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聲東擊西

姜固被蔚藍看得有些羞惱,輕斥道:“你這是什麽眼神,怎的這般毒!還是你先前就聽說了什麽?”她上下打量蔚藍,見蔚藍目露戲谑好整以暇,無奈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母妃說且先看着,合适再說,我這樣的性格,若是不能與婆母小姑子相處得好,以後是要吃大虧的。”

蔚藍噗嗤一聲笑出來,想着唐家和顧家的家風,又點頭道:“兩家都不錯,不過,到底是哪家?”總不可能是兩家在火拼吧?如果是,那用意就值得深思了。

唐家隻有一個嫡子,乃是唐臻臻的嫡親兄長唐臻俊,恩科的時候考了二甲第四,是個極有才華的,至于顧家兒郎,那就多了,去歲下場的有三位,打敗樓向陽居于榜眼的就是顧家四郞顧九州,另外兩位,據說成績也不錯,都在二甲以内。

如今唐臻俊與顧九州都在翰林院任職,雖目前官職不顯,但二人都是上京城德才兼備的青年才俊,假以時日,定然前途無量,以泰王府的門第,雖是低嫁,卻也算是良配。

姜固臉色爆紅,但她本不是忸怩之人,見蔚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便低聲道:“兩家都有結親的意思,這二人我沒什麽印象,母妃說今日正好看看。”

“原來如此。”那就隻有等看過才知道了。蔚藍颔首輕笑,又看向杜文佩,搖頭晃腦道:“哎,姑娘長大了,就是不經留呀,留來留去會成仇的。”

姜固聞言猛戳蔚藍的腦袋,恨恨道:“你說這話虧不虧心,我三哥可是十幾年前就是你的人了,還不興我們這些單着的相看夫君,真要說不中留的,那也是你才對!”

杜文佩也湊上來附和,一時間三人輕笑着打鬧成一團。

謝詩意的目光從未曾離開過三人,看到此處心下氣不打一處來,起身道:“這雪看起來也沒有要停的意思,各位姐妹,咱們這就移步暖閣吧,這樣的大雪也是難遇,想來雪中漫步,也是賞心美事一樁。”

閨秀們本就是看在謝太後的面子上來參加賞梅宴,自然沒有二話,紛紛起身附和,蔚藍與姜固三人也相繼起身,從善如流的随着衆人往流觞軒旁邊的暖閣而去。

漫天飛雪中,閨秀們撐着傘結伴而行,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從外間看,暖閣占地頗廣。

衆人進入大殿時,殿中茶水點心及其瓜果酒水早就準備妥當,宮人們來來往往穿梭其中,因是年輕人參加的聚會,衆閨秀皆按各自喜好落座,稍後流觞軒的公子們也結伴而來,一時間,偌大的主殿裏鬧哄哄的。

待得衆人依次入席,謝詩意以宴會主人的身份發言,随後宣布賞梅宴的大緻内容與規矩:第一項是賦詩作畫相互切磋,第二項是韻律歌舞,午間在暖閣中用膳,用完膳後還有一系列活動,比如投壺,擊鼓傳花等等。

當然,賞梅宴自然是要以梅爲主題的,所以,無論是賦詩作畫相互切磋,還是韻律歌舞都要與梅相關。

以上都是京中閨秀與公子哥們慣常參加宴會有的項目,倒也沒什麽稀奇的,但受時下男女大防風氣所限,尚未成親的男女平日裏極少有這樣的機會面對面,于是,這宴會也就顯得殊爲難得了。

又因着這賞梅宴并非正式比賽場合,也無長者在場,便無論詩詞歌賦還是接下來的自由活動,全都自願參與,并不作強制規定,等謝詩意宣布完規則,殿中衆人當即便三三兩兩散開,尋着自己拿手又喜歡的項目去了。

蔚藍,姜固與杜文佩自然不會閑着,離席前蔚藍特地往謝詩意的方向撇了一眼,見她正與孔欣瑜,謝詩韻并兩名并不認識的閨秀在一起,面上笑盈盈的,并無什麽異色,便也暫時放下心來。

