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意早在跌入暗道前,栽地上就蹭了一臉的血,再加上被蔚藍踢了一腳,又拖着走了半天,此時已經面目全非,如今聽得蔚藍歪曲事實,當下怒從心起,“好心?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會對我有好心,若不是你,我怎麽會到了這鬼地方!”
這聲音雖是虛弱,但在空曠的溶洞内卻被無限放大,甚至顯得有些尖利。
蔚藍雙臂環抱,看向謝詩意的雙腳,蹲下身似笑非笑道:“确實是拜我所賜,可我會落入暗道,不也是拜你所賜嗎?俗話說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我這人向來慷慨,怎麽能忘了你?”
當時有披風遮擋,蔚藍雖然沒看清謝詩意到底做了什麽,可她腦子還沒壞。
謝詩意先是裝腔作勢的将她引到湖邊,她原還想着大約會是栽贓陷害一類的戲碼,卻不想又是個大手筆,與上次的遊園會刺殺,可說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事實上,謝琳母子若真的要置她與死地,根本就用不着如此大費周章,反正她人已經回了上京城,直接繼續派人刺殺她不就完了?便是鎮國将軍府防守嚴密,自己平日裏也不愛出去湊熱鬧,但有心算無心,隻要持之以恒,總能找到機會的不是嗎?
蔚藍在進宮之前,之所以會肯定謝琳和姜澤暫時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也是這個原因。而皇宮是謝琳與姜澤的地盤,若硬要說二人不清楚映月宮還有這樣一處機關,那是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先時跌入暗道,蔚藍還有些狐疑,因爲自己在宮中出事,無論是老爹還是姜衍,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可等她察覺到暗道與溶洞中沒有别的埋伏,心中也就了然了——在謝琳和姜澤眼裏,這雖是一場赤裸裸的謀害,同時也是試探。
畢竟,在正常人眼裏,自己不過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若是謝詩意不曾與自己一同落入地道,若是自己真的隻有十三歲、若自己不曾習武、若自己沒有前世的經驗,那麽,僅僅是從暗道跌入溶洞,已經可以讓自己去了半條命!
高門出來的閨秀,有幾個是經得起摔打經得起吓的?若是自己跌入暗道後,直接被吓得傻不隆冬,或者幹脆摔個半死不活,這自然是意外之喜了。
便是不能,依照老爹護短的性子,還有姜衍如今的處境,謝琳母子想要在二人的态度上大作文章,也是大有可能的!
蔚藍初到湖岸平台時,曾仔細留意過周邊的環境,平台是用青灰色太陽紋方磚鋪成,當時積雪已經被人清掃過,但因爲有人往來,地面上還是殘存着水漬與碎雪,她并未在平台上看到有特别之處。
可正因如此,才能說明這處機關修建得精妙,若非擅長奇淫技巧的人,隻怕根本就打不開。可擅長奇淫技巧的人,一時半會去哪裏找?謝琳與姜澤既然用了這麽個方法來試探老爹和姜衍的态度,自然會提前做好準備!
一天打不開還好,兩天打不開也罷,可若是四天五天呢?溶洞内無衣無食,甚至連面前的水,蔚藍都不敢喝,若是外面的人進不來,她又無法從裏面出去,到最後會是個什麽境況,誰又說得清楚?
好吧,就算老爹與姜衍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可他們能耐着性子等一兩天,難道四五天還能沉得住氣?那麽,問題來了,若是老爹與姜衍以爲自己已經挂了,一時間忍不住氣,直接與謝琳母子杠上了要怎麽辦?
到時候謝琳母子隻要來個死不認賬,誰又能奈他們何?趨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臣子之女,别說沒有确切的證據,能證明這就是謝琳母子所爲了,就算能夠證明,若非利益相關的人,誰敢冒着被謝琳母子報複的風險,站出來幫老爹和姜衍說話?
這裏是上京城,蔚家軍再能,姜衍心思再深,東郊大營的皇城駐軍與禁衛軍,還是掌握在謝琳母子手裏,蔚藍根本就不願意深想,萬一老爹一怒之下做出什麽,會是什麽結果!
