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科幻靈異 > 将門嬌女之冷王悍妃 > 第八十四章與君初相識萬更求首訂

第八十四章與君初相識萬更求首訂

崔嬷嬷幾人已經醒來,蔚藍并未刻意壓低聲音,這話雖是在交待白貝,但同時也是說給崔嬷嬷幾人聽的。

暗處有隐魂衛幾人跟随,蔚藍并不擔心區區兩人就能将七八個武藝超群的高手撂倒,會有此一說,不過想要借着機讓崔嬷嬷幾人明白她們眼下的處境,也讓她們清楚蔚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蕭關路途遙遠,路上定然還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幾人都不會武,蔚藍也不強求她們遇事能幫上一把,隻要她們能及早适應,關鍵時候不拖後腿就足夠了。

而蔚栩身份使然,無論何時何地,她都希望崔嬷嬷幾人能最先想到的是保全蔚栩,她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就算丢了也不可惜,可蔚栩不同,他不僅是鎮國将軍府唯一的獨苗,身上還擔負着蔚家軍的命運。

黑暗中白貝看不清蔚藍臉上的神色,卻能感知到她語氣中難得的鄭重和不容置喙,想到鎮國将軍府如今的情形,白貝下意識便點頭,想了想又嗯了一聲。

崔嬷嬷幾人将蔚藍的話聽得分明,初時醒來的詫異和迷蒙瞬間褪去,卻并無一人說話,也沒開口相詢。

崔嬷嬷是人老成精,經曆得多了自然處變不驚,對于蔚藍的反應不禁暗自點頭,覺得她不愧是老将軍的親孫女,關鍵時候處變不驚,性子也好,心思純善孝悌有加。

而簌月銀杏和忍冬三人卻是對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跑馬巷一事她們記憶猶新,簌月扔出的磚頭在表少爺手中是直接碎成了粉末的,她們不會武,遇上真正的高手,對方想要對付她們就跟砍瓜切菜一樣,如今的情形,她們貿然下車隻會給自家小姐拖後腿,不僅什麽忙也幫不上,甚至還要連累自家小姐分心來護着自己。

沉默中,因爲不能視物,幾人下意識的緊靠在一起,凝神靜氣的聽着四周動靜;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馬蹄聲消失了。

崔嬷嬷聽到馬蹄聲消失不禁微微蹙眉,簌月三人聽到馬蹄聲消失卻是心下微松,而蔚藍和白貝白條三人心下卻是狠狠一提。

馬蹄聲距離高地不足千米,這是蔚十七與二人對上的訊号,若是過往趕路的人,在蔚十七沒有現身的情況下,對方一心趕路無暇理會或是沒有發現異常是不會駐馬停下的。

但細聽之下除了沙沙的落雨聲,遠處并無打鬥聲傳來,幾人心中正疑惑,空氣中傳來似有若無的氣流波動,其間或夾雜着衣袂翻飛鼓動的聲音,轉瞬間,這動靜越來越近。

蔚藍動作輕盈的躍下馬車,白條和白貝狐疑的皺眉,白貝低低道:“小姐?”

她此刻大約能明白小姐爲什麽會派出蔚十七前去查探消息了,蔚十七比她們在上京城呆的時間更長,見過的人也更多,若是熟面孔,蔚十七自然能更快反應過來。

蔚藍沒有出聲,夜間視物這項本領稍微有些武功底子的人都會,隻是孰強孰弱,可眼下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是她經過多年磨砺,在有人報了定位的情況下,也未必能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準确無誤的找準對方的位置,可對方是怎麽做到的?

蔚十七沒有出聲,來人又是誰?難道是雷文瑾去而複返?

“無礙,應該是認識蔚十七的。”蔚藍心念急轉,回過神低聲道。

二人不再說話,手中握着劍柄等人靠近。

須臾,兩道身影如風般掠近,在距離蔚藍三人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對方沒有出聲,蔚藍先是聞到一股極淡的松木氣息,倏而空氣中波動的氣流戛然靜止。

“蔚十七?”蔚藍頓了頓,聲音平穩道:“閣下是誰,有何見教?”

