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暗中較量

姜衍頭戴白玉冠,一身蟹殼青素绫袍子,外罩牙白緞面披風緩步而入,他聲音不高不低,語調溫和自然,可這稱謂,卻讓在場的幾人乍聽之下面色各異。

蔚藍拉着蔚栩回到正廳,聽得這聲四表舅,既是喟歎姜衍自來熟的本事又高了些,又是好奇褚航聽了到底會是什麽表情。

她自是能察覺到姜衍對褚航的敵意,雖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但當下卻沒什麽心思偏幫,是以并未出聲——于她而言,此時此刻,無論褚航還是姜衍,都是不速之客。

不同的是,一個是從前對她态度暧昧不明、讓她用了漫長的青春歲月來靜靜等待,孤注一擲後,卻最終守候無望的頑石;一個是心思深沉,動辄便能輕易攪動朝堂風雲的中二期少年——這兩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又何需她來從中斡旋?

褚航從小看着蔚藍長大,蔚藍能察覺到的,他自然也能察覺,更遑論姜衍看向他的目光,雖然黑沉沉的辨不清情緒,可卻隐約帶着幾分敵意。

可褚航同樣沒有第一時間吭聲。這一則,蔚藍向來護短,他想看看蔚藍的反應。二則,這具身體的原主自小在黑河郡長大,與姜衍并無什麽交情,自然也就不存在有瓜葛一說,那麽,姜衍對他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他下意識看了眼蔚藍,見她垂着頭面上看不清神色,心下不禁有些無奈,饒是他自持冷靜,此時卻仍覺胸口中了一箭,這一箭不偏不倚,恰好正中紅心。

誠然,作爲堂堂七尺男兒,他完全就無需蔚藍維護,但畢竟是二十幾年的感情,哪有說舍棄就舍棄的道理,且前一刻蔚藍還落淚質問,如今不過是轉瞬間,竟是視姜衍對他的敵意如無物。

他們曾經青梅竹馬,他曾将蔚藍當做妹妹,也曾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到最後他将蔚藍放在心上,當做未來的另一半。如今便是他們再回不到從前,可他在蔚藍心中,難道還比不過個才認識幾日的毛頭小子?

又思及昨日在宮宴上的那幕,褚航心中不禁又酸又澀。

但他到底比姜衍年長,又是風裏來雨裏去經過無數生死場面淬煉的,當下半眯着眸子目光銳利的看向姜衍,見姜衍的目光不閃不避,心下對姜衍刮目相看的同時,又不禁生出些許狐疑,轉而神色自若的挑了挑眉,起身拱手道:“不敢當,褚四見過睿王殿下,睿王殿下雖說與阿藍定下婚約,可這聲四表舅是否爲時尚早?”

言罷,他也不等姜衍開口,複又八風不動的在椅子上坐下,既然姜衍自己要以晚輩的身份自居,他也不介意拿出長輩的派頭來。總歸事已至此,若無别的意外,姜衍這個表侄女婿,他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他便是順水推舟又有何妨?

姜衍聽得此言,這才将視線從褚航俊美陽剛的臉上移開,仿佛絲毫沒察覺到褚航的行爲有什麽不妥,面上淡笑道:“四表舅勿怪,本王自小離了皇宮,可說是沒什麽親人,如今既然與阿藍定下婚約,阿藍的親人,自然也就是本王的親人。”

他說着自顧自在褚航旁邊坐下,頓了頓,又歉然道:“雖說這樁婚事闆上釘釘,但四表舅說的也是在理,若四表舅覺得不妥,本王日後換個稱謂便是。”末了他擡眸無奈的看了蔚藍一眼,這一眼頗有些褚航在刻意刁難的意味,不知情的人,大約會以爲是褚航欺負了他。

可他是那麽欺負的嗎?蔚藍見狀嘴角微抽,這就是高手過招,很難說一時定下輸赢。蔚藍不知道姜衍今日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前一刻還帶着咄咄逼人的架勢,後一刻就立馬勢弱,毫不誇張的說,若非他身高在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

這番作态,就連方才還在姜衍懷中掙紮的蔚栩,也不禁好奇的睜大了眼,低聲對蔚藍道:“姐姐,我怎麽覺得睿王殿下有點可憐。”

蔚栩早在安平鎮就見過姜衍一面,再加上昨日的宮宴,對姜衍已經有了一定了解,是以,蔚栩這話與其說是陳述,不如說是質疑。

蔚藍輕咳一聲,撫着蔚栩的腦袋道:“你看錯了,睿王殿下怎麽會可憐,他可是睿王。”她說着挑眉看向褚航,笑了笑道:“再說,你四表舅也不會随意欺負人。”所以,睿王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褚航也不是誰都不欺負。

她說完,也不管姜衍和褚航面上什麽神色,扭頭看向白貝道:“給睿王殿下上茶。”