至于謝詩意在其中充當什麽角色,蔚藍幾乎不用深想。
在她看來,按照謝琳的城府,這樣落人把柄的事情,原本是不應該謝詩意親自出面的。可話說回來,謝詩意恨她幾乎恨不得啖肉喝血,會腦抽之下自己動手,也不是說不過去。
蔚藍心思轉得極快,才剛掉下暗道之時,她來不及細想,如今溶洞裏暫時沒有危機,又拖着謝詩意走了一路,再看看謝詩意的慫樣,思路便也漸漸清晰起來。
她面上的笑意漸漸收起,開始擔心蔚池與姜衍的處境,一雙眸子如冰刀般射向謝詩意。
溶洞的盡頭黑漆漆一片,夜明珠散發出的柔和光暈隻能照亮方寸之地,石鍾乳上的水滴有規律的落入水潭,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謝詩意聽了蔚藍的話原本就心神巨震,再迎上蔚藍的視線,不由得瞳孔猛的一縮,她下意識避開蔚藍的目光,半撐着身體咽了下口水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把我拖下來也就算了,如今還想加害于我?”
這洞中隻有她和蔚藍,蔚藍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将她拽下來,而她眼下傷痕累累,根本就不是蔚藍的對手,她是個識趣的人,明白此時應該避其鋒芒才對。說話間,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扯了披風蓋住雙腿。
蔚藍見她這動作笑了笑,隻這笑意卻不達眼底,“不承認?你莫不是以爲當時有披風遮擋,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麽?我想加害于你,又何需與你廢話?”
她說着在謝詩意詫異慌亂的目光中,撿起快石頭在手中掂了掂,認真道:“你說,我要不要把你這雙作惡的腳給廢了?”
謝詩意忍不住往後縮,眼裏全是慌亂,“不,你不能這麽對我,蔚藍,你敢動我,我姑母和祖父不會放過你的!”
“你覺得我會怕謝琳和謝正清?”蔚藍挑眉,摁住謝詩意一隻腳,“我改變主意了,其實我覺得作惡的不是你的雙腳,應該是你的心才對,若非你心如蛇蠍,又怎麽會長了張美人皮,卻專做惡事!”
想着大概已經收到消息滿心焦急的蔚池與蔚栩,蔚藍面色更冷,不等謝詩意說話,她将手中的石頭往上移動,對準謝詩意的胸口道:“不如我好人做到底,直接把你的心砸個窟窿,讓你再也沒法作惡,你覺得這樣可好?”
這樣真的不好,非常不好!謝詩意忍着身上的疼痛想要掙開蔚藍,生怕蔚藍一言不合就當真砸了下來,這樣她又還有什麽将來可言?
她眼中驚懼交加,額上瞬間湧上一層密密的汗珠,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聲音哽咽帶着祈求道;“不,蔚藍,你不能這麽對我,這事兒跟我沒關系,這些都是意外,跟我沒關系,我沒想過要讓你死,你若是對我下手,我姑母和祖父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不僅你難逃一死,說不定鎮國将軍府都要滿門覆滅,你是聰明人,你不會這麽做的。”
“意外?”處心積慮的陰謀瞬間就變成意外,蔚藍都快氣笑了,扯了扯嘴角咬牙道:“沒錯,你倒是幫我找了個現成的理由,這溶洞裏如今隻你我二人,我便是将你殺了,到時候隻說你是從暗道裏掉下來摔死的,誰又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難不成謝琳與謝正清還能爲了你一個死人,拿根本就不能成立的罪名來治我的罪?”她老爹不找謝琳與謝正清算賬就是好的了。
“不可能!”謝詩意搖頭,滿臉的血污加上散亂的頭發顯得異常狼狽,也不知是不是被蔚藍戳中了痛腳,還是看蔚藍的表情太過認真,她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不可能,我對家族還有作用,他們不會輕易放棄我,一定會派人來救我的!沒準你的企圖下一刻就會被人發現!”
“我警告你,你别亂來!你若是對我好點,我出去之後還能幫你說說情,大不了,我不說是你将我拽下來的也就是了。”謝詩意死命的咬着嘴唇,牙齒開始發顫,巨大的危機感讓她覺得無比後悔。
她并不知道這個計劃的全部内容,按照謝琳的吩咐,她隻需要将蔚藍引到湖邊即可,其它的事情,隻要她多帶上幾個閨秀一同到湖岸邊,有任意一個閨秀踏中那塊石闆就成!
她原是不該趟這趟渾水的,可她當時是怎麽想的呢?她想親眼看着蔚藍去死,而她自忖自己對家族對謝琳還有作用,他們絕不會因爲蔚藍的死,讓自己也償命!
事後就算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可成王敗寇,她好歹幫着謝琳除了蔚藍,便是謝琳與祖父會生氣,至多也不過是罰自己禁足,除此之外還能如何?她已經到婚配的年齡,她就不信謝琳會放棄自己,棄了自己這顆絕好的棋子不用!
更何況,謝琳與姜澤在肅清朝堂之前還要用到謝家,謝家想要在朝中立足,太傅府想要名聲無損,就絕不會讓她擔上謀殺蔚藍的罪名,謝家承擔不起這樣的罪名,謝琳同樣承受不起!
