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三國使臣

不過想想也是,任誰籌謀了多年,結果一不小心就被人毀了全盤,萬般苦心皆是打了水漂,且最後還不知道背後動手的人到底是誰,隻要這人不是個傻的,必然很難從容以對。

侍衛将卷成小小一溜的紙條遞給尹尚,他拿在手中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打開,隻這一看,尹尚的眼中一片赤紅,砰的一聲砸在棋盤上,金絲楠木做成的棋盤瞬間四分五裂。

馬車外的侍衛聽得這聲巨響,頓時大氣也不敢出,坐在尹尚對面的四公主尹娜也是面色發白,嬌豔如花的臉蛋上浮現出幾分懼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微顫道:“二哥哥。”

尹娜不敢問尹尚到底是怎麽了,她雖是尹尚一派的人,尹尚平素也會跟她說一些政事,但尹尚防心重,并不會跟她說太多,她母妃在宮中并不得寵,就像個透明人,而她能在洪武帝二十來個子嗣中,安安穩穩活到如今,自然也是個心思玲珑會看眼色的,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尹尚平息了一瞬,直接将紙條遞給她道:“你看吧。”

“我能看?”尹娜沒接,認真看向尹尚。

“給你看你就看,這事兒與你有關。”

尹娜這才伸手接過,等她看完,面上神色也是變了變,比之剛才的懼怕,此時帶上了幾分凝重,見尹尚并未開口,她道:“二哥哥,蔚藍還活着,那我與姜衍聯姻的事情,隻怕困難重重。”

尹尚點頭,“原本謝琳與姜澤就不一定做得了姜衍的主,隻當是咱們以爲蔚藍死了,若是從中周旋一番,此事未必就不可爲,可現在,”他說着,好看的劍眉狠狠擰起,看向尹娜道:“此事隻能看你了。”

尹娜面色大變,“二哥哥此話何意?”

“本殿若是姜衍,自小與蔚藍就有婚約,自然會願意選擇鎮國将軍府。說白了,這場聯姻本就是增加各自背後的勢力籌碼,父皇會挑中姜衍,确實是想順應姜澤的心思不假,可又何嘗沒有拉攏姜衍的心思?”

尹尚的心思漸漸回籠,“啓泰于咱們而言,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要讓一個大好強國分裂,方法不外乎三:一是以政治分裂,從内部瓦解,此途最爲輕省;二是借助兵力從外圍強攻,此途太過勞民傷财,是爲下下策;三是利用民意瓦解,此途最爲耗費時間,啓泰如今雖算不上國富明強,卻也絕不羸弱,要等到啓泰民衆自發反了姜氏江山,若無意外,少說也得三五十年。

而姜衍與姜澤有仇,父皇選擇的正是從内部瓦解,啓泰的成年皇子不多,有實權的當屬姜沐,可姜沐駐守繁荼郡,手上到底有多少籌碼誰也不清楚;其次便是姜衍,姜衍背後到底有什麽樣的籌碼,就更加讓人看不出深淺,但仇恨素來是把好劍,這二人有殺母之仇,最後定是要鬥個你死我活。”

尹尚說着,目光中露出幾分陰狠之色,“原本以爲蔚藍已死,姜衍暫時沒有别的選擇,你若能進睿王府,即便不得姜衍的歡心,可以你的手段,要在姜澤與姜衍之間挑起事端倒也不難,可如今蔚藍活着,啓泰的婚約與咱們大夏不同,尤其是皇室,隻要定親的一方活着,這婚約之事必然是要履行。”

他說着看向尹娜,“即便你是公主之尊,可蔚藍的身份也不低,你若仍要進睿王府,大約隻能做個側室,你可甘心居于人下?”