至于其她閨秀和公子哥們,或是相互寒暄,或是含羞帶怯的相互認識,大殿中的氣氛驟然變得不同,蔚藍明顯感覺到有種叫做青春期荷爾蒙的氣息正蹭蹭蹭往外洩,便是窗外天寒地凍大雪紛飛,也擋不住這似乎醞釀着萬千情愫、正慢慢發酵的躁動。

“其實這就是變相的相親宴吧?”扭頭看向姜固,蔚藍擠眉弄眼道:“固姐姐,不知未來固姐夫的候選人到底是哪兩位?”上次的三國盛宴蔚藍完全沒心思看美男,今日卻是不同。

細看之下,竟是在人群中發現許多長得唇紅齒白的小鮮肉,啧啧,養眼自不必說了,關鍵是看年輕人懵懂暧昧的那點羞怯樣,非常有趣!

姜固白她一眼道:“還沒落定的事情你可别亂說,到時候我嫁不出去你負責?”

“要不固姐姐直接嫁給我?”蔚藍笑嘻嘻摟住姜固的腰,笑得跟個痞子似的,“就是不知道泰王叔會不會抽我了。”她這兩年個頭長了不少,如今雖是仍比姜固矮了幾分,但差距已經不大,這動作做起來自然而然。

杜文佩清楚蔚藍的本性,見狀倒是并不吃驚,姜固微微愣了愣,沒好氣拍開蔚藍的手道:“你給我老實點,我父王抽不抽你我不知道,但我三哥肯定會抽你,我問你,你這德性我三哥可見曾過?”

“自然不曾啊。”蔚藍笑意不變,她雖從不在姜衍面前遮掩自己的本性,但也絕不會對姜衍動手動腳啊!

三人說說笑笑一路往裏,順便欣賞風采各異的公子哥與粉面含春目若秋波的閨秀們。

直到去了第二進,蔚藍這才發現,所謂的暖閣,其實真的占地頗廣,其規模已經與一座中型宮殿無異了。

除了第一進主殿承擔着品茗用膳、以及宣布賞梅宴開始及結束的功能,第二進的正殿中擺放着筆墨紙硯及書案,左右配殿挂着名家畫作及書法,被設爲切磋書法與畫技的地方。

第三進的正殿中間清空,盡頭擺放着古琴、蘆笙、箜篌、橫笛、腰鼓、豎琴等,是交流音律與切磋舞蹈所在,而第四進,則是真正玩耍的地方,投壺,圍棋與擊鼓傳花皆在此處。

另還有第五進,據說是預備着閨秀們更衣小憩的地方,至于公子哥們,不好意思,若是要更衣休息什麽的,請直接回到流觞軒吧,那邊有大把的房間。

三人将整個暖閣轉完,時間已經滑到将近午時。

整個上午,許是因着姜固的身份夠高,又許是因着蔚藍身份敏感,總之,從賞梅宴開始,三人身邊除了唐臻臻與顧錦繡前來搭話,其餘時間連個找茬的人都沒出現。

餘下時間,三人帶着各自的貼身丫鬟在暖閣中四處晃蕩,要麽聽聽琴,要麽看看舞,要麽欣賞欣賞字畫,又或者幹脆選個安靜的位置喝茶聊天。

這期間蔚藍不僅見到許多熟面孔,在姜固的大力普及之下,也認識了許多新面孔,甚至将整個暖閣的大概布置與地形也全部記下。讓人意外的是,被重點提防的謝詩意,從始至終沒有半點動靜。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午膳結束後。

未時過半,一直下雪的天空開始放晴,雪後初霁,梅園銀白一片,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積雪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從窗口舉目望去,梅林中銀裝素裹,原本熱烈的紅被純白取代,勁瘦虬結的梅樹胖了不止一圈——枝丫上裹着厚厚一層積雪,梅花被籠蓋其中,隻餘下馥郁冷香依舊。

好動的閨秀與公子哥們,開始三三兩兩結伴往梅林而去。

蔚藍三人正準備湊個熱鬧,便有内侍上前,言明要找姜固,姜固打發了丫鬟前去,那丫鬟回來時神色焦急,湊到姜固耳邊低語了幾句,姜固變色頓時一變。

“先别着急。”蔚藍耳力好,将丫鬟的話聽個正着,聞言捏了捏姜固的手,蹙眉道:“事情到底如何,眼見爲實,固姐姐還是先回去看看再說。”

