來看您。”謝琳的狀态有些吓人,姜澤不想呆在延禧宮了,他怕被謝琳影響了心境,連最後一絲清明也被仇恨全部占據。到時候失去理智,隻會對自己更加不利。
謝琳急火攻心,聞言也不反對,揮手讓姜澤退下,喬嬷嬷與吉祥如意都不敢上前觸黴頭,但又不敢走開,隻得低眉斂目的殷勤伺候,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小意奉承。
對于謝琳時不時發瘋失控的事情,再沒人比貼身伺候謝琳的幾人更加清楚,那就是個瘋起來六親不認的,上一次皇陵官署被屠,謝琳瘋癫起來,就連喬嬷嬷都差點被花瓶砸個半死。
姜澤離開延禧宮後,後背上出了層細汗,他倒也并非單純因爲謝琳的狀态,更多的是拿不準蔚池與姜衍的态度,倘若蔚藍真的已經離京,那麽,蔚池和姜衍下一步,到底會如何做?蔚藍是一個人走的,還是帶着蔚栩一起走的?
可惜鎮國将軍府的守衛太過森嚴,比之睿王府有過之而不及,他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探情虛實,看來,也隻能從别的地方下手了。
急匆匆回到承運殿,姜澤火速召來莫沖,“立即加派人手跟上西北商隊,務必查清蔚藍是否混迹其中,再派人傳信蔚桓,讓他想辦法到鎮國将軍府探探口風,看蔚栩還在不在。”
莫沖抱拳,“屬下領命,可皇上,若是找到蔚藍,當要如何?”
姜澤面上露出個笑容,但笑容卻不達眼底,陰測測道:“殺無赦!”
謝琳說得不錯,雷雨薇已經死了兩年,蔚池卻一直沒再續弦,這就是個癡情種。倘若蔚藍與蔚栩死了,蔚池的精神支柱也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