尹娜聞言怔愣了一瞬,認真點頭道:“二哥哥,您讓我想想。”

實際上尹娜自己也知道,她已經與尹尚坐在同一條船上,壓根就沒有選擇的餘地,若大夏與啓泰的聯姻就此作罷,那她就沒什麽利用價值了,依照她二哥的秉性,她能不能回到大夏還是兩說。

她還年輕,并不想死。可大夏與啓泰的矛盾已久,啓泰人定然會對大夏人重重防備,她一個異國公主,若想單憑一己之力進入睿王府,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并非微末小事,又涉及到她的終身大事——雖說作爲聯姻籌碼,再要想奢望後半生過得安穩有些不大現實,可她怎能就此認命?在可行的範圍内,她少不得要好好計較一番,也好權衡下到底有多少把握,是否能争取到眼前人的幫扶。

尹尚的心思并未在尹娜身上,是以并不爲難她,隻點點頭陷入沉思。

方才的傳信說蔚藍姐弟是被姜衍的師父玄清所救,可尹尚直覺事情沒哪麽簡單,幾乎是一瞬間,他便聯想到抓走喬禀章的江湖人。目前他雖還不能确定這些人與蔚藍姐弟及玄清到底有沒有關系,但天下間哪來的那麽多巧合?

之前連連受挫,他懷疑過姜澤,懷疑過蔚池、懷疑過姜衍、懷疑過他的兄弟、更甚至懷疑過南疆與北戎,可在這份懷疑名單中,卻從不曾有過蔚藍這号人物,現下想想,他似乎漏掉了最爲關鍵的一環。

蔚藍雖然年齡還小,可她能在姜澤和蔚家二房的逼迫下得以活命,又怎麽可能是簡單角色!而他黴運的開始,正是從楊嬷嬷失蹤,青柳被殺、蔚藍将蔚家大房的私庫存進盛宇、曦和院大火之後開始的!

再有,刹雪至今沒有下落,鷹部的人幾次三番前往泰王的綠茵閣,每次都不得其門而入,他原還思量過,沒準正是因爲刹雪在這筆私财中,蔚藍才會交托了泰王,讓他将綠茵閣護得這般嚴實,如今想來,卻也未必。

尹尚腦中思緒翻飛,想到某種可能,不由狠狠皺了皺眉,将拳頭握得嘎吱作響,無論此事到底與蔚藍有多大幹系,等到了上京城,他必定是要第一時間好好去拜會下這位蔚大小姐!

尹娜心中有事,但卻并未錯漏尹尚面上的神色,此時見他眸中再無了平日的澄澈平和,思及尹尚平日的深沉隐忍,料想是還有她不知情的事情發生,且這事情分明是觸了尹尚逆鱗,不由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大夏使臣隊伍中傳出這樣的動靜,對南疆的使臣隊伍來說,并不是什麽秘密。

趙玺一身黑色親王繡盤龍親王衮服,正懶洋洋斜倚在寬大奢華的馬車中,由兩名侍妾捶肩捏腿,旁邊還有一名内侍正給他念着小話本。

他二十來歲的年紀,黛眉斜飛如鬓,鼻梁挺直俊秀,紅唇薄而微抿,鵝蛋臉光潔細膩,此時他雙目微阖,眉眼安靜柔和,纖長卷曲的睫毛在姣好的眼弧下投下一圈暗影,若非他面上肌膚是小麥色,便是有人說這是個女子,大概也有人信的。

有侍衛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皺了皺眉睜開眼,黑如點漆的眸子裏一片清明,擺手道:“不必理會,就讓他們作吧,本王樂得看好戲。”

大夏與啓泰之間這點勾當,趙玺知道得并不清楚,可他能年紀輕輕就能坐上南疆攝政王的位置,将小皇帝與太後壓制得死死的,自然也不是個酒囊飯袋。

前些日子兩國之間的一系列動作,他便是不能掌控全部,卻也能分析出個七八分,隻南疆國内現如今安穩,這樣的局面他并不想改變,至少在他名正言順的榮登大寶之前,這樣的局面他并不想改變。

侍衛應了聲,待要退下,卻是又躊躇道:“屬下鬥膽,啓泰與大夏之間這出戲,如今已經開局,屬下擔心,他們會趁此機會拉王爺下水。”

趙玺聞言坐起身,揮退兩名侍妾,那名正抑揚頓挫念着話本子的内侍也當即噤聲,“無礙,現如今他們自顧不暇,當是沒精力将主意打到本上身上,你隻需留意下姜澤的動作即可。”

這侍衛是趙玺的身邊的侍衛統領,名喚趙忠誠,趙忠誠人如其名,不僅對趙玺忠心耿耿,也是他最爲得力的左右手。

他聞言擡起頭來,有些不解道:“王爺,爲何是姜澤?”難道不應該是駐守繁荼郡的姜沐?