蔚十七聽到蔚藍的聲音都想要哭了,恨不得将腦袋縮回他娘肚子裏能再重新投胎一次!他怎麽就這麽倒黴,每次都是這樣,第一次在曦和院驅逐黑衣人連根毛都沒揪下直接追丢了人,第二次尾随小姐到私庫被鄒宇點了啞穴口不能言,這次更悲催,人都還沒看清,對方隻一照面就點了他的大穴,他現在不僅不能說話,就連動彈都不能!上京城何時妖孽輩出了,他怎麽就不知道!

姜衍聽着這雖軟糯卻四平八穩的聲音不由得低低笑出聲來,剛才淋着雨趕路的郁氣仿佛消散了一些,吩咐齊修道:“阿休,火折子。”

蔚藍聞言一怔,這聲音溫潤純淨,柔和清晰卻又不失磁性,仿若清泉潺潺,這是想讓人耳朵懷孕的節奏?公狐狸?男妖精?

齊休依言丢開手中拽着的蔚十七,點燃火折子的同時手掌罩住,微弱的火光瞬間照亮這方寸之地,火光搖曳,雖朦胧不夠亮堂,卻足夠彼此看清對方。

姜衍負手打量着不遠處的少女,一身青色儒衫,發髻高挽絲毫不亂,面上并無慌亂之色,皮膚被塗抹成麥色,淡淡的卧蠶眉,鵝蛋臉上表情嚴肅,此刻她正緊抿着嘴唇,雙臂環抱,狹長的鳳眸深邃烏黑,依稀還是小時候的模樣,卻看着自己充滿好奇和審視之色。

蔚藍也打量着姜衍,來人身約八尺,整個人被一件墨黑的大氅罩住,衣擺下方露出一抹銀白,隻見他頭上戴着兜帽,火光下五官忽明忽暗,雙眉精緻柔和,面頰清隽如玉,鼻梁高挺,薄唇微彎,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笑意融融,眸子湛黑深邃,當他專注看着你的時候,眼中似有萬千柔情,又似春風化雨般,讓人完全生不出惡感。

此刻他正目光柔柔的看着自己,完全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

白條和白貝也有瞬間驚訝,島主和小主子已經長得夠漂亮了,沒想到又來一個仿若羊脂白玉般斂盡光華卻氣場強大的。見二人隻是對視并不說話,白條這才想起被扔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的蔚十七,定了定神上前扶起來他,又給他解開周身大穴。

蔚十七氣得脖子都紅了,擡眼就瞪向将他扔出去的齊休,蔚藍從姜衍身上移開視線,見蔚十七還能瞪人,不由得松了口氣,隻要沒受傷就好。

但随即她面上又是一黑,隻聽蔚十七道:“小姐,這小子就是上次鬼鬼祟祟藏在雪松樹上的那個!”

蔚藍聞言神色一變,随即看向姜衍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審視。

片刻後,被熄滅的火堆重新燃起來,朦胧的火光輕輕跳躍,雨絲洋洋灑灑墜落如輕柔霧色彌漫,蔚藍與姜衍相對而立,遠遠看着好一副才子佳人溫情脈脈的絕美畫面。

蔚十七和齊休還在互瞪,不同的是蔚十七目光兇狠,而齊休圓頭圓腦,對着蔚十七不時撓頭笑笑,笑容燦爛而純粹。

白條與白貝遠遠站着,見姜衍離着蔚藍不過三步之距,白貝不由有些擔憂道:“小姐不會有事吧?”

雖說兩人有婚約,但未婚夫妻就這樣見面總歸是不妥,尤其是兩人還離得那麽近,就算有他們這些人在旁邊守着,白貝還是心裏不踏實;更重要的是,她有些懷疑三皇子此行的目的,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值得堂堂皇子深更半夜冒雨追來?