姜固又氣又急,眼眶都紅了,“你都聽到了?本郡主還真不信世上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可就算她明知這是個坑,心知這是有人刻意爲之,卻苦于沒有證據對罪魁禍首無可奈何,更不能置她娘于不顧。

姜固自小在泰王妃跟前長大,感情深厚自不必說。不管她娘受傷輕重,既然有人來報,她得了消息就無法再若無其事,這人無疑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蔚藍沖她點頭,“放心吧,你先回去,若是沒意外,我出宮的時候去泰王府看你。”

姜固懷疑的,同樣也是蔚藍懷疑的;但蔚藍除了懷疑這是有人在聲東擊西,想要将姜固支開,也懷疑是有人謊報消息。

可泰王妃是姜固的親娘,她要是糾結消息真假,未免顯得寡情不合時宜。眼下泰王妃就算隻擦破了層皮,有人來報姜固就必須回去,否則很可能會落下耽于享樂不顧孝道的名聲。

更何況,對方既然敢對泰王妃下手,很明顯是要敲山震虎,又如何會隻表面上做做樣子?沒準泰王妃真的受了重傷也不一定。

杜文佩武功平平,并沒将丫鬟的話聽清楚,但見蔚藍與姜固同時變色,姜固一臉焦急憤恨,還是同樣點頭道:“郡主有事且先去忙,梅花宴結束後我與阿藍一道來看你。”

姜固歉意的看了二人一眼,隻叮囑了幾句,便帶着丫鬟匆匆離開。

杜文佩這才挽住蔚藍,低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蔚藍也不瞞她,“說是泰王妃方才摔了一跤,如今正打發人請太醫,具體情況那丫鬟方才說得并不清楚。”蔚藍沉聲說完,在人群中搜尋謝詩意的身影。

見謝詩意正與幾個閨秀在一處喝茶,見她看過來,還笑着對她遙遙舉杯,面上神色說不出的惬意。蔚藍心下一沉,面無表情的冷冷回視,心下卻是對泰王妃受傷的事情又肯定了幾分。

杜文佩聞言也是面色一變,随即抓住蔚藍袖子的手緊了緊,“這麽說泰王妃很可能是被我連累了?”若非姜固一直顧着她,背後之人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又怎麽會轉而針對泰王妃,借此将姜固支開?想到此處,杜文佩心中好一陣愧疚。

蔚藍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興許隻是意外也不一定。”

就算不是意外,泰王府與謝琳母子也是對頭,并不存在和解的可能。立場決定了泰王府日後會面對的境況,所以,對泰王妃受傷一事,蔚藍雖然抱歉,卻并不覺得愧疚。

“當務之急,咱們還是照顧好自己才是正經。”别嚴陣以待,最後仍是被人一鍋端了,那才搞笑。今日姜衍并沒到場,蔚藍不得不更加謹慎些,思及此,又低聲吩咐聽雨道:“去知會白公子一聲,讓他等下無論如何都不要落單。”

聽雨颔首,默不作聲的離開。

杜文佩并不覺得蔚藍越過她行事有何不妥,定了定神道:“那我們現在幹什麽?”

“去梅林轉轉吧。”蔚藍看了眼陸續往外走的閨秀與公子,攜了杜文佩一道出去,“太陽出來了,正該曬曬。”

杜文佩原就是大喇喇喜愛玩鬧的性格,便是心中警惕,卻并不太過害怕,如今見蔚藍還有心情逛園子,遂将先前的事情放下,點頭應了,挽着蔚藍往梅林而去。

這邊謝詩意一直關注着二人的動靜,見此理了理披風笑着起身道:“咱們也去梅園轉轉吧,大雪雖常有,可在梅花開得正當時的卻少有。”

圍繞着謝詩意的閨秀們聞言相繼起身,孔欣瑜也在其中,她微微垂着頭,一言不發的跟在幾人身後,心中卻是有些打鼓。謝詩意與蔚藍的對峙,她方才全都看在眼中,雖不明緣由,卻料定了不會有什麽好事。

這兩年發生了不少事,她早就不是以往那個沖動無腦的少女,蔚藍固然可惡,但謝詩意也不是什麽好人。當初若非謝詩意撺掇她與蔚藍對上、若非她祖父還要效忠帝王,甯王又怎麽會厭棄于她,一直讓她白擔着甯王妃的名頭,卻遲遲不肯娶她過門?