“大夏與啓泰的聯姻正是契機,如今蔚池之女活着回來,姜衍斷不會輕易娶大夏四公主,兩相較量之下,姜澤與姜衍的矛盾必定升級,到時候這二人自顧不暇,姜沐很可能趁機擴展自己的勢力,咱們最該防備的難道不應該是姜沐?”

趙玺聞言輕笑,“你可是想說姜沐有心奪得皇位,等姜澤與姜衍開打,他必然會找準機會鞏固自身?”

趙忠誠點頭。

“可這如何鞏固,卻又是門學問了,讓本王來猜猜你是怎麽想的。”趙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軟墊上,目露戲谑道:“從姜沐這些年的行事看來,他無疑是個愛惜羽毛的,必然不會甘心背負兄弟阋牆趁虛而入的名聲,大約隻會冷看兩人争個你死我活,再暗中調整自己的勢力。

恰好南疆在四國之中實力最弱,本王又與宮中那對母子不合,姜沐若想行事,隻需讓人暗中挑撥一二,南疆自己就能先亂起來,到時候姜沐再尋個由頭趁虛而入,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開疆擴土,還可讓姜澤毫無防備,順道也能赢得啓泰百姓的贊譽?

如此,等姜澤與姜衍之争塵埃落定,無論姜澤與姜衍誰上位,這二人必定元氣大傷,而姜沐自己的實力則大大穩固,到時候任誰也輕易動不了他,你可是這樣想的?”

趙忠誠點點頭,“都說柿子要挑軟的捏,屬下正是有此擔心。”

“你想的也沒錯。”趙玺端起案上的酒水一飲而盡,搖頭道:“可那也要看本王給不給他機會。姜澤雖竊得帝位,可眼光與心性,卻不及姜沐與姜衍多矣。此次三國朝賀,原本姜澤不召姜沐回京,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可他如今召了姜沐回京,卻是一絲可能也無了。”

他說着唇邊露出譏諷,“人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姜沐雖是個心思沉穩的,可他有個緻命的弱點,那便是行事猶豫不決。

姜澤與姜衍打擂台,固然是他壯大自身的最佳時機,可姜澤召他回京,便是他之前真有什麽想法,待看清上京城如今的局勢,知道蔚池長女活着,蔚池與姜衍已經結盟,也必然會打退堂鼓。

爲圖穩妥,他多半會選擇坐山觀虎鬥,或是大着膽子在其中摻上一腳,以期将二人一網打盡,再謀後續。”

“可王爺,姜沐一家全都龜縮在繁荼郡,他在上京城可沒有别的助力,如此天賜良機,他豈能就這樣輕易錯過?”趙忠誠皺了皺眉,“姜澤與姜衍可不比咱們南疆好對付,這二幾乎掌握了啓泰的八成兵力,姜沐想要不動聲色的從中動手腳很難。”

趙忠誠這話倒也是實話,南疆山高密林,雖是比大夏稍微富庶,可國土面積狹小,全境人口與領土範圍加起來,也抵不過啓泰的十之二三;比之啓泰、大夏與北戎,當真算得上是彈丸之地,但凡姜沐有心,要挑個事端殺進南疆占領幾座城池,并不會太難。

這百年來,南疆之所以能在三大國中保有一方安穩之地,蓋因南疆地理環境特殊,位處啓泰與西南泊宜郡交界的狹長山脈地帶,南疆本身并不富庶,大夏與北戎距離南疆太遠,要發兵南疆需得繞過啓泰。

而啓泰在幾國中最爲富庶,對南疆并不怎麽看得上眼。且南疆全境瘴氣彌漫,國人擅長蠱毒,侵入南疆雖能奪得城池,卻難免勞民傷财損兵折将。

“你就這麽看不得南疆好?”趙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踢他出去道:“本王看你是越發魯鈍了,你以爲肅南王府的十幾萬神行軍是吃幹飯的?”