“别小姐年齡小被三皇子騙了才好。”白貝憂心忡忡的皺眉。

“無需擔心,你沒見崔嬷嬷都沒阻止麽?”若論對蔚藍的了解,他和白貝自然不及崔嬷嬷,三皇子自報名諱後,崔嬷嬷和簌月幾個就下了馬車,在三皇子言明想要跟小姐單獨談談時,作爲内宅管事嬷嬷、也相當于小姐教養嬷嬷的崔嬷嬷卻并未出言阻止,甚至還面上帶笑任由小姐自己做主,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白條看着不遠處的二人,對白貝搖搖頭,“再說,小姐哪裏就是那麽好騙的?”好騙的人又怎麽會把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還瞞天過海的突破重重監視走出來了?

蔚藍當然不好騙,姜衍也不是來行騙的。

她此刻正仰着頭,挑眉看着姜衍,有些玩味道:“所以齊休是你的人,你今夜冒雨前來,也是爲了提醒我低調行事,以免惹禍上身?”

姜衍的出發點暫且不論,他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也不假,但蔚藍前世活了二十六歲,如今的姜衍在她眼中也不過就是個高中生,再具體一點,一個比她長得高些的高中生,蔚藍實在是無法打從心裏将他當作成年人來同等對待。

可姜衍剛才跟她說什麽?小屁孩一個,居然拐彎抹角的意會她,作爲女子,做事不能随心所欲,要考慮周全顧及名聲!他們現在還沒什麽實質性的關系好吧,就算有了,你這一副逮着自家老婆不夠溫婉賢淑到處給我捅婁子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蔚藍自來行事穩妥,即使是上一世在紀律嚴明的部隊,也沒被人如此含沙射影的批判過,可除開姜衍之前派齊休盯着曦和院的事,他此刻的話雖然說得委婉,本質上卻不能改變他未及弱冠,卻以一個成年人教妻的口吻在說教她的事實,是以蔚藍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向姜衍的目光明晃晃寫着,少年,你分明就是個患有直男癌的中二期少年!小小年紀真是可惜了這一副如花似玉的好容顔。

可惜姜衍讀不懂蔚藍最後這一眼的含義,就算讀懂了也理解不了直男癌是個什麽玩意兒。見蔚藍小小的一個,明明心下對他的話不以爲然,甚至不悅出口反諷,偏還故作深沉平靜的看着他,姜衍不由低低笑開,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轉頭将視線投向無盡夜空,柔聲道:“确實是如此,不過我并無惡意。”

蔚藍當然知道姜衍沒有惡意,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在火燒曦和院之前,蔚十七就提出過這個問題,但她私心裏并不太在意,名聲什麽的能有她和蔚栩的命重要麽?當時的情況根本就容不得她從長計議,就算再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麽做。

“那我謝謝你了。”蔚藍想明白了含笑點點頭,傳說中明媚憂傷的裝逼就是斜仰着頭四十五度望天,姜衍此刻不正在做麽?

她一把年紀了,又跟個小孩子較什麽勁?以後如何誰又說得準?鎮國将軍府現在四面危機,姜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爲數不多對她釋放善意的人,雖然這善意并不純粹,說話也不中聽,但至少還算誠懇。

“不謝,我應該的。”姜衍見蔚藍認同,扭過頭看着她笑得溫和,一張如玉的臉龐在朦胧的火光下顯得熠熠生輝,雙眸更是亮晶晶的。

蔚藍嘴角微抽,無語的看着姜衍,這都是誰家孩子,你這麽自來熟真的好麽?我真的不是在誇你啊,也不是認同,你爲什麽要頂着一張谪仙的面孔和閃瞎人眼的笑容來展示你内心的理所應當和厚臉皮?

姜衍說完這話自己也微微有些詫異,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來,但他自來繃得住,如果忽略他兜帽下發燙的耳朵,當真可以算得上是若無其事。

見蔚藍不說話,姜衍便知道自己确實唐突了,而且蔚藍顯然是很在意,于是垂下眸子頓了頓輕咳道:“我并無别的意思,你我有婚約。我有責任照拂你。”

後面還有一句姜衍沒說,等你長大了我會娶你,所以就算你現在看起來不情不願的,我還是會娶你。姜衍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這抹笃定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爲何會脫口而出那句沒臉沒皮顯得有些孟浪的話,但三公一直教導他遵從本心,是以他心中倒也不去糾結,因爲這婚事不論從哪方來考量都是闆上釘釘的,畢竟還有皇祖母的賜婚懿旨在。

