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當頭棒喝

這點曹芳華如何不知,“但作爲本該頤養天年的太後,她這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以往插手朝政,皇上沒意見本宮也無話可說,可現在卻是将主意打到本宮頭上來了!”

“娘娘萬不可沖動行事。”映雪腳下加快幾步,低低道:“您與皇上畢竟是結發夫妻。”餘下的話映雪沒多說,但曹芳華卻是明白的。

她聞言腳下步伐微頓,是啊,她與姜澤是夫妻,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體,就算謝太後目下蹦跶得再厲害,那也隻是太後;可姜澤是什麽人,又如何會甘心一直受謝太後擺布?

今日之事乃謝琳一手安排,再加上謝詩意出事,而謝詩意不僅是謝琳的籌碼,也是整個太傅府的籌碼……冷風刮着臉死死生疼,曹芳華逐漸冷靜下來,等到達延禧宮的時候,她面上的怒意已經盡數消散,隻餘下驚魂未定。

謝琳原是在内殿小憩,稍微梳妝後才施施然出來,見了曹芳華滿是意外,不解道:“皇後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遊園會可是辦得成功?”

這事兒就算她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按照常理,曹芳華現在應該直接去承運殿找姜澤才對。

曹芳華心下冷笑,遂以帕掩面,先是委委屈屈的将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再把身邊丫鬟太監被殺的事情一一道來,說到後面幾乎是泣不成聲。

“太後娘娘,您老人家可要跟臣妾做主啊!今日臣妾在場,若是事情不能查個水落石出,臣妾難免會背上污名!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竟然如此狠心,您瞧瞧,這些喪盡天良的誰也不殺,竟然直接沖謝妹妹與尹娜公主還有本宮伺候的人下手,最後還害得公主與謝妹妹失了清白。

臣妾想着,萬幸臣妾已經嫁人,又是一國皇後,如若不然,沒準兒臣妾已經跟公主和謝妹妹一個下場了!這些沒眼力見的下作胚子,明知遊園會是按太後娘娘意思辦的,竟也下得去手,這完全就是沒将您放在眼中,太後娘娘,您可千萬要給謝妹妹與尹娜公主做主!”

曹芳華在北邊鹿城長大,北地民風開放,再加上她原就是個潑辣利索的,爲了刺激謝琳,面上雖是抽抽噎噎,可嘴上卻是沒停,竟是直接噼裏啪啦将謝詩意與尹娜摔下樓梯的經過說得繪聲繪色,甚至連肚兜的顔色都說出來了。

這無疑是往謝琳胸口插刀,謝琳聽得額角上青筋暴起,反應過來便是想阻止都來不及,她嘴唇氣得直打哆嗦,揮退宮人一掌拍在矮幾上,頓了頓才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給哀家閉嘴!”

曹芳華似是被吓住了,紅着眼看向謝琳,呐呐道:“母,母後……”

謝琳臉色黑如鍋底,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咬着牙僵硬道:“你說意兒和尹娜公主衣衫不整的樣子被所有人都看到了?”曹芳華這潑婦作态,簡直就是倒打一耙!

且不說兩名侍衛如何會失手,謝詩意與尹娜如何會摔下樓梯,莫子冭那混賬爲什麽沒事前禀報,這總不可能是尹尚故意爲之!

謝詩意左一句天殺的,右一句喪盡天良的下作胚子,這不擺明了是在說她嗎!沒準後面這一切都是曹芳華搞得鬼也不一定,謝琳眯眼看着曹芳華,眼中有殺意劃過。

曹芳華毫無所覺,愣愣的點了點頭,爲難道:“當時在場的閨秀與公子哥不少,北戎與南疆攝政王,大夏二皇子,睿王與甯王都在。”

“那尹娜公主與意兒現下如何了?”謝琳微微閉了閉眼,胸中猶如烈焰焚燒。

“公主和謝妹妹如今還昏迷不醒,臣妾已經将人安置在永和宮,着人去請太醫了。”曹芳華拭淚,眼中全是無辜,“母後可是要過去看看?”她就不信謝琳能坐的住。

雖說太傅府如今還需依仗謝琳與姜澤,可說穿了,這依仗相輔相成的,謝詩意是太傅府精心培養出來的,如今失了清白,謝正清又焉能不會對謝琳生怨?