趙忠誠被踢得一個趔趄,差點從馬車上掉下去,他穩住身形沉吟了一瞬,心中豁然開朗,又暗忖自己一葉障目,終歸看得不如王爺長遠,道:“屬下明白了,若姜沐真想趁此機會揮兵南疆,便是最後的得償所願,境況也不會太好。”

趙玺撇撇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趙忠誠撓了撓腦袋,面上喜滋滋道:“我南疆雖是彈丸之地,可能在三國夾縫中求得生存,就算國力再弱,也不是姜沐輕輕松松就能拿下的,騰龍軍不過十幾萬的兵力,姜沐隐忍多年,又怎麽會貿然讓這些人出來填坑?便是他最後真的拿下南疆,也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南疆毗鄰西南泊宜郡,泊宜郡是肅南王的地盤,肅南王府與鎮國将軍府是姻親,神行軍與蔚家軍原就聯系緊密,若姜沐真的拿下南疆,便等于跟神行軍直接對上。

眼下姜衍與蔚池已經結成同盟,待日後蔚池長女與姜衍成婚,這種聯系隻會更加緊密,肅南王府隻是異姓王,兵力不如蔚家軍,身份不如姜衍,多年來行事低調,料想也無繼續坐大之心。

在蔚池與姜衍結盟、蔚池長女嫁給姜衍的前提下,肅南王府自然是站在姜衍一邊的,更不用說姜澤與尹尚是害死肅南王嫡長女雷氏的元兇。是以,姜沐若真有奪位之心,在姜衍徹底失勢之前,他與其損兵折将拿下南疆囊爲己有,還不如按兵不動,好歹算是在神行軍與騰龍軍之間留下一道屏障,如王爺所說,隻在暗中對姜澤與姜衍之間的争鬥做些手腳,反倒能保存好他自己的實力。”

他說到這頓住,不由皺眉感慨道:“至于他到底能在姜澤與姜衍之間做些什麽手腳,其實也不用太過勉強,因爲這二人本來就是生死仇敵,先觀望才是上上策。”

“還不算太蠢。”趙玺面上露出笑容,揮手道:“退下吧,蔚池與姜衍都不是胡亂攀咬的人,尹尚如今正發愁如何促成大夏與啓泰聯姻,又要防備着蔚池尋仇,想來是沒心思算計本王。”

他說着搖搖頭,語氣中不無戲谑道:“所以隻需留意姜澤即可,本王就怕他腦子犯抽,萬一被姜衍與蔚池逼得狗急跳牆,又出昏招将主意打到騰龍軍的兵權上,到時候故技重施,用對付蔚池這招,在本王與姜沐之間挑事,沒得橫生枝節。”

趙忠誠見自家主子胸有成竹,當下笑着應了,飛身下了馬車。

這邊大夏與南疆相繼收到蔚藍姐弟還活着的消息,行在兩國隊伍之後的姜沐一行人與已經到達淩雲山的北戎使臣隊伍也不甘落後。

幾方人馬收到消息後反應不一;尹尚是滿心懷疑憤恨,趙玺是冷眼旁觀準備看戲,姜沐則是一臉的訝然複雜,而在北戎的使臣隊伍中,卻蓦地傳出一陣極爲愉悅的大笑聲,笑聲粗犷洪亮,罷了直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也不知具體好在哪裏,又因何故而好,随侍的宮人與太監皆是面面相觑,也沒人敢問,隻餘行在最中間的豪華車架中,一名身披純黑狐裘,長得陽剛俊朗的年輕男子兀自笑得前仰後合。

蔚藍回到鎮國将軍府後,先是被蔚池噓寒問暖的關懷了一番,這才談及與二房的分家事宜,得知二房幾人毫不遲疑就答應了老爹的分家提議,蔚藍不禁面露狐疑,問蔚池道:“爹爹,您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他們什麽時候這樣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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