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親事

白汝蔺少有看到自家孫子如此窘迫的樣子,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白起峰也是面露喜色,他就這一個嫡子,白若玮今年已經十八,前兩年因爲姜衍回京,理國公府的态度暫時未明,又已經沒落多年,便也就此耽擱下來。

他自然是想及早看到自家兒子娶妻生子的,而杜家與鎮國将軍府關系密切,雖是寒門出身,門風卻是極好,這兩年他冷眼看着,杜權與杜威也是方正之人,想必杜家姑娘人品樣貌也是不差,沒見自家眼光挑剔的兒子都松口了嗎,所以這無疑是門好親!

“但此時上門提親是否不妥?若謝太後與皇上的算計落空,一時間拿鎮國将軍府與睿王無法,保不準會拿咱們開刀。”至于爲何會拿理國公府開刀,自然是因爲那個亘古不變的道理——柿子要挑軟的捏,而理國公府恰好勢弱。

白汝蔺擺擺手,被臊得面紅耳赤的白若玮也頓時收回心神,淡笑道:“父親,既然咱們已經決定追随睿王,且遲早要與皇上對上,就應當選個最好的時機,也好表明咱們的态度,而眼下,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若玮說得不錯,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應當謀求最好的結果。”白汝蔺目露贊許,同樣一件事,選擇不同的時間點,采用不同的方法切入,能夠取得的結果是必然不同的,這便是謀求利益的最大化了。

就好比一個乞丐,你在他饑腸辘辘時送個饅頭,會比在他飽食之後送桌滿漢全席的效果更好。當然,這個比喻似乎有些不大恰當,因爲無論是鎮國将軍府或是睿王,都不缺這個饅頭,隻能說機遇之于人或事,是成就的關鍵。

白汝蔺思及此輕咳一聲,看向了白起峰,他這兒子雖然承繼了他的精明通透,但在大事上,總歸是少了那麽幾分魄力,顯得有些瞻前顧後了。

白起峰沒察覺到自家老爹的心思,但見白汝蔺已經不再反對,很快就明白過來,遂皺了皺眉,與白若玮道:“那你好好與你母親說說,朝廷大事你母親一知半解,她先前就并不贊同這樁婚事,如今時間倉促,隻怕會心存芥蒂,别到時候好不容易将人娶回來了,卻影響了兩家的和睦,反倒不美。”

白若玮也明白這點,鄭重點頭道:“父親放心,兒子定會好好與母親說說。”事關理國公府的未來,他自然不會允許些許小事,就破壞了大局,再說,想到杜文佩嬌憨爽朗的樣子,他也是滿心甘願的。

幾人談話結束,不久後,杜府便收到理國公府的拜帖。

此時的杜文佩已經不複之前的擔憂,但卻有了新的決定。

“娘,您就答應女兒吧。”她拽着張氏的胳膊嬌聲軟語撒嬌,一雙杏核眼裏滿是期待,“現如今上京城的情形并不大好,女兒留下也是無用,反倒不如跟着阿藍,您說呢?”

蔚藍已經脫險,并打算離京的事情,今日上午,杜文佩就已經收到消息。她原是擔心了一夜,将眼睛都哭腫了的。而蔚藍雖然沒在信中明說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出暗道的,但杜文佩料想,這與蔚藍的一身武藝脫不開關系。

她原就對蔚藍有一身過硬的身手而豔羨不已,如今上京城中風風雲驟變,顯然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杜文佩左思右想之下,覺得自己留在上京城還真幫不上什麽忙。

父母疼愛自己,想必也不願意自己留下來冒險,又思及爹娘原先送自己與祖母哥哥離開上京的初衷,這會便也不扭捏了。

張氏聞言拍了拍她的手,皺眉看向杜威道:“老爺,你怎麽說?”左右上京城接下來不會安泰,她對此倒是并無什麽意見。

但邊關戰事将起,很明顯同樣不會太平。且不提與蔚藍這一同去邊關的路上是否會出現意外,蔚池與蔚藍是否會應允,便是應允了,等到了邊關,依照杜文佩大喇喇的性子,萬一興起了上了戰場,有個三長兩短又當如何?

杜威顯然也是想到這點,但他比張氏想得更多,也更加了解杜文佩,心中琢磨着,杜文佩急着離京,沒準還與白家的親事有些關系。但女兒家向來面子薄,他也不好戳破,隻佯怒道:“哦?佩姐兒要此時就走?眼下京中風雲四起,佩姐兒舍得将爹爹和娘親扔下?”