蔚藍不置可否,這個話題她不想接不下去,也接不下去。

面前的少年是認真的,但這樁婚約本身牽扯了太多的利益糾葛,别的不說,蔚家軍的兵權就占據了很大的成分。蔚藍後來通過雷文瑾了解了一些,姜衍的具體背景和身份她心中清楚,當初這樁婚事是樓太後做主定下的,包括自己爹娘的婚事也是樓太後竭力促成。

樓太後爲什麽會執意如此?彼時,就算樓太後和祖母再是姐妹情深,昭興帝又如何胸懷坦蕩明君風範,蔚藍也不會天真的以爲這其中會毫無政治考量。

蔚家軍兵權獨立百年,皇室之人從來都沒能插得上手,樓太後繞這麽大個圈子,不就是想兵不血刃的将蔚家軍的兵權收歸皇室順帶再團結好肅南王府嗎?

可惜她生了個蠢兒子,聖元帝并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幾乎是昭興帝才咽氣,聖元帝就将他在位時苦心孤詣抓的一手好牌給禍禍掉了,後來樓太後薨逝,這種局面就更加一發不可收,直接就将最有可能成功收回蔚家軍兵權的姜衍發配到了紫芝山。

所以說,坑爹的兒子古今皆有,且并無多大不同。

眼前這個也是個坑爹貨,隻不過他坑得理所應當。蔚藍想到這不自覺笑了出來,原本看起來冷靜自持的小臉上頓時眉眼彎彎,雙眼亮晶晶的,“那我們做小夥伴吧。”

蔚藍自覺在這個世界還沒站穩腳跟,連生命危機都沒解除,又何談婚姻大事?再說了,對着這麽個兩世加起來小她二十一歲,又飽滿多汁的小鮮肉,她又怎麽啃得下去?

而姜衍會如此積極的操心自己以後找什麽借口回京,又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名聲,無非是爲了借助蔚家軍的兵權來扭轉他自己的困境。姐弟戀什麽的雖然不能有,但結成盟友合作什麽的絕對可以有,畢竟她與姜衍擁有共同的敵人。

見蔚藍忽而笑靥如花,姜衍微微怔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小夥伴?這就是認同的意思了?果然小姑娘就算表現得再是沉穩懂事,也還是會害羞的,連說法都如此含蓄。

心情頗好的點點頭,姜衍心下一軟,見雨絲輕輕柔柔的落在她臉上,将她塗抹成麥色的臉龐浸得濕潤,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膚,不由得下意識就伸出手去想要幫她擦幹淨。

蔚藍正笑得開懷,就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沖着自己頭臉而來,鼻翼尖傳來一陣幹淨清爽的松木清香,不由得猛地後腿一步,伸手就去格擋,就連站在遠處密切注意這邊動靜的白條和白貝心下也是一驚,三皇子這是要掐死自家小姐?

二人大駭,擡步就要上前,卻見姜衍伸出的手在半道被自家小姐給截住了!

姜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由動作一頓,垂下眼簾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小手;手指白皙纖細,指甲圓潤小巧,并未着丹蔻,被修剪得短短的,有着最自然的淡粉色澤,觸感柔軟細膩,就像是入手生溫的暖玉。

蔚藍蹙眉,能被雷文瑾稱之爲天賦異禀的,姜衍自然不會像他外表看起來這般溫潤無害,可他現在既不施力也不掙紮,這是想幹什麽?

姜衍自然不會掙紮,他此刻正微微低着頭,順着蔚藍下壓的力道,若無其事的将自己的手收回,倏而擡眸看向蔚藍的臉頰,唇角微彎道:“抱歉,我有潔癖,你臉花了。”

蔚藍聞言愕然,動作極快的伸手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摸了滿手點黛與胭脂水粉混合而成的褐黃,這是她從簌月的家當裏調配處來的,還真是不防水啊!