孔欣瑜神情掙紮,在即将踏出暖閣大門的一瞬,腳下步子忽的頓了頓,到底還是抿唇與旁邊的丫鬟低語了幾句,這才若無其事跟上前方的隊伍。

姜澄正與羅桢對弈,白若玮在一旁圍觀,聽了小丫鬟的話,三人對視一眼,姜澄揮手讓人退下道:“本王知道了。”

那小丫鬟見姜澄多的話一句也不肯說,且不說關心下自家小姐了,甚至連句謝謝都沒有,不禁暗暗爲自己小姐抱屈,但卻并不敢在姜澄面前造次,隻得低着頭老老實實退下。

等人離開,姜澄随手将棋子撂下,笑着起身道:“聽說天色已經放晴,想來梅園的景緻不差。”已經定親的人,一般是不屑參加這種宴會的。

姜澄今日會耐着性子參加,原是得了姜衍囑托,是以,就算孔欣瑜的丫鬟不來,外面的消息也瞞不過他的眼睛,如今不過是提前些罷了。

羅桢與白若玮都明白是怎麽回事,當即笑着起身。

雪後陽光明媚,此時的梅林已經是歡聲笑語一片。

蔚藍與杜文佩初時還與衆人保持着距離,但一來因爲心中有事,二來兩人都不耐煩與這些閨秀打機鋒,在園子裏轉了會,覺得沒什麽異常,再加上四周都是人,便也漸漸與衆人分散開來。

又前行了段,二人遇到個八角亭,正欲到亭中歇會兒,就聽得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蔚藍回頭看,正是謝詩意一行人。

“她這是想幹嘛呢?”杜文佩沒與謝詩意打過交道,今日初見,隻覺得謝詩意極美,卻是完全不了解她的路數。

莫說杜文佩了,就是蔚藍也猜不透,“誰知道呢。”總歸沒什麽好事就是了,但她等的就是謝詩意,拉着杜文佩在亭子裏坐下,她搖頭道:“該來的總是會來,且看着吧。”

隻這梅林裏到處都是是人,謝詩意還能做什麽?蔚藍思忖間,謝詩意已經帶着人施施然走進涼亭,面上笑道:“流雲郡主,好久不見。”

蔚藍颔首,“确實好久不見,聽說謝大小姐身子不适,這兩年一直在莊子上休養,如今可是大好了?”

這話直接就戳了謝詩意的肺管子,她聞言面色微變,但很快回過神來,握了握拳,依舊笑吟吟道:“郡主有心了,爲與郡主有些話想說,不知郡主可否移步?”

她與謝詩意還有什麽私密話可說?蔚藍挑眉道:“事無不可對人言,謝大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謝詩意看了眼周圍的五六個閨秀,面上浮現出難色,“郡主見諒,有些話……我想與郡主單獨說。”

“好。”蔚藍想了想,起身道:“謝大小姐先請。”

杜文佩見蔚藍松口,忙拽着她的手,眸中擔憂之色一覽無餘。

蔚藍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謝詩意總不會傻得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她如何,梅林裏又四處平坦一覽無餘,就算想來個跌跤陷害,也會顯得弱智。

蔚藍答得如此幹脆,倒是讓謝詩意有些意外,她笑着點頭,率先走出涼亭。蔚藍與白貝随後跟上。

聽濤與聽雨在姜固離開之後就得了蔚藍的吩咐,關鍵時候一定要護着杜文佩,因此見蔚藍沒有别的吩咐,便站在原地沒動。

孔欣瑜擡眸看了眼方才過來的方向,又看了眼二人的背影,低頭攥緊了手中的繡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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