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引蛇出洞

“祖父,現在可有刹雪刀鞘的線索?”雷文珞擰眉,當務之急,隻有找到刹雪刀鞘,才有機會将集中在蔚藍身上的諸多視線轉移。

雷震霆看了幾人一眼,搖頭道:“先祖的手劄中并無确切記載,榮昌城破之後,三國同時圍攻驸馬府,這其中或許還有别的勢力渾水摸魚。”

也就是說隐在暗處的人,除了三國皇室,興許還有别的勢力。

幾人想想不禁覺得有些棘手。

雷文瑾沉默了一瞬,看向雷震霆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隻能引蛇出洞了,孫兒這就再安排些人手去蕭關,也加派些人手留意三國動向。”對方是沖着刹雪去的,如今刹雪在蔚藍身上,蔚藍到哪兒,觊觎刹雪的人就會到哪兒。

雷震霆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好在雷文瑾辦事讓人放心,翡翠島遠離内陸,對三國皇室來說全然是生面孔,由他們出面,可盡量避免牽扯到肅南王府,“一切以藍丫頭和阿栩的安危爲要。”

“祖父放心,孫兒定然會護好表妹和表弟。”沒能阻止蔚藍去蕭關,他原本就有責任,更何況,蔚藍蔚栩是姑姑的血脈,祖父已經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怎麽能容忍意外發生,再讓祖父傷心?

雷震霆欣慰點頭,看向雷雨霈,雷雨霈握了握拳,擡眸道:“兒子也再安排些人手去上京,看能不能查到别的線索。”這别的線索,自然是指雷雨薇病逝的真相。

肅南王府已經沉寂得太久,先前蔚池遇襲失蹤他們就對幕後之人有所懷疑,卻一直苦于沒有證據,如今看了蔚藍的信,在得知楊嬷嬷與蔚家二房合謀,且大夏皇室也參與其中之後,雷雨霈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但在此之前,他還想确定下新帝到底參與了多少,上京城是啓泰首府,大夏人在上京城作亂,新帝又如何會不知情?或許新帝不僅是旁觀者,也是參與者。

隻是這種猜測太過驚悚,雷雨霈之前一直不敢相信,畢竟有史以來,他還從未見過那國帝王會蠢到夥同他國皇室來合謀伐害本國功臣的。

肅南王府畢竟守護西南邊疆百年,對皇室從無二心,這樣的猜測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怒不可遏,倘若新帝真與大夏皇室沆瀣一氣,肅南王府又還有什麽理由擁護啓泰皇室?

如此帝王,啓泰就算沒有外族入侵,也是國将不國的亡國之相,雷雨霈想到此處面色更加陰沉。

雷震霆也想到這點,他想了想補充道:“就這麽辦吧,藍丫頭執意帶着阿栩離京,且将私庫寄存到盛宇,此舉太過倉促,可以從蔚家二房查起。”

雷震霆雖沒與蔚藍見過面,對她素無了解,但有時候想要了解一個人,并不需要見面,或許僅需一兩件小事便可以看出端倪。

對雷震霆來說,蔚藍能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從鎮國将軍府脫身,帶着幼弟前往蕭關,這不僅需要勇氣,也需要勘破敵情分析局勢的能力。不要問他爲什麽那麽笃定,隻憑蔚藍寫的那兩封信,就不難看出她是個聰慧敏銳的姑娘,其心思才智絕不遜色于雷文珞和雷文瑾。

雷震霆思忖着,若僅僅是擔憂蔚桓夫婦謀财,蔚藍姐弟興許不至于走得如此匆忙,定然是蔚藍發現了更多真相,才會孤注一擲的離京,也就是說,事态比他們想象中更加嚴重。

雷雨霈應下,轉頭看向雷文瑾,上京城的事是他經手,其中内情沒人比他更清楚。

雷文瑾點點頭,摸着下巴回想道:“表妹确實離京匆忙。我到上京城時,恰好得知孔氏要安排表妹和表弟去昕陽爲姑姑守孝,當時我好奇表妹會如何應對,并未馬上露面,結果表妹的反應大大出人意料。”