可特麽的,誰能告訴她,還有誰能比這二貨少年更直接!還潔癖!你怎麽不上天呢!不知道女人的面子不能随便折損麽?

“呵呵呵。”蔚藍幹笑幾聲,面色有些扭曲,她好想揍人怎麽辦?

姜衍敏銳的察覺得到蔚藍不悅,眨眨眼沉默了一瞬,遞給蔚藍一方素色錦帕,勾唇笑道:“我得先回去了,明日還要早朝。去蕭關路途多險,你自己小心些,我安排了個精于醫道的人給你,到了蕭關之後你可能會用得到。”

蔚藍也不客氣,大方的接過。她還沒養成随身帶繡帕的習慣,更何況她現在一身儒衫,帶個娘們唧唧的繡帕揣懷裏,冷不丁拿出來估計會被人當成變态。

至于姜衍會送人過來的事,雷文瑾早就給她說了,她沒打算拒絕,但好歹也要做做樣子,不能輕易把雷文瑾給賣了。

蔚藍垂下眸子,往臉上抹了一把,鼻息間的松木氣息不由得愈發濃郁,她有些詫異道:“要送人給我?”

姜衍點頭,“蕭關缺醫少藥。”

言下之意很明确,我是因爲蕭關氣候惡劣缺醫少藥才送人給你的。

蔚藍錦帕下的嘴角抽了抽,天下間哪有無緣無故的愛恨?又哪來白得的午餐?姜衍此舉除了順勢幫忙,大約還有掌握她動向的意思。

不過姜衍目前算是自己的友軍,蔚藍也不在意。她若是不收,難保姜衍不會暗中安排人手,與其長線戒備防範,不如直接将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讓姜衍的人光明正大的傳遞消息也并無不可,反正她現在還沒與姜衍對上的意思,如此還多得一個現成的勞力,又何樂而不爲?

況且,姜衍能通過安插人手來了解她的動向,她不也能通過姜衍安插的人再反過來了解他麽?姜衍是皇室的人,而鎮國将軍府目前的處境皆由皇室之人造成,不獨姜衍本人的消息,了解到皇室其它人的消息也是好的。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而她目前除了姜衍隻認識泰王,可她與泰王僅有一面之緣,交淺言深,又有明顯的輩分差異和代溝。所以算來算去,姜衍送人這事兒還真說不上是誰算計誰,就姑且算是互惠互利吧。

“好吧,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蔚藍想了想,挑眉看向姜衍。

姜衍并未多想,見蔚藍并未嚴詞拒絕,便覺得此次出京是行程圓滿了。臉上不由泛起一抹柔意,輕聲道:“那我先走了,回上京城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解決。”

蔚藍的性格比他想象中要乖巧些,至少能聽得進勸誡,并不一意孤行,隻要能聽人勸,這就算不上是緻命弱點,加之她現在年齡還小,日後隻需稍加打磨,定然能與自己步調一緻。

蔚藍被他看得發毛,這依依惜别的告别模式讓她有些接受無能,但人家中二少年相貌好性格也好,又溫言細語專程爲自己而來,蔚藍倒也不好擺臉色,于是含笑擺擺手,叮囑道:“嗯,快走吧,雨天路滑,再不走趕不上了。”

姜衍笑了笑,輕輕轉身踏着滿地落葉緩步離去,一襲墨衣在火光暈染下竟泛着淡淡柔光,濛濛細雨将他的背影籠罩其中,竟顯出幾分不真實來。

蔚藍半眯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中,後面跟着亦步亦趨的齊休,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複雜。

根據姜衍的說法,齊休是在娘親下葬之後就被安排到曦和院的,這事兒姜衍雖事先沒與自己說過,但隐魂衛的幾人卻一直都在,尤其梁曉還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若說韓棟幾人是沒發現,那梁曉萬萬沒道理發現不了,還有出發前一晚姜衍和齊休曾到過曦和院,鄖陽同樣沒跟自己說……

隐魂衛這是在隔岸觀火試探自己的能耐呢?若是自己沒來,原主和他們相處不知道又是個什麽境況?蔚藍想到此處不由朝暗處撇了一眼,隐在百米開外的鄖陽和梁曉不約而同抖了抖,覺得這天氣真的愈發冷了。