杜文佩自是心虛,若非杜威的面色與尋常無異,她幾乎要以爲自己是被看穿了。

白若玮在梅花宴上她也見過了,說實話她并沒太多的想法,但也不怎麽反對就是了。可這卻并不代表她真的要留在上京,與白家定親之後,就開始關在閣樓中繡花。

跟着蔚藍好好見識下外面的世界,更甚至是上戰場,這一直是她的心願。這個想法在她第二次見到蔚藍時,就已經在心中生根發芽,之後在安平鎮呆了兩年,這種想法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有愈加茁壯成長的趨勢,就仿佛是冬天埋下一粒種子,隻等冰雪消融春風拂過就要發芽。

事實上也的确這樣,在她到淩雲山見過蔚藍之後,這種想法便一發不可收拾,現如今已經長成了青苗,若硬要将這心願強壓下去,無疑是将這青苗折斷。

她抿着唇,下意識低下頭對手指,沉默了一瞬才略帶糾結的看向杜威,認真道:“爹爹這是在逗女兒呢,女兒知道爹爹的心意,原本女兒也是不想走的,可白家的帖子已經遞過來了,很明顯是要商議婚事的,女兒若是留下來,那接下來,就隻能關在閨閣裏繡花等着出嫁了。”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杜威的神色,見他并無發火的迹象,這才起身走到杜威身邊,鼓足了勇氣道:“爹爹,您知道女兒在想什麽吧?”

她說着開始細數杜家這些年的曆史,完了道:“爹爹您看,大伯,大哥,二哥都去了戰場,其實女兒也很想去的,雖說女兒去了也未必能做得了什麽,但女兒志不在後宅,至少眼下的心願不是,而跟着阿藍,女兒的心願應該是可以達成的。”

杜威聽她說完半晌無語,見閨女眼巴巴看着自己,最後隻得輕歎一聲,“罷了,你這想法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爹爹卻是明白的。你這丫頭,爹爹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錯将你生成女兒身了。”心願與抱負這種東西,杜威完全能夠理解,且感同身受。

他很小的時候,最初的心願是想長得像兄長杜權一樣頂天立地,可以每次出去打獵的時候多打些獵物,拿到附近的小鎮上換成銀錢,這樣一家人就可以吃飽飯,不受十裏八鄉的接濟嘲笑。但這個願望,直到兄長去了軍營,他依然沒能實現。

後來等兄長在蔚家軍中紮穩腳跟,開始往家中送錢,他進了村學念書,他的願望是有朝一日能夠高中,能夠光宗耀祖,能與兄長一樣,孝順母親,讓母親能過上好日子。

等他高中之後外放,在朝中謀得了職位,見慣了各地民生疾苦,他的願望是能讓老百姓過上暖衣飽食的日子,可等他擢升,站的越來越高,及至後來到了上京,他的願望再次發生改變。

爲什麽百姓會過不上好日子?是百姓不勤勞還是父母官不作爲?事實上不勤勞的百姓隻是很小的部分,最大的根源還是在官員貪腐與朝廷政令上,可再追溯根本,實際上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帝王。

上行下效,隻有英明睿智愛民如子的君主,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但到底什麽樣的君主才能真的算得上好,如何才能讓啓泰上下海晏河清,要到達什麽樣的程度,才能真正的讓啓泰富強安穩起來?

這個格局太大,他身處其位,能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便是大膽假設,也一時之間有些惶惶,因爲若這個皇朝的君主從骨子裏就已經糜爛,這無疑是個碩大的工程,要打破這種局面,唯有一途。

索性姜澤真的不是個好君主,就連上一任啓泰皇帝,也算不上,于是要推翻姜澤,便是大逆不道,他心裏卻沒什麽負擔,隻這話他并不能宣之于口,也隻能在心裏想想。

所以,站隊鎮國将軍府與睿王,不僅因爲兄長在蔚家軍中效力、蔚池于杜家有恩,也因爲杜威的私心,也因此,兩年來,無論遇到何種困難,他的立場都不曾改變,盡管他如今隻能龜縮在上京城,處處收到限制。

而眼下方向已定,他雖然不能多做些什麽,但女兒卻能。他揉了揉杜文佩的腦袋,認真道:“佩姐兒真的想清楚了?你當知道爹爹的爲人,想清楚了就斷然沒有更改的道理,也不可半途而廢。”

這對杜文佩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她雙眼亮晶晶的點頭,“爹爹,女兒想清楚了,想了很久,有兩年了。”她說着沖張氏吐了吐舌頭,“娘,您可别怪我,我是您生的,親生的,一定不會抱錯。”

張氏與杜威是少年夫妻,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無奈的看了杜文佩一眼,不由嗔道:“行了,既然你爹沒意見,我也不強留你,但你這想法阿藍知道嗎?”

