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聞言收回思緒,淡淡的看了姜澤一眼,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眉頭微蹙道:“爲君者切忌剛愎自用低估自己的對手,老三到底因何急着要走暫且不論,隻你我母子如今的地位到底因何而來,你該是清楚。”
姜澤聽罷抿了抿唇,心中不喜謝琳對自己的敲打,卻還是點頭道:“兒子受教,讓母後操心了。母後且放心,兒子定當謹記母後教導,時刻不忘。”
謝琳歎了聲,神色略顯疲憊道:“如此便好,你既已經做了決斷,心中也該有個成算。老三這個人呐,還真讓人看不透。”
說起來,自從姜衍離京之後,謝琳隻在聖元帝入皇陵之前遠遠見了姜衍一面,當年的小小孩童如今已是少年,一身白衣潇潇似雪,雖看不清五官,渾身氣度卻比之當年的聖元帝更加尊貴耀眼幾分。
想到此處,謝琳又瞧了一眼姜澤,情不自禁的将姜衍和姜澤放在一起對比,當年的羅魏容色天成,與雷雨薇并稱啓泰雙姝,上京城的公子哥兒無不心神向往見之傾心,可實際上自己又哪裏比她們遜色了多少?不過是礙着出身罷了。
姜衍見謝琳似乎就精神不濟,笑着應承下來,“兒子心中已有成算,打算讓老三明日上朝聽政,讓他先進戶部曆練一番。”
六部之中,戶部是姜澤登基之後唯一還沒完全吃透的部門。
聖元帝在位時雖極力爲姜澤鋪路,卻始終有個别極頑固的老臣冥頑不靈,他們雖不會明火執仗的與聖元帝對着幹,卻始終默默堅持原則不動搖,無論聖元帝是冷待還是利誘,總歸是巍然不動。而聖元帝大約也是因爲老了,早期又幹過許多在朝臣們看來非常出格混賬的事,對于這部分古闆固執的老臣便多了幾分容忍之心,不再輕易貶斥,動辄罷官或是懲罰。
姜澤登基之後,最先掌控的是禮部和吏部,禮部掌管天下書院,科舉及鄰邦外交。謝琳和姜澤自知在身份上終有缺陷,拿下禮部,一來可以在适當的時候主導言論,提高二人在讀書人中的印象,二來也可以通過科舉發掘拉攏最新入仕的人才,至于吏部,關系到官員選拔調度,大到鏟除異己,小到安插自己的人手皆非吏部不可。
刑部在姜澤看來有些無關緊要,皇家暗衛遍布天下,需要刑部處理的都是擺在明面上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凡大事,姜澤自己派出暗衛就能解決。
另兵部姜澤雖能插得上手,卻無甚大用,啓泰國如今完全能在他掌控之中随意調動的軍隊,除了他嶽丈曹國公府的北征軍,就隻剩下東郊大營的皇城駐軍。肅南王府的神行軍和南疆邊陲的騰龍軍雖也能指揮得動,将士們卻不一定是真心臣服于他,難免會有陰奉陽違堆砌面子功夫的嫌疑。至于蔚家軍,那就更不用了說,即使拿到兵符,能不能馬上收複也還有待商榷,而滄海沿線的水師,等閑情況下根本就用不到。
姜澤對這點心知肚明,卻因啓泰國如今并無戰事,心中并不着急,隻想着循序漸進緩緩圖之,總歸他已經登上皇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當年父皇是中宮嫡出,尚且在登基之後花了近十年的時間肅清朝局,他又如何能幸免?況他自己的身份還有被人诟病的地方。
至于工部,于姜澤而言也不過是個擺設,啓泰國近年來風調雨順,既不用修堤壩也不用建行宮,若是簡單的拆個東牆添匹瓦,直接丢給工部尚書即可,壓根就不用他費心思。
于是細數下來,也就隻有戶部能讓姜澤頭疼一些,戶部掌管天下土地糧倉和賦稅,每年的稅銀都是有數的,可今年秋收後呈上來的數據卻明顯不對,姜澤費盡心思才查清楚,發現這其中還有姜澄的手筆。
姜澤讓姜衍留京的第一步,便是想将姜衍安插進戶部,姜澄不是在戶部有人麽,那就讓姜衍進去與他對着幹,就算姜澄和姜衍到最後不能反目成仇,那至少也要在他們中間撕開一道裂縫,讓他們不能結成同盟才算了事。
謝琳聽罷淡淡揚眉,四十幾的女人神态雍容,眼中精光乍現,緩緩勾唇唇笑道:“我兒好計謀,那老四呢?”
“老四年齡也不小了,兒子打算讓他進工部曆練,母後以爲如何?”姜澤見謝琳目露贊賞,頓時覺得腰闆挺直了些,沒辦法,誰讓他這些年被謝琳壓制得太狠了?
“工部啊,倒是也不錯。”謝琳笑着點頭,定國侯府羅榮如今便任工部侍郎,将姜澤和姜澄分别安插進他們各自所在的勢力範圍内,倒不失爲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姜澤也笑着點頭,“母後覺得好就好,兒子明日早朝就安排下去。對了母後,蔚藍姐弟追封個什麽名号合适?”
啓泰國目前尚無追封無官無爵者的先例,蔚藍姐弟又還未成年,身上更無功勳,這追封之事還需慎重,既不能顯得過于厚重欲蓋彌彰,也不能過于儉薄顯得毫無誠心。至于蔚池本人,倒是不急着追封,蔚池的官階本就極高,等他的死訊徹底落實了,再給個谥号即可。
謝琳斜靠在鳳椅上,凝眉想了想,出聲道:“倒也不難,鎮國侯府滿門忠烈,百年來守護啓泰江山鞠躬盡瘁,就封蔚藍個流雲郡主吧,她弟弟,就封個安樂侯,你先别急着下旨,先在朝堂上征詢下衆臣工的意見,看他們怎麽說。”
姜澤點頭,明白謝琳這是想讓他在朝堂之上做做樣子,樹立個廣納谏言仁心厚德的好印象。
“至于蔚家二房,連兩個孩子都照顧不好,理應當罰。”謝琳看了姜澤一眼。雖說這事與蔚家二房可能不沾邊,但誰讓他們是鎮國将軍府的人?
姜澤挑眉,“兒子知道了,等蔚桓從南疆回來再行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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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被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