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蔚藍會拖着她一起落入暗道!
謝琳對她的态度她再清楚不過,除了利用還是利用,祖父可能對自己還有幾分感情,可這些又如何敵得過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眼下她因爲一己之私将事情搞砸了,他們如何會爲了自己的生死,派人來救自己,甚至是将計劃停下,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皇室與謝家并鎮國将軍府遲早會兵戎相見,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若是蔚藍今日真的殺了自己,那自己死了也是白死!
便是祖父會袒護她一二,可人死如燈滅,于她而言又有什麽意義?她是上京城第一美人,如今正處如花妙齡,她還有大好前程,如何能冤死在這不見天日的破洞中?
心中念頭閃過,謝詩意眼中溢出淚水,見蔚藍沒說話,複又哀哀切切的看向她,“真的,你不能殺我,别殺我,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你知道的,我知是個無足輕重的卒子。”
“想得美,你這兩面三刀的功夫可不怎麽樣。”蔚藍啐了口目露鄙夷,拿着石頭躍躍欲試,最後徑直将石頭放在謝詩意劇烈起伏的胸口上,頓了頓又勾唇道:“不過,你若是能給出讓我心動的籌碼,沒準我真的能放過你。”
謝詩意目露驚駭,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你,你要什麽?”她如今隻一個念頭,哪裏還管得了許多,她隻希望能活着就好,至于眼下的屈辱,隻要能活着,何愁沒有機會翻盤!
“羅皇後到底怎麽死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吧。”蔚藍挑眉,做棋子就該有做棋子的覺悟。
謝詩意不是笨人,又從小與謝琳親厚,便是羅皇後死的時候謝琳隻有三歲,可對于一個幾歲就能毒殺自家親祖母的人來說,不可能一點後手都沒留。眼下謝詩意既然自己撞到她手裏,不用白不用,能問出一點是一點。
謝詩意雙眸大睜,旋即垂眸道:“你換個問題,羅皇後死的時候我年歲尚小,并不知情,姑母也不會跟我說,此事我并不知曉。”
還真的知道啊!蔚藍覺得自己是瞎貓撞到死耗子了,她揚唇,從新将石塊拿起,“不知道你躲什麽躲?又如何會第一時間聯想到謝琳?”
伸出一根手指擡起謝詩意的下巴,讓她避無可避,蔚藍眯了眯眼,“說不說在你,我如今問你,不過是看你可憐,給你個棄暗投明的機會罷了。”
“你若執意不說,那便帶着這個秘密去死吧。”她說着微頓,握住石塊的手在謝詩意心口上方停下,旋即輕輕松開讓石塊砸了下去。
這高度和力道沒把謝詩意砸痛,卻是另她發出了一聲驚呼,她慌亂的将胸前的石塊扒開,捂住自己的胸口顫聲道:“我,你别逼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若是背叛謝琳,便是最後出去了,下場也是個死字。
可蔚藍哪裏會信,松開挑起她下巴的道:“真不說?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倒是可惜了你這身如花似玉的皮囊。”
見她面上神色不停變換,蔚藍又補了一刀,再次撿起石塊放在她胸口上,伸手按住冷聲道:“謝琳就如此值得你維護?倘若她對你有半死憐愛之心,如今應該已經派人來救你了。”
謝詩意心中原就天人交戰,這話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未必就不知道蔚藍在挑撥是非,但無可否認,蔚藍說的都是真的。
蔚藍說完不再吭聲,隻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謝詩意呼吸得越發急促,空曠的溶洞内,咚咚咚的心跳聲清晰可辨,壓在她心口的石頭仿佛重若千斤,她知道蔚藍是真的敢殺了她,她深恨蔚藍,蔚藍亦深恨她,這是個死結,尤其她出自謝家,蔚藍想要殺了她,一點也不奇怪。
這一瞬間,謝詩意心中悔意滔天,幾乎要将她整個人淹埋。
她爲什麽要鬼迷心竅的親自出手?爲什麽她一遇到蔚藍就沒好事!難道她真的一步走錯,就要将自己給葬送了?蔚藍簡直就是她的克星!如今她騎虎難下,說也是,不說也不是。
可她說了,蔚藍真的會放了她嗎?她擡眸看向蔚藍,咬牙道:“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現在,我必須要安全出去才會說。”
智商在線了啊,蔚藍摸了摸下巴,“公平起見,你說一半,剩下的等到了出口再說,同意的話我就放過你。”
謝詩意沉默了一瞬,似乎在判斷蔚藍話中的真假,片刻後似乎豁出去了,強撐着底氣道:“成交!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你還不把石頭拿開?”