便是謝琳手段高超,能抹平這事兒,想要謝正清心裏一點疙瘩沒有,那也是不大可能。

謝琳雙手緊握成拳,蓦地起身道:“刺客的事情交給皇上處理,先帶哀家去看看尹娜公主和意兒。”謝琳确實坐不住了,就算她不将二人的清白放在心上,卻不能讓人死了!

一個是大夏公主,一個是娘家侄女,誰死了她都要惹一身腥!尹尚估計正愁找不到機會沖她與姜澤開火,而謝詩意,那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她在謝詩意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

曹芳華見狀忙跟上,卻是又怯怯道:“母後,刺客的事情已經讓人報到刑部了,三國使臣還在,天子腳下出了這樣的事,臣妾不敢輕忽。”

遊尚翟是謝正清的門生,這點謝琳倒是并不擔心,她聞言隻是眸色陰沉的掃了曹芳華一眼,徑直往前,又吩咐人去請姜澤。

這邊皇宮裏陰雲壓頂無人得知,但受邀參加遊園會的閨秀與公子哥們回府後,卻是實打實的傳達到位,不過一個時辰,發生在謝詩意與以尹娜身上的事情,上京城的高門貴府幾乎已經人盡皆知。

姜衍與蔚藍分開之後,一陣風似刮回竹溪山,鳴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駕着風火輪在後面緊追,直到進了玄墨閣,姜衍面上仍是陰晴不定。

姜澄與羅桢離開暢怡園後就到了睿王府,此時見姜衍回來,二人笑眯眯起身,卻不料姜衍冷着臉揮手讓二人離開,“先回去,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三哥……”姜澄呆了呆,從暢怡園離開的時候,姜衍還面色如常絲毫沒受刺客影響,甚至與蔚藍一副你侬我侬忒煞多情的模樣,這變臉的速度也未免太快,見姜衍已經去了裏間,他徑直看向鳴澗。

鳴澗與姜澄也熟悉了,搖了搖頭低聲道:“甯王與表少爺還是先回去吧,到底怎麽回事,屬下也不知情。”

說來他也不解,明明半刻鍾前主子與蔚大小姐還有說有笑,孰料馬車還沒停穩,主子就跟一陣風似的下來了,這之後提着輕功,從跑馬巷到竹溪山連氣都不帶喘的。

姜澄與羅桢對視了一眼,羅桢比姜澄更加了解姜衍,聞言思索了片刻,眨眨眼摩挲着下巴道:“莫不是那丫頭給表哥氣受了?”

這種情況他以往可從沒見過,看表哥的樣子,分明是一副有氣沒處撒,跟自己生悶氣的樣子。

“怎麽可能!也不看看三哥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在個黃毛丫頭手裏受氣?”姜澄不信,“我看三哥跟蔚大小姐相處得不錯啊!”

姜澄與羅桢同時看向鳴澗,鳴澗想了想道:“屬下當時距馬車有些距離,隻知道主子與蔚大小姐很聊得來。”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麽,他是真不知情,所以現在不能亂說。

主子這兩個弟弟可一個都不是好惹的,萬一說錯什麽話,這二人去找蔚大小姐的麻煩,依照主子對蔚大小姐的看重,他還要不要活?