白貝還在愣神,聞言忙點頭應下,轉身便出了房間。

簌月幾人帶着大小熊站在門外,白貝往裏間看了眼,先吩咐簌月将人帶回去,這才讓聽濤聽雨去準備茶水點心。

褚航與姜衍都是聰明人,聽了這話瞬間啞火,當下便歇了别苗頭的心思。

“阿藍說的不錯,睿王殿下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褚航大度擺手,覺得姜衍頗爲狡詐,也不想再與他說話,轉而沖蔚栩招手道:“阿栩過來,四表舅可是專程來看你的。”

開玩笑,他如今的殼子雖然隻比姜衍大上兩歲,但前一世,他怎麽都過了而立之年,哪有被個毛頭小子牽着鼻子走的道理,說出去隻有丢人的份。

再則,他到梧桐院來,打的口号不就是看蔚栩嗎?既然他跟蔚藍的事情無可逆轉,那便應該擺正心思,斷然沒有當斷不斷的道理!可這小子也未免太好命了些,褚航想着又暗暗橫了姜衍一眼,直到蔚栩走到他跟前,這才舒展了眉目。

可蔚栩走到他跟前,事情同樣難辦,他方才見蔚藍的時候,可是給了蔚藍一個玉佩的,沒道理見了蔚栩厚此薄彼,奈何他囊中空空,如今就剩下一個裝銀子的荷包。

看着面前的軟萌小孩,褚航不禁暗道一聲糟糕,他頓了頓,隻得将裝銀子的荷包拿了出來,交給蔚栩道:“這是四表舅給你的見面禮,等下回去,讓你姐姐給你收着。”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裏面應該還有幾百兩銀票。他說罷看了蔚藍一眼,眸光閃了閃。

蔚藍哪能不知道褚航是什麽德行,見蔚栩扭頭看來,蔚藍笑着點了點頭,也不戳穿他。

蔚栩這才伸手接過,笑眯眯道:“阿栩謝過四表舅。”話落,似乎是覺得姜衍與褚航身邊的氣氛實在不好,轉身就想回蔚藍身邊,卻冷不防被姜衍叫住。

“既然四表舅都給了,沒道理姐夫不給。”姜衍将一切看在眼中,此時也徹底冷靜下來,他從身上解下個玉佩,笑容和緩的放入蔚栩手中。

原本他最初懷疑的人是樓向陽,可适才在鎮國将軍府門口,齊休回禀進入梧桐院的卻是褚航,當時他心念一轉,便又将視線投注在了褚航身上。

偏到達梧桐院時,蔚藍的貼身婢女全都站在門外,而蔚栩才剛到達,思及在此之前,屋内隻有褚航與蔚藍,再加上蔚藍眼眶紅紅的,便是他想要不懷疑褚航都難。

姜衍自然知道蔚藍年歲還小,也知道自己這樣的猜測不僅離譜,可正因爲是這樣,他才更加擔心,小姑娘豈非正好诓騙?更何況他自小早慧,又在皇宮長大,還有什麽樣的龌龊事是他沒見過的?萬一蔚藍被這人模人樣的給拐了,事後他若想後悔都來不及。

可看褚航全然一副坦蕩磊落的樣子,并不像是别有用心的小人,姜衍一時間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就連方才褚航與他一番暗中較量,姜衍都懷疑是不是因爲自己起初的态度不好,這猜導緻。

蔚栩已經清楚姜衍的身份,自然不會拒絕,他眉眼彎彎的接了,又道了聲謝,這才轉身回到蔚藍身邊。

這樣熟稔的相處方式,自然又是看得褚航一陣心酸,奈何他以往壓根就沒有與小孩打交道的經驗,便是想要與蔚栩多親近親近,一時間也找不到話;更何況,他心裏現在就猶如浸了黃蓮,也實在沒有多的心思。

片刻後,白貝端了茶進來,姜衍先是端起茶來淺啜了口,這才把心中不合時宜的念頭全都壓下,看向杵在門口的鳴澗道:“将東西拿進來。”

鳴澗依言捧了物什到蔚藍面前,恭敬道:“見過蔚大小姐,這是主子特意跟您準備的九節鞭與點心。”

蔚藍此時也收斂了心神,點心不論,可這鞭子,她看向姜衍道:“你還真送我鞭子?我以爲你隻是說說。”畢竟宮宴上的事情大部分是做給謝琳母子看的,她當時也就聽了一耳朵,并沒放在心上。

姜衍點頭,“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既是我主動提的,自然沒有食言而肥的道理。”

“況且,你才回到上京城,應當也沒有趁手的武器。”這話姜衍說得真心實意,蔚藍手中有刹雪的事,姜衍并不知情,他說着淺笑道:“我知你喜好武藝,對于喜好武藝的人來說,沒有趁手的武藝乃是一大憾事,再則,上京城的情況……總歸有武器傍身,出門在外也放心些。這九節金鞭是我前兩年在北戎遊曆時所得,因是女子所用,如今也不過束之高閣,交到你手中剛剛好。”

------題外話------

這章卡得我都快罷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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