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啓發

姜澄與羅桢一時聊得暢快,但随即,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蔚藍與姜衍有婚約,隻要一想到蔚藍的身份,二人免不了想到大夏與啓泰聯姻之事。

羅桢若有所思的看向姜澄,撇嘴道:“你說這大夏四公主來了之後,姜澤會讓她嫁給誰?”姜澤旨意一下,他幾乎不用想的,也知道姜澤沒安好心。

姜澤明面上說得好聽,是爲了兩國長治久安,要打破以往的僵局,讓百姓的日子好過些,可姜澤身上會有爲國爲民這種情懷嗎?騙騙無知小兒還差不多。

如今整個上京城都在熱議這件事,偏姜澤雖說了大夏與啓泰要聯姻,也說了大夏前往啓泰聯姻的會是洪武帝第四女,卻并未說啓泰這邊會是哪位皇子迎娶。

而羅桢在巡城衛的職位太低,上朝用不到他,結交的人有限,他老爹定國侯覺得他不可靠,也不會更他提及此時,他能打聽到的消息的唯一途徑,便是通過姜澄。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打的什麽主意。”姜澄聞言皺了皺眉,起身踱步到窗邊,看着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雙手撐着窗沿幽幽道:“不過,想來不是什麽好事,姜澤此舉,必然是得到謝琳同意的。這對母子鏟除異己向來不計較手段,皇室之中,已經成年的皇子隻有我與三哥,他們要針對的人,除了我與三哥,我想不到還有别人。”

他說到着回轉身來,挑眉道:“而我身上現在還有婚約。”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确,他身上還有婚約,雖然他并不待見孔欣瑜,可孔欣瑜還活得好好的,姜澤與謝琳必然不會授人以柄,讓他娶四公主。

但蔚藍還活着的消息,姜澤應該并不知情;如今整個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蔚藍“已死”,姜澤作爲皇兄,又有謝琳在,爲自己的皇弟安排姻緣之事,也在情理之中。

羅桢皺了皺眉,“就沒有别的可能?比如在宗室選人?倘若姜澤要将此事按在表哥頭上,那他也太不顧及臉面了。”表哥這才回京沒多久,姜澤就接二兩三的出手,以往姜澤還沒登基也就罷了,已經登基大權在握了還這樣,實在是顯得胸襟狹小。

姜澄嗤笑一聲,靠窗站定道:“你何時見過本就沒臉的人要臉了?姜澤連老祖宗定下的規矩都能打破,又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

他說罷,垂眸想了想,又道:“不過,倒也不用太過擔心,想來三哥早就收到消息,事情雖然難辦了些,卻也不是毫無辦法,恰好蔚池回京,三哥與蔚藍的婚事也該擺在明面上來了。若姜澤是打着蔚藍已死的主意讓三哥娶大夏公主,那他的算盤注定落空,除非大夏四公主能等得起,又甘願做小。”

羅桢聞言撫掌而笑,“這麽說也沒錯,自來便是正妃進門,才能迎娶側妃的。四公主能被派出來聯姻,想來已到婚嫁年齡,可蔚藍還小,三哥要迎娶她,最少也要等到三年以後,這四公主就算甘心做個妾室,三年後,她也變成老公主了。”

姜澄嘴角抽了抽,不得不感歎羅桢心思簡單,這事情不是明擺着嗎?他擔憂的并非聯姻之事本身,而是通過聯姻之事,三哥與謝琳母子必然撕破臉皮,連表面上的平和也再不必掩飾了。他雖然知道三哥有自己勢力,卻不知這勢力,在現階段夠不夠與謝琳母子抗衡,而他是與三哥站在一起的,以他現在的能力,他又能做些什麽?

