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晔不由得莞爾。
看來她是打算亮底牌了。
……
“王爺,慕容将軍傳來消息,蘇姑娘在宮裏與太後起了沖突,太後下令斬殺蘇姑娘,被蘇姑娘挾持出了皇宮,如今正和燕谷主在一起。”
依斐如是禀報到。
玉初早已出了城,準備帶着大隊人馬以最快的速度進京。
得知此事便知曉她的目的。
罷了,随她去吧。
……
趙志遠見到趙語心的屍體的時候,十分震驚,心中擔憂大過憤怒。尤其是在知道蘇淺璎竟然挾持太後出宮,這重擔憂就更重了。
禁衛軍統領意味深長的說道:“趙大人,蘇淺璎大鬧皇宮,還刺傷太後,罪不容恕,皇上已經下令全城搜捕。但皇上念你昔日功勞,未曾遷怒,大人理應知曉感恩。希望大人懂得大義,莫要包庇罪犯。”
趙志遠一震,拱手道:“林統領放心,她姓蘇,與我趙家沒有半點關系。如今她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已是罪惡滔天,皇上未曾牽連趙府已是仁慈,微臣感激不盡。”
他對着皇城的方向抱拳一揖,肅然道:“明日我就進宮請旨,親自捉拿孽女歸案。”
林統領滿意的笑了。
“趙大人忠心可嘉,皇上自是知曉的。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複命了。”
“林統領慢走。”
踏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趙志遠慢慢站起來,月色下臉色陰郁而冷沉。
他低頭看着腳邊的趙語心。
宮裏的人自然不會說太多内情,更何況是涉及那些龌龊的勾當,宮裏的嬷嬷還給趙語心換過裝。然而趙志遠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耳下青紫的痕迹。
結合方才宮中傳話嬷嬷的神情,他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心中頓時怒火滔天。
竟敢在佛寺裏行如此污穢之事,真是恬不知恥。
跟她娘一樣。
想到慕宜清,他神色更爲難看。
“擡去宜心居。”
他幾乎算是帶着報複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
慕宜清還在床上躺着,她被折斷了肩骨,這兩天正是心情憤懑之時。尤其是那日她讓人進宮告狀,非但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反而被警告暫時不要招惹蘇淺璎。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心中卻是更爲仇恨。
按下心中怒氣,她問:“老爺呢?”
李嬷嬷小心翼翼道:“方才老爺派人來傳過話,讓公主早些休息,改日再來看您…”
啪—
慕宜清随手操起玉枕砸了出去。
李嬷嬷安靜的垂首。
這已經是這兩天的常态。
慕宜清修養的這兩日,趙志遠一次也沒來看過,除了處理公務,其他的時間都往觀雪樓跑。今天又讓人傳話,不用說,肯定是又跑去看沛雪那個賤人去了。
真是氣煞她也。
正在這時,孫嬷嬷匆匆走進來。
“公主,老爺來了…”
慕宜清詫異,臉色閃過一抹喜色。
李嬷嬷卻是注意到孫嬷嬷神色中有震驚驚恐之色,暗道隻怕趙志遠此來不會有什麽好事。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趙志遠便已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兩個擡着擔架的婆子,而擔架上躺着的,正是趙語心。
李嬷嬷見狀,頓時兩眼一黑。
這要是讓公主看見…
“心兒?”
慕宜清已經看見了躺在擔架上雙眼緊閉的趙語心。
她神情有些懵,眼神呆滞,幾乎沒反應過來。
今天下午皇後讓人來傳話,說是太後想念語心郡主,特意讓她進宮小住幾日。這才過了幾個時辰而已,怎麽會…
“發生了什麽事?”