崔嬷嬷幾人聽着馬蹄聲漸漸遠去心下稍安,下了馬車與詢問蔚藍是否有事,蔚藍搖搖頭,隻簡單與她們吩咐了幾句,又交待好白條白貝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幾人便再次安歇。

這廂莽嶺山很快便恢複沉寂,安靜得一如往常,姜衍心中卻并不平靜。

直到打馬下了莽嶺山,仍是右手控着缰繩,左手不自覺撫上右手手腕,這是剛才被蔚藍輕觸過的地方,雖隻是短暫的幾息,姜衍卻覺得那抹溫熱細膩的觸感仿佛黏附在皮膚上了,竟有種揮之不去的遺憾和貪戀,似乎那觸感能再多停留些時間才會更好。

他确實是有潔癖,但隻要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就并非無法忍受。可他方才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要觸摸蔚藍的臉蛋,蔚藍即便年齡再小也是女子,自己的行爲實在是唐突又孟浪。可偏偏這莫名的蠢動和疑惑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

姜衍想到此處不由眸子暗了暗,揮鞭讓座下的馬兒跑得更快一些。

秋雨知寒,主仆二人冒雨趕到上京城已經寅時。

因着還在宵禁,二人隻好将馬匹安置在城外的莊子上,又提着輕功繞小道回到竹溪山,時間有限,姜衍也隻來得及換了身幹淨衣衫便再次啓程去皇宮。

這次姜衍卻是沒騎馬,而是坐了馬車前往。

啓泰朝的上朝時間是每日卯時,每五日一次大朝會,大朝會京中六品以上官員無論文官武職都要參加,而平日的小朝會則隻需京中三品以上官吏參加;另每月沐休三日,每十日一休沐,若遇朝中有大事發生,上朝的時間和具體事宜則由皇帝和左右相商議之後共同決定。

今日并非大朝會,但事關三皇子留京任職,姜澤特地通知了朝中六品以上官員悉數上朝,是以四更以後,天上雖飄着小雨,内皇城裏出行的人還是漸漸多了起來。

昭興帝在位時尤其崇尚節儉,聖元帝在位時雖在寵愛謝琳一事上瘋魔執拗,爲人也多疑狹隘,卻好歹繼承了他爹的遺志,于銀錢上克勤克儉,信奉“百姓富,皇帝富,百姓窮,皇帝窮”的宗旨,而姜澤登基之初,又恰逢國孝,倒也不好擅改政令;也因此,通往皇宮的泰甯街上隻有臨街的商鋪門口零星挂了幾盞燈籠。

雨霧氤氲中層樓疊榭,昏黃的光線下,蒙垢的青石闆被雨水清洗一新,朝臣們或坐轎或騎馬,也有官位實在低微家中又無背景的官員帶着仆從撐傘步行,馬蹄聲和木屐踏在青石闆上發出清脆有韻律的哒哒聲。

從竹溪山到皇宮大約二十幾裏地,姜衍趁着機會又在馬車裏小憩了一會,到達尊儀門時還差兩刻鍾才到卯時。

神色淡淡的吩咐鳴澗将馬車駛到宮門停放,姜衍自己則下了馬車迎着冷風步步向前。

宮燈亮如白晝,琉璃碧瓦一如往昔,這裏曾是他的家。

這也是自十年前離京後他第一次踏入皇宮,熟悉的宮道,熟悉的高牆,熟悉的心境,十年前,一身素缟瘦瘦小小的孩童,就是在某個春寒料峭的清晨,孤零零一人踏上這條宮道。

那時候宮道長長,長得似乎沒有盡頭,遠處等待他的沒有亮光,也沒有溫暖。而他自小賴以生存的鳳栖宮,彼時已經陷入一片黑暗,被滿皇宮的熠熠生輝深掩其中。他曾經無比渴望的溫暖,正将他冷冷驅逐。