“别買關子,快說!”雷雨雩雙目圓瞪,拍了拍桌子,他現在真的對蔚藍十分好奇。

雷文瑾見幾人眼中均是期待,不由得挑眉笑了笑,他回府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蔚藍的信給祖父看,當時祖父被刹雪的事幹擾了思緒,雖問了蔚藍離京之後帶的人手夠不夠,身體狀況如何,卻還沒來得及細問蔚藍離京之前在鎮國将軍府發生的事。

祖父不問,他自然也不說,這事兒之所以會保留到現在,他就是想看看幾人驚掉下巴的樣子。

雷文瑾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老神在在道:“咳,孔氏決定送表妹和表弟去昕陽的第一日,正好是姑姑頭七,當日表妹并沒什麽特别的反應。

第二日,表妹見了楊嬷嬷一面,與楊嬷嬷商議,将出發去昕陽的時間推遲到三七之後,并提出進私庫選幾樣物件,之後整個下午都在曦和院睡覺。

第三日,表妹給孔氏請安,借着二房庶女蔚柚的手重傷孔氏,讓孔氏直接尾骨碎裂卧床不起,同時請了怪醫鍾弋荀上門,散出蔚家二房縱容庶女欺淩功臣之後的消息,并在當日晚間誘楊嬷嬷進入私庫,将她綁了。

第四日一早,表妹寫信求助泰王,當日下午,泰王便以受祖父相托爲由,上門将曦和院私庫的家财盡數搬進盛宇;與此同時,蔚家二房觊觎侄兒侄女家産,任由家中庶女欺淩兄嫂骨血的消息,也在上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當日晚間,表妹便帶着阿栩和三個丫鬟離開鎮國将軍府,并在離開之前,讓人準備了五具屍骸掩人耳目,一把火将曦和院燒了個精光。”

雷文瑾說到這頓了頓,揚眉道:“所以,從孔氏挑明了要送表妹和表弟去昕陽、到表妹反擊離開鎮國将軍府,滿打滿算,隻用了整三天的時間。據我說知,到目前爲止,上京城中一緻認爲表妹和表弟已經葬身火海,且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蔚家二房求财不得怒急之下所爲。”

雷文瑾說完,整個書房鴉雀無聲,幾人交換了個眼神,面上皆是驚愕之色,如此迅速的反擊,且步步緊逼環環相扣,不僅需要心思缜密掌控全局,也需要對人性和人心有足夠的洞察力,這哪裏像是個十一歲的小丫頭該有的手段?

是他們太沒見識了,還是蔚家培養了個天才,他們之前疏于了解而無從所知?蔚藍雖是蔚家人,可身上同樣流淌着雷氏血脈,這與雷氏的先祖又是何其相像!

難道這真的是天意?雷震霆雙目中閃過光華,握着管帽核桃的手微微顫抖,“文瑾,你說的都是真的?”

雷文瑾雙手交握點點頭,“當然,我騙您幹什麽啊祖父,若非如此,孫兒又怎會輕易同意表妹去蕭關?”似乎覺得幾人被刺激得還不夠,雷文瑾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表妹的身手也極好,至少我不用内力,想要在百招之内拿下她是不可能。”

雷文珞覺得不可置信,他皺了皺眉,看向雷文瑾,有些意味深長道:“老二,你确定?”

姑姑完全不會武功,姑父常年在邊關,蔚藍不可能是姑父教授出來的,隐魂衛一直隐在暗中,也不大可能出面。

排除以上兩點,蔚藍是女子,以姑姑的性情,斷然不會請武師教她,那蔚藍的武功又是從哪學來的?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隐魂衛所教,蔚藍是習武天才,擁有如今的身手并不奇怪,那她反擊孔氏所施展的手段呢?