此時此刻,被姜澄與羅桢念叨的姜衍,已離開黑河郡,并到達湄洲郡府城。

姜衍與齊休離開安平鎮之後,便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黑河郡蘆丁縣,彼時姜澤的聖旨還沒下,鳴澗等人對此一無所知,鳴雨還在歡歡喜喜敗壞姜衍的形象,與當地縣令推杯換盞。

姜衍到達的時候,鳴雨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光榮的得到回京之後可以住一個月小黑屋的機會,這二人的身份,自然也是換過來了。

接下來的三縣,大約是因爲吃喝得膩了,睿王爺雖然照常行走,卻一反常态的不再進風月場所吃喝,也不再招戲子包粉頭,隻冷着臉在縣衙住上一晚,第二日便啓程離開。

而另一邊,自從姜衍到達黑河郡,便被蘇青枝請到湄洲郡的康崇陽,也在得知蔚池還活着且要回京、啓泰要與大夏意欲聯姻之時,風風火火的趕回了黑河郡。

康崇陽與蘇青枝雖同屬于姜澄陣營,但二人平時并不算相熟,也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此次,蘇青枝恰好在姜衍一行人到達黑河郡時相邀,康崇陽心中并不是沒有懷疑的。

但一來,他确實不耐煩與姜衍這個手下敗将的落魄王爺打交道;二來,湄洲郡民船歸公家,此事确實有利可圖,盡管湄洲郡下轄的富商與各民船商隊對此事并不贊成,目前還呈膠着狀态;三來,便是姜澄與蘇青枝俱言姜衍不足爲慮,而他的屬官也傳來消息,說姜衍确實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角色,完全無需他親自出面便能擺平。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别的原因,康崇陽能混到一州郡守,并不是個蠢人。

事情反常即爲妖,康崇陽既是懷疑蘇青枝的用心,并不相信蘇青枝有這樣的好事,會巴心巴肝的想着他,而黑河郡的事情又暫時無需他操心,康崇陽覺得,他便是留在湄洲郡看看蘇青枝到底意欲爲何,又有何妨?

倘若蘇青枝确實想要分他一杯羹,打着拖他下水的主意,他多上一筆收入的同時,同樣也可以拿捏住蘇青枝的把柄;反過來,就算蘇青枝打着别的主意,心中有着加害他的想法,他也不懼,這畢竟是在蘇青枝的管轄範圍,到時候,他隻需将蘇青枝的所作所爲如實告訴姜澄,便是功勞一件,如此,對他來說同樣有益無害。

而蘇青枝也正是清楚康崇陽的性子,明知康崇陽不會信任他,偏利用康崇陽的好奇之心,在姜衍離開黑河郡之前,将康崇陽一直留在了湄洲郡。

如今,姜衍的黑河郡之行結束,姜澤召蔚池回京的聖旨,又是與大夏聯姻的聖旨同時下達的,是以,不獨康崇陽收到這個消息,啓泰下轄二十四郡一百三十七縣的百姓與官員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李洪與曾煥同樣也收到這個消息。

二人這兩日看向姜衍的目光中飽含深意,姜澤此舉的用意,不獨姜澄與羅桢能看出其中意圖,對于李洪與曾煥這種早早便在軍營中打滾的人來說,更是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姜衍”這些日子在黑河郡的表現,李洪與曾煥一一看在眼中,但心中卻絲毫不敢松懈,二人又正是因爲“姜衍”行爲上的放縱,察覺到與當日在城門口見過的姜衍千差萬别,才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想動。

姜澤的聖旨一下,無疑是默認了他們此行任務的失敗,李洪與曾煥一面心中覺得慶幸,又一面感歎生在皇室的不易,随之而來的,還有回到上京城中的各種擔憂,時局不由人控制,姜澤已經将這把火點燃,而姜衍也是個任人擺布的,這之後的局面可想而知。

蘇青枝在城門口相迎,這次,蘇青枝并未将姜衍幾人請到郡守府後衙,而是直接将人請到湄洲郡官驿,一行人到達官驿時,已經過了午時,日頭高挂中天;雖是初冬,可湄洲郡的氣溫卻是有些暖洋洋的,雖比不得黑河郡的溫暖如春,但比之上京城的嚴寒,卻也和煦了許多。

“蘇郡守,請坐吧。”因着隻小憩片刻便要再次啓程,姜衍隻用完午飯,便讓鳴澗将人請到房中,蘇青進門的時候,姜衍正坐在矮幾旁沏茶。

蘇青枝先是給姜衍行了一禮,才在姜衍左下首坐下,含笑道:“王爺此行可是順利?”