慕宜清瞪直了雙眼,怔怔的回不過神來,木讷着問出這句話。
趙志遠看着她的反應,神色十分冷淡。
“她在佛寺裏做下淫穢之事,被當場處決。此事太後和皇上已經知曉。爲保她死後顔面,特意讓人将她的屍體送了回來。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跟你一樣的無恥,一樣的不要臉。
慕宜清眼眶慢慢睜大,身體也漸漸抖動起來,她哆嗦着,渾身的血液都已降至了冰點。
“啊——”
一聲尖銳的嘶吼沖破雲霄。
她蓦然從床榻上滾下來。
“公主…”
李嬷嬷孫嬷嬷和一幹丫鬟立即沖上去。
慕宜清此刻卻不管傷上加上的肩膀,她雙眼血紅,布滿了蝕骨疼痛,瘋了一般的爬向女兒身邊。
“心兒…”她仿佛忘記了肩上的傷,扯開白布,将趙語心抱在懷裏,積壓了多時的淚水頃刻湧出。
“不、不要…不可能的…”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正如此刻的慕宜清。
抱着女兒早已沒了溫度的屍體,慕宜清從前所有的嚣張跋扈肆趾高氣昂全都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此刻她隻是一個失去女兒哀痛欲絕的母親。
趙志遠看着她這個樣子,竟也難得的起了幾分恻隐之心。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他道:“心兒已死,斷不能讓她死後爲人诟病,剛好今日靈佛寺起火。就說她不慎被大火燒傷,救治無效…”
“誰,是誰?是誰殺了我的心兒?”
慕宜清蓦然擡頭,眼神兇狠的瞪着她,她抱着趙語心的雙手十指收緊,可見心中有多恨。
趙志遠頓了頓,“心兒死于私德有虧,你再追究下去,隻會讓她死後魂靈不安。”
趙語心畢竟犯的是淫罪,單憑給親王下藥就夠處死了,而且還是在靈佛寺那樣的地方。
沒有公布她的罪行已是對她法外施恩。
慕宜清卻不管這些,她赤紅着雙眼,撕心裂肺的喊。
“到底是誰?”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她直直的看着趙志遠,咬着牙道:“是不是蘇淺璎?是不是?”
趙志遠默然。
轉身走了出去。
慕宜清卻已明白。
“是她,是她殺了我的心兒,是她!”
她神情幾乎瘋魔,渾身顫抖得更厲害。
“蘇淺璎,我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惡毒的詛咒沖破雲霄,仿佛要天地都跟着嘶吼。
……
“皇宮密衛都出動了,看來你得躲一段時間了。”
燕綏站在窗前,看着街上裝備齊整四處搜尋的皇宮密衛,對蘇淺璎說道。
蘇淺璎神色淡定,突然說道:“慕宜清現在已經看見她女兒的屍體了吧?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滋味。”
想來…應該痛不欲生吧。
她垂眸,眼神有些微的恍惚和遙遠。
燕綏默了默,道:“璎璎,你不是該爲仇恨而活着的。”
蘇淺璎笑了笑。
“所以我在灑脫了十幾年以後,到生命最後的時間才回來爲我娘讨公道啊。而且我也沒有恨,隻是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而已。”
燕綏看着她,素來玩世不恭的臉上露出幾分歎憐。
“别那麽悲觀,血砂也未必就不能解…”
蘇淺璎歪頭看着他,眨眨眼。
“花孔雀,你今天轉性了,怎麽突然變得那麽感性了?”
燕綏聲音一堵,瞪着她。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走了!”
“喂。”蘇淺璎轉身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和阿初到底什麽關系?”
燕綏腳步一頓,沒回答,直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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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穿越到一個曆史上沒有的朝代,還連跳兩級,成了兩個小包子的娘親。
看着小包子嗷嗷待哺的小眼神,喬薇歎了口氣,這麽好的孩子,擱現代都是祖國的小花朵,跟着“她”,卻差點餓死了。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不就是當個娘嗎?她還能當不好了?
養包子,發家緻富。
不爲惡,不聖母,人敬我,我敬人,人犯我,雖遠必誅。
杏林春暖,農門棄女也能走出個錦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