想到刺客來襲時,他還違逆了姜衍的命令,鳴澗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誰知道想什麽來什麽,還不等他回神,姜衍的聲音已經冷冷傳來,“自己到刑堂關禁閉一日。”

睿王府的刑堂與小黑屋無異,所謂的關禁閉,就是不吃不喝不間斷的操練,要說有多苦,那也不見得,畢竟隻有一日,可要說不苦,那也是不可能的,人總是要吃喝拉撒的。

這個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鳴澗聞言朝裏間抱了抱拳,“屬下領命。”随即木着臉看向幹瞪眼的姜澄與羅桢,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姜澄與羅桢并不知道畫舫上密音交流這茬,隻以爲姜衍如今是在遷怒,也顧不得追究姜衍爲何反常了,至少打從姜衍回京之後,他們還沒見過姜衍發火,二人當即撒丫子開溜。

鳴澗等二人離開,這才出門重新安排了人值夜,自己去刑堂領罰。

姜衍負手站在窗前,眸中情緒反反複複,深邃的讓人根本就看不分明,半晌後,才握了握背在身後的雙拳。

按照他的心智,今日之事原是不該發生的。他還記得蔚藍最後拍他肩膀時的神情,那分明就是看懵懂孩童在胡攪蠻纏、既是充滿無奈又滿含包容。

可他不是孩童,也并非不谙世事,更甚至于,他比同齡的人懂得更多——他深知蔚藍沉穩,也知道蔚藍的心智比之他差不了什麽,可正因爲如此,他才更加不虞。

倒也不是他小氣,隻因蔚藍要去淩雲山就心生不虞。而是在他們的關系已經闆上釘釘,在他們已經徹底綁在一起的前提下,蔚藍還不願意對他坦誠;他的話已經問得那樣明白,可蔚藍卻是壓根不作回答,這才是讓他最爲在意的。

告訴他爲何去淩雲山就那麽難嗎?難不成他還會害她,會破壞她的計劃?難不成他在她心中,就如此不值得信任!甚至連齊休都比不得?

不對,還有齊休,齊休……姜衍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忽然間雙眸大亮,蔚藍既然知道自己安排了齊休在她身邊,也沒将齊休遣回,這便是并沒有要瞞着自己的意思?那他方才的行爲豈不是真的無理取鬧,就跟孩童無異!

也不怪蔚藍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了!姜衍揉了揉額角,不由得搖頭失笑,暗道自己犯蠢,可随之他面上的笑意又僵住。

自己方才不發一言的跑掉,豈不是坐實了是在無理取鬧?蔚藍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自己心思浮躁難堪大任,會不會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依靠?

姜衍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片刻後再次悄無聲息的出府,卻是剛到樓下就遇到鳴雨,“主子,您這是?”

鳴雨詫異的看着姜衍,這三更半夜的,主子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您要出門?”

姜衍點頭,面上淡淡道:“可是有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宮裏傳信說謝詩意與尹娜公主醒了,已經沒什麽大礙。尹尚和謝正清如今都在宮裏。”他說着微頓,補充道:“不過,謝大小姐方才咬舌自盡,如今雖是被救下來,情況卻不怎麽好。”

“她倒是對自己夠狠。”姜衍聞言皺眉,面露不屑道:“不過是做做樣子,想讓謝琳對她多些愧疚,讓謝正清給她做主罷了。”

姜衍說的沒錯,謝詩意确實如此作想。

她比尹娜清醒得稍晚一些,知後面發生的事情,一口氣沒喘上來又暈了過去,之後被申姜用銀針紮醒,又隐約聽到自己受寒,若是不好好調養,日後恐會對子嗣有礙,當下心中不由一陣絕望。

謝琳與姜澤是什麽樣的人謝詩意再清楚不過,她如今名聲盡毀,這些太醫說話行事力求無功無過,言語間雖是沒将話說死,但她日後子嗣有礙卻是一定的了,如此一個沒有名聲又無法誕下子嗣的女子,還怎麽坐上後位?