可如今,他又回來了。

姜衍腳下步履緩緩,一襲青衣溫潤淡然,面上神色一片平靜眸中深邃無波,袖中的雙手卻緊握成拳。

朝臣們依着官階三五成群,見姜衍氣度卓然,各自神色不一,有的上前行禮,有的微微撇過頭裝作不見,還有的欲言又止想上前又躊躇,但無疑,衆人看向姜衍的目光俱是暗含深意。

姜衍出宮時年僅六歲,當時隻是個垂髫小兒還沒入朝,又跟随羅皇後住在後宮,朝臣們見過姜衍的可說是寥寥無幾,更遑論姜衍當時年齡小,即便是見過,也對他的能力和品行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時移世易,如今十年已過,朝臣們心中自然更加好奇。

羅榮負手等在石階前,見姜衍走進,面上浮現出欣慰之色,笑着上前行禮道:“老臣羅榮,見過三皇子。”

姜衍心中微暖,上前輕托住羅榮的手低笑道:“十年未見,舅舅可還好?”

姜衍心中清楚,若非爲了自己,舅舅這樣通透練達不喜争鬥的人,又如何會心甘情願困在上京城這樣的污沼泥潭裏?十年來舅舅謹言慎行低調做人,所圖所謀,無非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回京,還能有個依仗。

姜衍托住羅榮微微顫抖的雙手,垂眸的瞬間眼中不由浮上一層水光。

羅榮亦是眼眶微濕,撇見陸陸續續走近的朝臣,拍着姜衍的手點頭:“好!舅舅很好!回來就好,回來了就好!咱們進去吧!”

姜衍斂下情緒點頭,眉目溫和道:“舅舅先請!”

羅榮微微颔首,本想叮囑幾句,但想到皇宮内院耳目衆多,隻能飽含擔憂的看了姜衍一眼,姜衍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繼而勾了勾唇,姜澤和謝琳苦心算計多年終于如願以償,又怎麽會在摸不清自己底細的情況下輕易動手自毀長城?

舅甥倆一前一後進入乾坤殿,姜澤還沒到,殿中朝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語,不時朝二人投來隐晦打量的目光,其中意味複雜難辯;姜衍泰然處之,對衆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一盞茶後,殿外響起清脆的鳴鞭聲,乾坤殿裏瞬間安靜下來,司禮太監尖細高亢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上朝……”

衆臣跪下三呼萬歲,姜澤一身明黃盤龍衮服在内侍的簇擁下浩浩蕩蕩走向高位,輕甩廣袖坐下後道:“平身!”

姜衍随衆臣起身,感受到有人輕拽自己衣角,微微側頭就見四皇子姜澄不知何時已經站到自己身側,正歪着頭擠眉弄眼無聲的跟自己打招呼,看口型喊的是“三哥”。

姜澄的親近委實出人意料,姜衍原本就對姜澄心中生疑,此刻更是不解,但他素來沉着,當即也動了動嘴唇無聲笑道:“四弟。”

姜澤高坐龍椅,一來就将二人的小動作收入眼中,眸中瞬時閃過一抹戾氣,心中暗道等會若是你們還能笑得出來,那才叫真的好兄弟!

“四弟,你平時頑劣也就罷了,怎可在朝堂之上嘻鬧?”姜澤皺了皺眉沉聲道。

姜澄聞言垂着頭撇了撇嘴,他此時可不怕姜澤,姜衍一上朝他就莫名的感覺多了幾分底氣,可面子功夫還是要做,于是苦哈哈的出列,滿臉興奮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姜澤,又端正姿态拱手行禮道:“啓禀皇兄,臣弟見了三哥一時高興便有些情難自禁,難道皇兄不高興嗎?那臣弟是做錯了?”

姜澤見姜澄歪着頭一副滿臉疑惑不解的模樣不禁心下氣結,但姜澄自來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早就習以爲常了,倒也沒想這其中還另有深意,隻是轉動着手中的青玉扳指,又看了眼垂眸不語的姜衍,哈哈一笑道:“你這猴子,平日裏叫你讀書識字你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看你說的都是很麽不倫不類的混賬話!難不成三弟回京還就隻你一個人高興?還情難自禁,你懂什麽是情難自禁嗎?瞎胡鬧!”