蔚藍面上緩緩漾開笑意,将放在謝詩意胸口的石頭拿開,“我信不過你。”說着,她歪着頭想了想,掀開謝詩意的裙擺,從她亵衣裳撕下一塊,擡了擡下巴,“知道該怎麽做吧?”
謝詩意高聲尖叫,見蔚藍沒有别的動作,這才驚魂未定的撐着起身,垂眸斂去眼中的怨毒,咬破指頭開始在雪色的绫綢上書寫起來,“你若出爾反爾,定然不得好死!”
蔚藍滿意了,盤腿在一邊坐下,半眯着眼嘲諷道:“天真,這世上有幾個人是好死的,無論是老死,病死,意外死、毒殺死、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哪個不是死得很難看。”
她上輩子不就死得很難看麽,估計連渣都找不到,還不是死了就死了,這輩子的話,以如今的情形來看,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
謝詩意聽了這話,正在寫字的手不禁一抖,有些詫異的看了蔚藍一眼,倒是沒想到她小小年紀,會有這樣的體悟。
蔚藍也沒理她,等她寫完之後,拿起來看了看,這才疊好放進懷中,起身道:“走吧。”
謝詩意起身,盯着蔚藍的背影充滿怨毒,朝四周看了看,很快又低下頭去。
二人一路無言,謝詩意受了些傷,行走間動作遲緩,大約走了兩刻鍾時間,溶洞開始變得狹窄起來,蔚藍回頭看了謝詩意一眼,“跟緊了,别說我沒照顧你。”
這樣的處境對蔚藍來說完全就不算什麽,但謝詩意何時吃過這樣的苦頭了?她忍着痛一瘸一拐前行,但嘴上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又前行了一段,溶洞變得更窄,幾乎隻能容納一人側身通過,蔚藍的身形比謝詩意略瘦,側着身子倒是能輕松通過,謝詩意就有些吃力了。
久久聽不到身後的動靜,蔚藍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樂不可支道:“看來胸前風光太過壯麗也不是什麽好事,不過你别擔心,我剛才試了下,其實很有彈性的,擠擠也就過去了。”
謝詩意羞憤欲死,哪個女子胸前會沒有二兩肉?啊呸呸呸,不對,哪個女子會沒有胸!可這話是大家閨秀能随便說出口的嗎?她自來愛惜自己的身體,平日裏就算是個擦傷都小心翼翼,更别說留疤了,蔚藍今日不但逼得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更是拿她的胸說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再次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聲道:“蔚藍,你别太過分了!同是女子,你說這話不覺得羞恥嗎?”
可憐的謝詩意,如今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面頰也擦花了吧?蔚藍舉着夜明珠,笑盈盈的搖頭,“不覺得,正因爲都是女子,才不覺得,不如你跟我說說你平日裏都吃了些什麽?難不成這些都是謝琳幫你調養的?”她也好拯救自己的砂糖橘啊!
“要你管!”聽她越說越過分,謝詩意幾乎要氣炸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面色猙獰的抿着唇,小心翼翼摒氣收腹。
蔚藍無聊的很,又是擔憂又是焦躁,雖不至于失控,但總要找個出氣筒不是?
她聞言笑了笑,繼續道:“誰說我要管你了?你這麽聰明,難道看不出我是在嘲笑你?你說你學誰不好,偏要學謝琳,她就是一妖妃,妖妃你懂不懂,以色伺人,出賣肉體,出賣靈魂,這樣的人從來都沒好下場的,你看你現在不就倒黴了?”
“哎哎哎,你别生氣,我要不是看你年輕還有機會迷途知返的份上,你說你都恨不得我死了,我幹嘛還跟你廢話?啧啧,别瞪我啊,你有今日的下場,可都是謝琳造成的,你就算生氣,也不應該生我的氣,就拿兩年前的事情來說吧,若不是謝琳心思歹毒,又怎麽會報應在你的身上?冤有頭債有主,你就算要恨,也應該恨謝琳才對。”
“我還沒死呢!”謝詩意被刺激得不行,才剛提起的氣砰的一聲就被戳爆了,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她又何嘗不知道她會有今日的下場,有大半是謝琳的功勞,可她已經在這條路上,何以回頭?
她尖叫道:“閉嘴!你到這個時候還不忘了挑撥離間,又裝什麽好人!”話落,原本強忍的淚水再次簌簌而下,和着臉上的血污,怎麽看怎麽狼狽。
------題外話------
月底了,今天多更點。我覺得我是個心髒很強悍的作者,沒月票,沒評價,沒打賞,三無情況下我居然還沒被刺激得放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