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爹爹是早有準備了?”蔚藍笑了笑,“那爹爹爲何還答應分他們三成家産?”如果是她的話,估計一成都不會分給二房。
“囡囡可覺得爹爹是心慈手軟之人?”
“可爹爹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蔚池自然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心慈手軟的人做不了三軍統帥。
蔚藍前世見過許多罪犯,蔚家二房在她見過的人裏面,絕對算不上最奇葩最惡毒的,但無疑是最惡心最不要臉的,且生命力頑強,她認真看向蔚池道:“我隻是擔心爹爹會因爲血脈親情下不了手。”
若老爹是個狠得下心的,如今又哪裏還有蔚家二房蹦跶的餘地。
蔚池聽罷輕歎一聲,無奈道:“你啊,這脾氣得好好改改。二房諸人确實不值得手下留情,可世人皆知他們是爹爹的親人,如今有多少人等着看鎮國将軍府的熱鬧,便是爹爹并不懼他們,可能用三成家産先将二房打發了,這又有何不可?”
他說着看向蔚藍,眼含笑意道:“以你的聰慧,這些事情就算爹爹不說,你也該明白吧。”
蔚藍點點頭,知道自己是有些任性了。人情世故她并非不懂,隻這時代比她以往所處時代的規矩束縛更爲嚴苛,她一時之間還沒轉過彎來,頓了頓,她道:“爹爹放心吧,女兒以後會注意的。”
在那個山頭唱那個山頭的歌,君權神授,三綱五常,在封建禮教的大環境下,背棄傳統禮教的思想與行爲,絕無可能高高淩駕,隻怕她才冒出個頭來,天下文臣仕子的口水就能将她淹沒。
而老爹今日若是不管不顧将二房掃地出門,僅孝悌二字,就有可能成爲老爹身上的污點。她要在這時代生活的更好,必要的時候,适當遵循當下的規則很有必要,否則極容易成爲政敵攻殲老爹的靶子,尤其是如今這樣的情況。
蔚藍想得明白,見蔚池隻看着她,久久沒有出聲,顯然是對她方才的話并不滿意,不由摸了摸鼻頭保證道:“女兒日後一定不會再犯。”
蔚池這才松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道:“這就好,須知剛過易折,爹爹對你和阿栩沒有别的要求,隻希望你們平安長大。至于二房的事情,你不必擔心,若他們老實則罷,若是貪心不足,爹爹自有辦法收拾他們。”
從昨日回府開始,二房幾個主子的一舉一動就盡在他監視之下,如今二房什麽動靜,打着什麽算盤,蔚池自然是一清二楚。
蔚藍不知其中關節,卻也清楚自家老爹說得出做得到,不會連區區二房都料理不了,當下笑着點了點頭。
父女二人又閑聊了一會,眼見快到午飯時間,鄖陽進來禀報道:“将軍,二房将賬冊送過來了。”
“倒是準時。”蔚池看了眼旁邊的沙漏,笑着吩咐道:“将賬冊送去書房,讓他們抓緊時間,最好在明日一早算出來。”
鄖陽點頭,但卻并未退下,而是面含笑意道:“将軍,來人除了二夫人身邊的劉嬷嬷,還有老夫人身邊的金桂求見。”
蔚池聞言神色不動,隻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鄖陽應聲退下,蔚藍沒吭聲,一臉看好戲的神色,陳氏身邊的金桂自然是記得,離京之前她曾去給陳氏送湘妃竹,彼時金桂滿臉酷炫狂霸屌炸天,看着她滿臉的鄙夷,如今既是兩房都要分家了,孔氏把賬冊都送過來了,陳氏還有什麽幺蛾子可出?
片刻後金桂進來,見蔚藍坐在蔚池旁邊,她先是詫異了一瞬,随即底下頭去,戰戰兢兢給二人行禮道:“奴婢見過将軍,見過大小姐。”
蔚池并未叫起,端着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口,冷聲道:“老夫人打發你過來所爲何事?”
金桂不敢擡頭,聞言大着膽子道:“老夫人說,大老爺一片孝心,她不忍拒絕,所以分家之後,她願意跟着大房過。”
“真的?”蔚池笑了笑,将茶杯放下道:“本将軍知道了,你回去吧。”
金桂聞言輕輕大松一口氣,忙又磕了個頭,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金桂離開,蔚藍才道:“爹爹,這事兒是您主動提出來的?”不應該啊,就算老爹想要拿捏二房,也不用把陳氏叫過來,陳氏還沒這樣的分量,也沒這樣的膽氣,難道是老爹威脅她了?蔚藍滿面狐疑。
蔚池輕笑了聲,點頭道:“确實是爹爹提出來的。”他說罷又将今日在榮安堂的事情與後來孔氏所說的話與蔚藍說了一遍。
蔚藍聽罷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家裏父母健在,分家之後父母要跟着嫡長子住的事情蔚藍并不知情,她以往見過的大多是獨生子女,就算有兄弟姐妹的,分家之後,父母大多跟着小兒子生活,其他的兄弟姐妹隻需要按月支付贍養費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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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落枕了,今天真的盡力了,明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