姜澤半真半假的輕斥姜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自覺的寵溺和寬容,倏而又将視線投向姜衍,面含欣慰道:“朕與三弟已經十年未見,三弟是三公的親傳弟子,堪稱國之棟梁,如今既肯留京,于朕來說可謂是求之不得好事,朕心甚慰,又如何會不高興?”

姜澤這話看似說得敞亮,但朝中大多數人都知道這是姜澤的心病。當初羅皇後殡天三皇子姜衍本已窮途末路,眼看着謝太後和新帝就可得手,不曾想向來閑事不理的泰王會伸出援手,竟好運的讓三皇子拜在了紫芝山三公名下。

三公名滿四國,就算三皇子如今在朝中毫無地位可言,日後也沒什麽建樹,但僅憑他師承三公這一條,就足夠許多文人清流仰望。而姜澤雖已經登上皇位,其出身卻仍是被諸多清流和百姓诟病。

自尊與自卑本就一念之差,說穿了,姜澤缺的就是底氣,這皇位本就是謝太後和新帝用手段算計而來,了解其中内情的人都不會覺得這事光彩,再加之他身體裏流淌的回纥歌姬的血統身份,姜澤要是個殺伐果斷意志堅定之輩也就算了,偏他長在婦人之手耳根子軟,聖元帝又一心溺愛,以至于姜澤雖有幾分聰明勁又順利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骨子裏卻矛盾又狹隘,終究少了幾分爲君者的氣度和大局觀。

姜衍聞言心下冷笑,緩步出列,望向姜澤眉眼含笑道:“臣弟見過皇兄,皇兄謬贊了,能得皇兄信重也是臣弟之幸。”

衆臣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聽這兄弟二人煞有介事的打機鋒,神色都如老僧入定般平靜,隻心裏卻如北風呼嘯過境卷起千重垂簾,一個苦心孤詣的想要将人殺之而後快,一個是闊别十年背負着奪位殺母之仇攜恨歸來,他們若真信了這二人兄友弟恭,那才是有鬼了!

除了近幾年才開始起勢在朝堂站穩腳跟的新晉臣子,能夠經曆兩朝,在聖元帝的抽風統治下和謝琳母子的打壓脅迫下在朝堂屹立不倒的,誰又能沒幾分眼力見?

姜澤看着姜衍的桃花眸子不由有些晃神,愣了愣旋即朗笑出聲道:“如此就好,也不枉朕惦記你!”頓了頓又道:“既然回來了,那就别走了,好好留在京城幫皇兄處理朝政。”

姜衍點點頭,看着姜澤滿眼孺慕,神色恭敬道:“多謝皇兄厚愛,臣弟定當好好爲皇兄分憂。”

姜衍的反應雖在姜澤意料之中,但他安放在雙膝上的手還是忍不住緊握成拳,咬着後牙槽點頭道:“正該如此,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三弟既有心爲國效力,明日起先到戶部當值,四弟也不小了,就到工部當值。”

若是姜衍對他冷臉以對或者怒目而視,姜澤心裏或許還會覺得輕松些,可姜衍面上硬是半分情緒不露,試問一個被奪了皇位失去尊嚴又被放逐的皇子,又怎麽會在心中對罪魁禍首沒有絲毫怨恨?

是以姜衍表現越是若無其事,對他越是親近毫無芥蒂,姜澤心中就越發警惕不安。

群臣聞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三呼萬歲,姜衍和姜澄對視一眼也跟着俯首謝恩,态度恭敬道:“臣弟領旨,多謝皇兄恩典!”

------題外話------

上架了上架了,敲起銅鑼扭秧歌兒~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接收月票咯,簡直是大喜事!

搶樓答題的三個問題:

問題一、姜衍第一次見蔚藍是幾歲?

問題二、韓棟在私庫交給蔚藍的紅木盒子裏一共有幾件寶物?分别是什麽?

問題三、姜澄外祖家有個失蹤的表哥,他叫什麽名字?

啦啦啦啦,親們趕緊了!我覺得出題挺好玩,居然還想再出幾個……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