“很好。”姜衍聞言點了點頭,又揮手讓鳴澗幾人退到門外,如玉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問道:“聽說蘇郡守打算将三灣河道上的民船全部歸公,由朝廷來統一管轄?”三灣河道是南嶺江的一部分,而南嶺江發源自折多山,流經泊宜郡,績溪郡、湄洲郡、黑河郡,最後才歸入滄海。

别看隻是流經四郡,但這四郡都是啓泰國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幾郡之間的商貿往來多數選擇走水運,而三灣河道位于南嶺江中段,往前是績溪郡,往後是黑河郡,民船發展之興茂、往返利潤之豐厚由此可知。

蘇青枝不料姜衍會提及此事,一時間也拿不準姜衍的意思,他愣了愣道:“王爺,但凡能在三灣河道上擁有船隊的人家,都是幾郡富商,并非下官一郡之守能輕易撼動得了的,下官會有此一說,隻是尋不到理由将康崇陽留在湄洲郡,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他并不會認爲姜衍會無知的認爲,他真的有能耐說服三灣河道的民船歸于朝廷經營,也并不認爲姜衍會讓他帶兵将三灣河道的水匪全都剿了,這中間雖然有機可乘,也有利可圖,但龍椅上的那位,如今正忙着打擊異己,又如何能将區區小事放在心上?

莫非是姜衍有此心思?倘若真如此,那倒是他自己眼拙了。蘇青枝思及此,心下有些打鼓。要做成這件事情,并不是容易的事,且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此事并非不可爲,蘇郡守既然有此想法,想必心中早有成算。”姜衍放下手中的紅泥壺,看向蘇青枝,慢聲道:“我幼時便到紫芝山,南嶺江沿途的水匪從來不少,民船商隊與水匪之間的對峙由來已久,其中又以流經湄洲郡的三灣河道爲最,若是能肅清南嶺江的水匪,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蘇青枝這才想起姜衍求學所在的紫芝山,實質上距離南嶺江并不算遠,而他有此一說,便證明他對南嶺江商船與水匪之間的矛盾知之甚深,見姜衍開門見山,蘇青枝也不推诿,直言道:“王爺的意思是?”

姜衍斟了杯茶推到蘇青枝面前,沉吟道:“本王确實有此想法,但卻無需朝廷出面,也不必讓民船歸于朝廷經營。”

蘇青枝眼中劃過好奇,他先是接過茶,又道了聲謝,才拱手道:“還請王爺明示。”

姜衍點點頭,含笑道:“民船商隊與水匪之間的矛盾雖然不可調和,但這些民船,也絕不會将自己的命脈交到朝廷手中。衆所周知,朝廷如今針對民船商隊所征稅收是三成,這三成看起來不少,但實則商隊每次出行的具體利潤,說到底還是隻有商隊自己人才知道。

倘若依附于朝廷,歸入朝廷編制,賬目便是朝廷于商隊共同掌管,那這三成的多寡,便并非由商隊說了算。且,就算歸入了朝廷,隻要南嶺江沿途的水匪不除,朝廷也未必就能保證這些商隊日後能不被水匪搶劫。

再則,水匪再是厲害,但能在南嶺江上分得一杯羹的商隊,又有幾家是沒有背景的?便是十次出行,有三五次會被水匪所劫,會損失一些,至少大頭還在,主動權也還掌握在自己手中,比之與朝廷合作,實在是穩妥太多。”