杜文佩點頭,她雖然單純,但卻能察覺到蔚藍對她的喜歡和真誠,“娘放心,這麽大的事情,阿藍能單獨告訴我,說明她信得過我,也信得過爹爹和娘親。”

杜威點頭,看向張氏,“這倒是,換做别人,這樣的事情定然捂得密不透風,又怎會輕易透露。”尤其上京城中如今風聲鶴唳,杜文佩還是個活潑爽朗沒什麽心機的性子。

張氏點頭,旋即皺眉道:“可提到什麽時候走?”

杜文佩面上露出笑意,雀躍道:“阿藍讓我先走,也免得太過打眼,她過兩日就會出發。”蔚藍并未将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杜文佩,不過是覺得,謝琳與姜澤現如今還沒親眼見到姜衍把自己與謝詩意救出暗道,視線應該還集中在皇城内部。

而杜文佩一個人先走,就算在就近的地方被謝琳與姜澤的人發現,也沒什麽風險,因爲畢竟是杜文佩一個人上路,随便找個借口都能搪塞過去不是?

杜威與張氏聽杜文佩如此一說,心裏頓是就有數了,頓了頓,杜威道:“蔚大小姐考慮得很是周全,就這麽辦吧。你明日一早就出發,晚上讓你娘把路上要用到的東西全都順被好。”

張氏颔首,微微皺眉道:“不過,白家那邊,老爺要如何說?”

“不急,”杜威擺手,“先看杜家來人怎麽說。”對于白家,杜威倒是并不擔心,朝中的事情他比張氏清楚,白家既然已經表态,又在這個節骨眼上送帖子來,總不會是想打退堂鼓的。

若白家在此時打退堂鼓,那無疑是将鎮國将軍府,睿王府與杜家得罪得徹底,按照白汝蔺那老狐狸的性子,必然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倒是白家那小子,杜威挑眉,看向杜文佩道:“佩姐在梅花宴上見過白家公子了,爹爹若是做主将你二人的婚事定下,你可是有什麽意見?”他就這麽一個閨女,與白家結親,固然有利益結盟的意思,但卻并不想委屈了杜文佩。

杜文佩聞言愣了下,随即面頰微紅,但想了想,還是認真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沒意見。”

這便是對白若玮滿意了,難得見杜文佩這副小女兒家模樣,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下午時分,理國公府的人果然上門,但請的卻不是官媒,而是國子監祭酒顧南天的夫人白氏。上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沾親帶故的委實不少,這顧南天的夫人白汝陽,正是白汝蔺的胞妹,白若玮的姑婆。

與白汝陽随行的,還有白起峰夫人劉氏身邊的管事吳嬷嬷并幾個丫鬟,張氏一聽這陣仗,就知道白家極爲看重這樁婚事,心下也是歡喜,立即将人請到花廳奉茶。

而顧白氏本就是前來相看,順便探探口風的,杜文佩自然是要出席。

聽了前院的消息,杜文佩眉頭深深皺起,思及蔚藍落入暗道之後,白若玮與自己短短照面的那個瞬間,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眼下既是已經叫她出去見客,便是雙方談得滿意,這樁婚事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可自古哪有雙方才剛定親,女方不在家中準備嫁妝,反倒是跑去戰場了的?依照眼下上京城的情況來看,等到最後成親,最少還得一兩年,她總不可能一直在閨中繡花根本就不露面吧?

到時候白家必然生疑,會不會帶累了爹娘,白若玮又會不會對自己心生不滿?握了握拳,杜文佩腦筋急轉,自己應該用什麽方法讓白若玮知道,并且理解自己的心思?