雷文珞是繼雷雨霈之後的下任肅南王府繼承人,自小熟讀兵法謀略,蔚藍反擊孔氏的手段,絕非簡單的内宅伎倆那麽簡單。

在他看來,在孔氏提出安排去昕陽的第一日,蔚藍的做法分明就是按兵不動的惑敵之計;找楊嬷嬷商議推遲去昕陽的事,應該是察覺到了楊嬷嬷與孔氏的不妥,同時使用緩兵之計和離間計;借蔚柚重傷孔氏,綁楊嬷嬷,是爲出其不意借力打力。

之後請泰王上門,亦是手眼通天之舉,上京城中有背景有勢力的人何其之多?蔚藍爲什麽沒有選擇别人,恰恰選擇了極爲愛财、雖看起來風流纨绔,實際上卻與肅南王府頗有淵源的泰王?以她那樣的年紀,原本是不該清楚這些的。

至于蔚藍離府的時間,就更加讓人摸不到套路,最後一招金蟬脫殼,也是使用得滑溜至極,還有她最後執意去蕭關,誰又能說不是反其道而行之?隻怕是個人,即使察覺到蔚藍是詐死,也會以爲她會投靠外家前往泊宜!

世上真有這麽聰明的腦袋麽?雷文珞眉峰緊簇,起身施施然走向雷雨霈道:“父親,兒子看看表妹寫的信。”

雷雨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将信遞了過去。

雷文瑾看向雷文珞,知道他多疑的臭毛病又犯了,不禁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道:“哥,我在鎮國将軍府蹲守了幾天,還不至于有眼無珠,表妹雖是女子,但胸懷坦蕩才智敏捷,刹雪的消息,也是她發現的端倪。”

想到蔚藍當日拿刹雪跟自己過招的兇悍作風,雷文瑾挑了挑眉,又不自覺笑了,等哪天雷文珞栽在蔚藍手裏,看他還多疑看不起女人。

雷震霆和雷雨霈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并不将雷文珞的謹慎小心當回事。若蔚藍的身份真有問題,也不會提醒肅南王府注意大夏的動靜了。

這事兒完全不需要深究,一來蔚藍不僅是蔚家人,也是雷氏後人,是雷雨薇的子嗣,不管她有多逆天多聰慧,于肅南王府都隻是好事,二來,雷文瑾又不是吃幹飯的,查個人都查不清楚,況且雷文瑾到達上京城後并未第一時間去見蔚藍,而是暗中觀察了幾天,是以他們很放心。

雷文珞看完後也來了興緻,伸出兩根骨節修長的手指撐住下巴,勾唇笑道:“祖父,看來咱家又出個天縱奇才了,既然表妹如此聰慧身手不俗,您也可以少擔心些。”

雷震霆露出今日的第一抹笑容,有些感慨道:“是啊,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雷雨薇不愛拳腳,繼承刹雪之後并未使用,如今鎮國将軍府忽逢變故,蔚藍以十一歲稚齡扛起整個鎮國将軍府,不僅要費心保住幼弟和蔚家軍,還連帶着将原本屬于雷雨薇的、屬于雷氏子孫的重擔也一并扛過去了。

誰又能說這不是天意?

雷文瑾見自家祖父心情好轉,自己也面上露出笑容,道:“祖父,還有件事,關系到三叔。”

因着楊嬷嬷假借雷雨雩的名義與孔氏合謀,涉及到肅南王府家事,蔚藍在上京城與雷文瑾提過之後,在信中便并未再提,是以到目前爲止,在座幾人均是毫不知情。

事關大夏皇室,雷文瑾也覺得自家三叔不會真的會與孔氏合謀,所以這事還是盡早說開了比較好,也免得日後有人拿這事兒來做文章。

幾人聞言再次齊齊看向雷文瑾。

雷文雩從原先的驚愕中回神,愣了愣擺手道:“文瑾,你說,可是藍丫頭有話要帶給三叔?”

雷文瑾好笑的搖頭,道:“說起來,這事與楊嬷嬷有關,原本姑姑臨終前交代了隐魂衛,等她下葬之後将表妹和表弟送往泊宜,但因爲隐魂衛探知楊嬷嬷與孔氏合謀,且楊嬷嬷借的是三叔的名義與孔氏合謀,隐魂衛的人起了疑心,便并未立即啓程。”

雷文瑾話音一落,其餘幾人皆是滿目詫異。

雷雨雩呆了呆才反應過來,氣得脖子都紅了,他一拳砸在桌案上,咬牙怒呲道:“放屁!老子何時讓她如此行事了?她與長姐去上京時老子才十二歲,跟她話都沒說過幾句,且我平時與長姐甚少通信,又如何會跟她一個奴才有牽扯!她現在人呢,老子一定要活剮了這狗奴才!”