謝詩意連仇恨都忘了,當下隻想狠狠抓住些什麽,以力求改變自己的現狀,于是這才會有了咬舌自盡這出。

“好好伺候意兒,若她有個好歹,你們都不用活了。”謝琳面色陰沉的看着宮婢将謝詩意唇角的血迹擦淨,起身對謝正清道:“父親,咱們出去說吧。”

那宮婢抖了抖,面色蒼白的應了聲。

謝正清面色同樣不好,一言不發的跟着謝琳去了正殿,這才沉着臉道:“今日之事,娘娘打算如何善後?”他千嬌百寵養大的孫女,原是想要博個好前程的,如今一招不慎全都毀了,臉色能好才怪。

“父親如此,豈非折煞女兒?”謝琳雖是做了太後,但對謝正清卻尤爲敬重,并不敢在他面前端架子,聞言面上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惱火,無奈道:“父親,這事兒女兒也沒料到,今日去參加遊園會的人本就不少,事發之時知情者衆,悠悠衆口難堵,爲今之計,隻能暫時讓意兒先休養段時間,等流言平息了再做打算。”

喬嬷嬷也在此時捧了杯茶上來,低聲道:“老爺,娘娘也沒料到,這計劃原本是萬無一失的,也不知是哪個黑了心腸的,趁着機會對意兒小姐和尹娜公主下手,如今再追究前事已經沒什麽意義,還是将罪魁禍首找出來才是正經。”

謝正清睨了她一眼,這一眼不鹹不淡,卻看得喬嬷嬷一個哆嗦。

謝琳心知謝正清如今正在氣頭上,便是明知喬嬷嬷一心爲了她好,此時卻不好偏幫,揮手呵斥道:“嬷嬷退下,本宮與父親說話,哪輪得到你一個奴才插嘴!”

她說罷,又放緩了語氣對謝正清道:“父親息怒,女兒也知道意兒受了委屈,您有話不妨直說。”

喬嬷嬷不敢違逆,低眉斂目的退下。

“您如今可是尊榮無限的太後娘娘,老臣豈敢。”謝正清将二人動作看入眼中,也知道眼下隻能按照謝琳所說來辦,端起茶杯輕哼道:“委屈不委屈的娘娘說了不算,老臣說了也不算,其中苦楚,隻有意兒才能明白。”

“父親!”謝琳這些年何曾被人這樣奚落過,但她與姜澤要立于不敗之地,就少不得太傅府的扶持,聞言不禁低呼。

謝正清擡手打斷她,“娘娘什麽也不必說,此次的事情是老臣讓意兒按照娘娘吩咐行事的,前兩日老臣還曾教訓過意兒,讓她多跟你學學,卻不想會有此遭遇。”

“你這奴才說的也不錯,再追究前事無益,這苦果意兒也咽下了,隻希望娘娘日後行事,能考慮得周全些。在此之前,老臣不止一次與娘娘說過不可輕敵,睿王與鎮國将軍府若是輕易就能被人拿下,又焉能等到今日!

偏娘娘要一意孤行,睿王暫且不提,鎮國将軍府百年威名,又豈是輕易就能撼動的!隐魂衛雖在蔚池遇襲後已經七零八落,但你焉知蔚池沒後手?他既是敢放心讓蔚藍去參加遊園會,難不成會沒有半分準備?”

謝正清疾言厲色,說得謝琳面如土色,她很是深吸了幾口氣,才道:“父親的意思,意兒與尹娜公主今日的遭遇,都是蔚池安排的?”

“具體如何,娘娘等下問問皇上吧,意兒老臣就先帶回府上了。”謝詩意醒來後,對到底是誰扔自己下水也是毫無所知,對幕後黑手更是說不出半個字。

而姜澤與尹尚正在偏殿詳談,謝正清此時也沒耐心與謝琳多說,他這個女兒什麽都好,手段心智樣樣不差,可在姜澤登基之後,卻是有些忘形了。

他未必就不清楚以謝琳如今的身份,并不好再斥責,讓謝琳心裏生出疙瘩,但自從姜衍與蔚池回京,謝琳已經失了平常心,再沒有往日的穩紮穩打。而姜澤資曆尚淺,又是個志大才疏急功近利的,太傅府的榮辱皆系于二人,再不敲打卻是不行了。

“娘娘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吧,能忍辱負重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可别因爲一時沉不住氣,便将辛苦打下的局面全都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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