蘇青枝點頭,“王爺說得不錯,這些商隊并不信任朝廷。”說來可笑,這些商隊甯願被水匪滋擾劫掠,也不願意與朝廷合作。

南嶺江水匪屬曆史遺留問題,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朝中行貪腐之事的官員也不少,一旦被這樣的官員盯上,就跟被吸血螞蟥盯上無異,要百姓信賴朝廷,确實有些爲難。

姜衍垂眸沉吟了一瞬,點點頭淡笑道:“所以,本王欲成立一支水上镖局,專程爲往來南嶺江的民船保駕護航,傭金隻收取商隊所托貨物盈利的一成。”

蘇青枝聞言詫異了一瞬,一時間,心中驚訝、欣喜與佩服皆有。

讓他驚訝的是,如此大事,姜衍會直言不諱的告訴他,這是姜衍表示對他的信任;讓他欣喜的是,這盈利一成的傭金标準,實在算不得多,南嶺江除了有實力雄厚的民船商隊,也有許多規模較小基礎薄弱的,這些人沒有身家背景,要在南嶺江上讨生活并不容易,而水上镖局的出現,無疑是利民之舉。

讓他佩服的是,水上镖局一旦在南嶺江的打開局面,一來可以打擊沿途水匪,不動聲色的将沿途水匪實力慢慢削弱,直至最後一網打盡,且能不引起水匪的反彈;二來,便是可以對實力雄厚的民船商隊背後的勢力有所了解。

如此行事,明面上看,與朝廷一點關系都沒有,無論是在民船商隊還是水匪中間,都不會引起反彈。

想清楚其中關節,蘇青枝起身朝姜衍施了一禮,心悅誠服道:“王爺此舉神妙,可謂是一舉兩得。”隻他頓了頓,思及這傭金之事,又斟酌道:“王爺,隻這一成的傭金,是否有些過少?”

蘇青枝爲官多年,見過的貪官污吏不少,姜衍隻收一成的傭金,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他會有此一問,也是想确定姜衍的心意是否還會有所更改,倘若沒有更改,如姜衍這般睿智謙和、又兼具風光霁月與仁厚的心性,着實值得他忠心追随。

姜衍聞言笑了笑,伸手虛扶道:“蘇郡守不必多禮,這一成傭金雖看起來少,但要養活镖局的人,卻已經足夠。接下來本王會在四郡下轄設立镖局分會,湄洲郡事宜,便交給蘇郡守負責了,日後還要請蘇郡守多多費心。”

事實上,除了蘇青枝能想到的這些理由,姜衍心中還有别的想法。而他會做出這個決定,多少還得益于蔚藍收複牯牛山費的舉動。

他并不缺這一成的盈利,所謂的水上镖局,一則是他确實想爲南嶺江的百姓做些什麽,二則是,他如今不掌兵權,并不能在明面上建立自己的軍隊。

而水上镖局的建立,正好可以方便他行事,将他手中現有的人馬輪番拉出來練練。南嶺江至滄海,全長近三千裏,要确保南嶺江沿途商船不被水匪劫掠,初期投入人手怎麽也要千數以上才能正常運轉,這些人全都由商隊來養活,既省了糧草,又能在實戰中得到鍛煉,他又何樂而不爲?

蘇青枝并不清楚姜衍是打着明理開辦镖局、實則鍛煉軍隊的想法,見姜衍連爲國爲民之類的面子話都沒說上一句,心中更加認定了姜衍是個做實事的。

思及前幾日從黑河郡傳回的消息,說是姜衍頻繁出入各縣青樓楚館的傳聞,蘇青枝不禁搖頭失笑,又對着姜衍拱了拱手,鄭重道:“王爺放心,下官定然會好好處理此事,不辜負王爺信任!”

姜衍笑得如清風朗月,二人又針對具體細節商議了一番,姜衍便吩咐隊伍再次啓程。

對于徹查黑河郡稅銀貪墨一案,姜衍沒與蘇青枝提,蘇青枝也不會不識情趣相問,但他心中清楚,待姜衍回京之後,這黑河郡的郡守大約是該換人了,至于下一任郡守到底是誰,這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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