寫封書信,這顯然不太現實,未免有私相授受不知禮數的嫌疑,但她想說的話,非書信不能表達……在房中來回轉了一圈,杜文佩果斷去了書房找杜威,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

西北本就民風彪悍,杜威倒是不拘泥與禮數,想了想從抽屜裏拿出個錦盒道:“拿去吧,交給你娘,就說是爹爹給未來女婿的。”在啓泰,雙方結親,老丈人若是對未來女婿滿意,在相看之後送出禮物是非常尋常的事情。

杜文佩聞言一喜,雙眼亮晶晶的,她接過看了下,發現是枚方形的田黃石印章,看品相光滑圓嫩,肌理細膩隐約如絲,是極爲難得的蘿蔔紋,一看就非凡品。

“爹爹,女兒記得,這黃田石還是在任上的時候,您花了大價錢從一商人手中高價買來的,會不會太貴重了?反正隻是個形式,随便送個物件也就可以了,不必如此貴重吧?”說話間,杜文佩啪的一聲扣上盒子,眉頭微蹙有些不舍。

杜威聞言好笑,又覺得心中熨帖,索性女兒并沒有因爲要嫁人了,就忘了自己這個老爹,“拿着吧,理國公府雖然沒落了,但也并非普通人家,這黃田石在咱們眼中貴重,但在白家看來,也就一般般了,這是爹爹的面子。”

再說了,反正都要送,爲了自家閨女以後在白家能過得好些,送貴重點的又怎麽了?更何況,白家好歹是從啓泰建國之初就有的國公府,區區一枚黃田石,還當真算不得什麽。

“謝謝爹爹。”杜文佩自然知道杜威的言下之意,她眨眨眼斂去眼中的濕潤,當即将錦盒放下,就着杜威的書桌,抽了張宣紙,隻寥寥幾筆将自己的想法寫上,放進了錦盒底部的夾層,這才辭了杜威往花廳而去。

顧白氏原先并未見過杜文佩,但她身份特殊,這些年在京中見過的閨秀也是不少了,與杜文佩粗粗聊了幾句,對這姑娘的人品樣貌心中有數,又略坐了會便起身告辭。

結局自然是雙方都滿意的,就連劉氏身邊的頗爲挑剔的吳嬷嬷,對杜文佩的感官也是不差,回去之後與劉氏細細說了番,罷了道:“夫人,依老奴看,這杜家姑娘,人品樣貌和待人接物都不差,在上京城便是不能排到頂尖,那也已經勝過百分之八十的閨秀了,且看起來果然如少爺所說,是個單純直爽的姑娘,您大可放心。”

劉氏聞言這才松了口氣,颔首道:“如此便好,理國公府到若玮這一代,也就隻有這麽一根獨苗,我也就隻有這一個兒子,總歸是希望他日後能過得好些的。原先對杜家姑娘不放心,也是因爲杜家根基太淺,怕這姑娘壓不住陣腳,畢竟是宗婦啊。”

吳嬷嬷點頭,“夫人所言極是。”可不就是這樣嗎,白家到白若玮這一代,就隻這麽一個嫡子,日後畢竟是要承襲家業的,但凡稍微有些門檻,家大業大的人家,對宗婦的要求都極爲嚴苛,因爲這關系到下一代的延續。

“夫人放心,老奴看着,這杜家姑娘差不了,便是真因爲杜家根基淺薄有所欠缺,有夫人在,慢慢調教也就是了。”

這話算是說到劉氏心坎裏去了,她點點頭,揮手讓吳嬷嬷退下。

與此同時,白若玮也收到杜威送的黃田石,他唇邊挂着笑意,将黃田石拿在手中細細把玩,片刻後才放回去,卻發現錦盒底部的凸起,打開一看,面上的笑意不禁僵住。

沉默了一會,他皺眉道:“果然與蔚大小姐是好友麽,不過,這樣才更有趣不是,若是與上京城中的閨秀全都一個樣了,倒是讓人大失所望。”

他說着将紙條疊好,放進随身的荷包,又轉而看向一邊正瞪大眼的小厮,出聲道:“來寶,你方才都看到了什麽?”

