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疾馳的駿馬忽然停了下來。
玉初一勒馬缰繩,目光劃過四周被雪覆蓋的山巒。
廣堯自然也感受到了。
殺氣。
兩人忽然從馬上躍起,與此同時,地面沖出幾條人影,帶起的泥土化爲暗器,嗖嗖瘦飛向兩人。卻遇罡氣而被打回來,冷劍
從四面八方襲來。
玉初肘間長劍劃過,血色飛濺,很快和地面的積雪融爲一體,淡漠了顔色。
刹那間數人斃命,卻不曾消減對方的銳氣,鮮血反而激發了他們體内的殘殺因子,越加瘋狂的攻擊兩人。
潛伏在山巒中的殺手也全都湧出來。
一路跟随玉初隐藏的暗衛從草木山石跳出,兩方人馬瞬間交纏在一起。
雙方都有死傷,殺得昏天暗地,不可開交。
“丞相。”
半笙一身绯色長袍,立在蕭懷離身側,眉目豔麗如畫,神色恭敬。
“是否按照原計劃行事?”
一個玉初本來就很難對付,再加一個廣堯,還有那麽多的暗衛,這樣打下去,對己不利。
蕭懷離目光淡淡的掠過厮殺的兩方人馬,神色平靜。
“再等等。”
等,等到他們的人馬全軍覆沒,等到地上的鮮血蔓延覆蓋了積雪,等到那些殺手一個個的倒下。
蕭懷離嘴角微微上揚。
“放他們進城。”
“是。”
……
第一波殺手過去以後,玉初和廣堯自然不會因此掉以輕心,入城後越發小心,然而城中并沒有危險。
廣堯蹙了蹙眉。
“甯晔存心阻攔咱們去長京,怎麽會沒有在城内設埋伏?這其中,必然有詐。阿初,切忌心浮氣躁。”
玉初雙眸冷凝如霜。
他冷笑一聲。
“心理戰術。”他道:“蕭懷離倒是個人物,先用殺手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無非就是讓我們精神緊繃草木皆兵。等安全的出城,再面對下一輪的狙擊之時,必然猝不及防,死傷慘重。”
廣堯點點頭。
“能得甯晔如此信重,必非常人。”
玉初吩咐了下去,一行人很容易就出了城。城外十裏,玉初忽然停了下來。
廣堯側頭道:“怎麽了?”
玉初盯着前方不遠處一塊冰原。
“我們爲了趕時間,走的是最近的路。重音的地形我雖并不完全了如指掌,當連日下雪,我們一路走來山川丘陵都覆蓋了積雪,但都不厚。可是師父您看,那個地方,積雪當有三尺,不像是自然堆砌覆蓋,倒像是…”
“人爲!”
廣堯了悟的接過話。
“那麽…”
“這是去長京的必經之路。”玉初眼神冷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須闖過去。”
廣堯點頭。
“小心。”
“嗯。”
暗衛們分布四周,手中鐵鏈同時仍向冰原,鐵鈎将冰面勾住,然後向四周一扯。
咔嚓――
冰塊碎裂。
随即地面訇然中開,兩面山谷轟隆隆的從中間分了開來,徹底阻斷了前行的路。
對面山谷之上,蕭懷離負手而立,他身邊站着绯衣如血的半笙,正低頭看着被阻斷的一行人,笑的從容,用内力傳音道:“宸王殿下,今年重音雪災嚴重,前段時間有辛才雪崩,受災地域廣闊,今日你怕是得繞道而行了。”
玉初可以用人爲災害逼迫甯晔封後,他們爲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冰原是假的,底部早就被掏空,就算玉初等人橫渡而來,冰層也會破,他們會受挫而損傷慘重。接下來等着他們的,便是新一輪的殺戮。
可惜,玉初雖然因爲趕路而心急如焚,卻依舊保持冷靜理智的思維,準确的分析出形式利弊。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休想過得這天塹。
玉初擡頭向上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名鼎鼎的蕭丞相,就這點本事了麽?”
他一聲令下,身後暗衛齊齊鐵鈎一扔,勾住壁壘,然後順着往上攀岩。
蕭懷離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舉,不慌不忙道:“放箭!”
弓箭手齊齊準備,如雨般的箭羽從高空落下。
然而攀岩的暗衛們用内力震碎衣服,露出銀色铠甲來,肘間劃出長劍,嗖嗖将那些箭羽如同切豆腐般齊齊砍斷。
蕭懷離淡定自若的容顔總算有那麽幾分皴裂。
“銀甲軍?”
半笙渾身一震,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銀甲軍?傳說中玉初親自訓練的一支軍隊,雖人數不多卻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銀甲軍?”
他們以爲那隻是玉初的随行暗衛,哪知他竟将鮮少示人的銀甲軍也帶上了。要知道,銀甲軍可不是普通的軍隊,他們身上裝備着各種武器,其中包括毒物暗器。他們身上的铠甲更是重金打造,刀槍不入。而他們用于攀岩的鐵鈎,亦是用黑鐵打造,刀砍不斷,火燒不毀。
爲了一個蘇淺璎,玉初當真是下了血本了。
半笙神色凝重。
“丞相,現在該怎麽辦?”
蕭懷離的眼神如同暴風雨前翻湧的黑雲,随即慢慢沉寂。
“不用阻攔了。”他果斷下令,“準備實施下一個計劃。撤!”
“是。”
半笙沉聲道:“撤!”
暗衛們毫不戀戰,立即聽從命令,從四面八方撤退。當銀甲軍攀上山頂的時候,蕭懷離和半笙也已消失無蹤。
玉初眯了眯眼。
蕭懷離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認輸,先是刺殺,又是地勢阻攔。下一步,該動真格了吧?
玉初仰頭看着飄飛的雪花,嘴角勾一抹森然的笑。
……
下一步計劃,很簡單,圍殺。
一萬精兵,如同貼牆一樣,堵在玉初一行人前面。
那是舜英在福州封地上的兵馬。
不到一百人,對付對方一萬人,看起來實力實在太過懸殊。然而事實真的如此麽?
玉初眸色冷凝如冰雪,聲音比天空中飄下的雪花還冷。
“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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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陽第二天,實在太累,緊趕慢趕寫了兩千字,等我回去後一定好好更新,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