雷震霆見狀掃了他一眼,出聲道:“老三,你先坐下!”知子莫若父,雷雨雩就是個一根筋通到底的性子,雖然暴躁易怒,但最是赤子之心,此言莫說是他不信,就是書房的其他幾人也不會信,否則文瑾也不會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了。

雷文瑾也連忙道:“三叔别急,表妹也知道您與楊嬷嬷沒關系,這才會将她綁了。按照表妹的猜測,楊嬷嬷應該是大夏奸細,但她隐藏至深,先是在肅南王府隐匿多年,爾後又随姑姑到鎮國将軍府,此次,她借三叔的名頭行事,應該是爲了分化肅南王府和鎮國将軍府。”

雷雨雩坐下,還是氣得呼哧呼哧喘氣,問雷雨霈道:“大哥,你可知道楊嬷嬷什麽時候到府中的?”

雷雨霈聽罷皺了皺眉,“我還真不清楚,這事兒要問問管家。”

雷震霆喝了口茶,看向雷文瑾緩緩道:“不急,既然知道方向就好辦,藍丫頭此舉,意思是二三十年前,咱們就被大夏人盯上了,若是能查出楊嬷嬷背後之人,應該就能查出盯着刹雪的人到底是誰。”

雷文瑾點頭,“表妹确實是這個意思,如今攤開來說,也是避免以後有人借機生事。”

“好吧,等把這龜孫子抓出來,老子定要殺他千兒八刀才解氣!”雷雨雩重重哼了聲,又是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直震得茶杯哐當作響。

雷文珞見狀嘴角微抽,好言安撫道:“三叔别擔心,我會好好練兵。”

神行軍的軍務,除了與南疆相鄰的鸪梭山衛所還是雷雨霈在管理,其它地方已經悉數交到雷文珞手中。雷文珞自忖刺探消息暗殺阻擊他遠不及弟弟,但錘煉好神行軍做好後盾他還是能的。

雷文瑾也道:“三叔且等着吧,咱們隻要派人護好表妹,幕後之人會很快出現。”

該交代的已經交代清楚,雷震霆聞言點點頭望向窗外,見天色已經黑下來,朝幾人擺擺手道:“行了,都下去吧,讓鍾伯送些飯菜過來。”又叮囑道:“文瑾,此事你與藍丫頭回信,不必隐瞞實話實說。”

雷文瑾笑着應下。雷文珞挑了挑眉,他對蔚藍是越發好奇了,祖父是想要将刹雪的淵源全部告訴一個外姓人看了?不過,他這素未謀面的小表妹倒真的不賴,尤其一手從細微之處着手布局,循着蛛絲馬迹尋找真相的手段!

雷雨霈微微颔首,關切道:“父王也注意身體,兒子和三弟先帶着倆小子去看看母妃。”

雷震霆這才回過神,昨日自己發了好一通脾氣,老妻該是擔憂了,“行了行了,都下去歇着吧,你母妃那裏有我,不用你們瞎摻合。”

幾人相視一眼,見雷震霆神色放松下來,這才依言退了出去。

是夜,承運殿中。

“怎麽,外祖父覺得朕安排李洪随老三去黑河郡不妥?”姜澤強忍怒意,滿目陰霾的看着謝正清,心中既是不耐又是怨恨,後宮有親娘幹政還不夠,前朝還有個外祖父,他已經是一國君主,這種被人左右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謝正清垂首而立,一身朱紅官袍神情泰然,他對姜澤陰冷銳利的目光似是毫無所覺,微微拱手道:“陛下,睿王初回上京,其身後隐藏的勢力到底如何尚未可知,李洪乃曹國公心腹,黑河郡一行本就兇險,若李洪出個什麽閃失,陛下與曹國公府必生嫌隙。老臣以爲,一動不如一靜,陛下不妨靜觀其變,先試試睿王的深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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