來寶打了個激靈,忙搖頭道:“奴才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少爺,這黃田石一看就非凡品,可見杜府尹對您是極爲滿意的。”開玩笑,啧啧,别看他家少爺平日裏笑眯眯的,但實際上就是個笑面虎,這事兒要是他透露出去了,還不知道會被怎麽拾掇呢。

白若玮挑眉,将錦盒收起,唇邊挂着笑意道:“嗯,沒看到就好,若看到了,小爺會覺得你眼睛太厲,難免生出想要将你眼珠子挖出來的想法。”

來寶嘿嘿兩聲,“少爺,奴才眼神雖然很好,但也沒您的眼神好不是?奴才可是您的人。”說着他又是打千又是作揖,圓乎乎的臉上滿是讨好,“少爺,奴才看您也累了一個下午了,這就去給您沏杯好茶。”

說話間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看的白若玮直搖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外的莊子上,蔚藍已經睡了大半天,因爲要遮掩行蹤,蔚栩與大小熊三個雖然已經到了,但卻不能在院中玩耍。加之蔚藍受傷休息,整日下來,三人都在莊子上的書房裏讀書習字,也是到了晚飯時分,這才見到蔚藍。

“姐姐,你好些了嗎?”蔚栩早慧,自從蔚藍進宮後,下午時不曾回來,而蔚池又匆匆離府,就已經猜到事情有變,後來鄖陽将梅朵與安平接走,他就更加肯定了這點。

于是在蔚池蔚藍都不在的情況下,整個鎮國将軍府雖然隻留蔚栩一人,但卻沒出什麽岔子,仍是守的跟鐵通一般。

蔚藍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又看向大小熊,柔聲道:“姐姐無事,昨日可是吓壞了?爹爹進宮之後,府中一切可好?”

三人同時搖頭,蔚栩道:“姐姐放心,府裏一切都好,隻昨日下午的時候,二姐姐來看過我。”二姐姐自然是指蔚柚。

蔚藍挑眉,“哦,她說什麽了?”蔚柚的變化很大,蔚藍拿不準她何以會在這個時間段上門,是否是得了孔氏或者陳氏的授意。

但蔚栩向來讨厭二房的人,又從五歲起,就開始接觸就連成人都未必能接觸到的波雲詭秘,再加上這兩年的鍛煉,心智與見識自然不會差了,他如今能叫蔚柚一聲二姐姐,顯然是對蔚柚表示了認同的。

蔚栩頓了頓,認真道:“二姐姐是偷偷來看我的,讓我乖乖在家,哪裏也不要去,還送了她親自做的糕點。”

“沒别的了?”蔚藍點點頭,稍微有些意外。

“沒了,但二姐姐面色很不好看。我之後讓逐浪去探聽了消息,二姐姐回去之後被孔…二嬸罰跪了,等二叔回來,這才免了懲罰。”

蔚藍沉默下來,過了會才摸了摸蔚栩的腦袋,沉聲道:“姐姐知道了,你二姐姐變了,這是好事,你記在心裏便是。”前些時日,孔氏才因欲将蔚柚許配給謝術昭的庶三子謝文遠的事情,與蔚桓大打出手。

孔氏算計落空,蔚柚事後會被遷怒在所難免。如今謝琳與姜澤對大房出手,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又何況是二房了?也難怪孔氏會逮到機會便收拾蔚柚了。

蔚藍說罷輕叩着桌案,心中思索,也不知蔚柚到底與蔚桓說了什麽,不但沒激怒蔚桓,還讓蔚桓從孔氏手裏将她解救出來,想來蔚柚也是變聰明了,沒準把住了蔚桓的死穴,這倒有些意思了。

蔚栩點頭應下,明白蔚藍到底是什麽意思,姐弟二人又說了會話,蔚藍将人早早打發去休息,又過了片刻,這才收到宮中傳回的消息。

“我爹已經回去了,那姜衍呢?”燈光下,蔚藍白皙精緻的臉龐有些冷清,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鄖陽,“你既是收到我爹的消息,姜衍的消息也應該有吧?”若是暗道中的事情沒個定論,老爹是絕對不會出宮的。

鄖陽擡眸看了眼蔚藍,抿唇道:“睿王爺受了些傷,如今還在宮裏。”鄖陽說着微頓,倒也不是他有心隐瞞,隻這事兒怎麽說都與蔚藍有關,蔚藍又是極爲護短不願欠人情的性子,若是知道睿王受傷,誰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可這事兒要瞞也沒可能瞞得下去,在蔚藍的目光注視下,他硬着頭皮道:“據說是因爲暗道中有毒,讓進入暗道的人都是去了抵抗能力,偏生後來出現了一批黑衣人,不僅睿王受傷,禁衛軍也因此折損了大半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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