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璎目光微動,笑道:“鎖煙還是留在你身邊吧,趙府那邊我自己會應付。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将軍,老是放在我身邊做丫鬟也不合适。”
鎖煙一怔,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臉色有那麽幾分不自在,小聲道:“能跟在姑娘身邊是鎖煙的福氣。再說我一直跟在姑娘身邊,如果突然消失,也會惹人懷疑。”
“已經被懷疑了。”
玉初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啊?”
鎖煙有點懵,“天熙皇族應該沒人見過我吧?”
蘇淺璎沉吟一會兒,道:“昨天我把太後氣病了,她肯定會派人調查我和我身邊的人。”
鎖煙本就不是她的丫鬟,一直稱呼她爲姑娘,光這一點,就夠引起太後的注意。昨天情形太亂,而且他們認定她不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頭,翻不起浪來,所以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太後都被她氣得吐血了,爲了防止當年醜事暴露,太後肯定會對她徹查到底。
“啊?”鎖煙雖然性子急躁,卻不笨,很快就反應過來,歉疚道:“姑娘,我連累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依斐擡眸看了她一眼,目中閃過一絲情緒,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麽吧,終究無聲沉默下去。
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蘇淺璎挑了挑眉,笑了。
“鎖煙啊,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吧,不然倒是顯得心虛。反正我在天熙也不會呆多久…”
她說到此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絲微光,看向玉初,輕歎一聲。
“看來我還是得要你幫忙。”
必須要在四國會盟之前把所有事情解決幹淨。反正這種場合,她是沒興趣參與的。有背景是好事,但有時候也是麻煩。
玉初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勾了勾唇。
“不打算繼續玩兒了?”
蘇淺璎翻了個白眼,“我本來也沒打算在天熙呆多久,南方氣候雖好,風景也美,可惜我注定不能在此久居。宮裏的人也一個比一個奇葩,我這個正常人實在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你要知道,你師叔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怎能浪費在一群路人甲身上?不劃算,不劃算呐。”
玉初眼神一黯。
她自幼身中奇毒,畏署,且不可長時間與高手比拼内功,否則經脈損傷是小,性命不保是大。
“我就住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就讓鎖煙傳信給我。”
蘇淺璎眯眼笑了,“還是我家阿初體貼,不枉師叔我這麽疼你。”
玉初眼神一閃,道:“天熙的事兒辦完了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玉照國一趟?嗯,玉照國的風景也不錯。”
“好啊。”
蘇淺璎欣然應允。
她轉身對鎖煙道:“走吧。”
“是。”
鎖煙飛快的看了依斐一眼,低頭跟在蘇淺璎的身後下了樓。
……
因爲太後生病,趙語心一大早就被宜清公主拉着進宮探病,在宮裏就聽說蘇淺璎已經被接回将軍府,氣得連午膳都沒在皇宮用,直接回了将軍府,氣勢洶洶的去落梅居找蘇淺璎算賬。
“蘇淺璎,你給我出來!”
“又是這個潑婦。”鎖煙神情憤怒,“姑娘你先休息,我出去應付她。”
她開門出去,冷冷看着撒潑的趙語心。
“你到底有完沒完?昨天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鎖煙早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她居然還敢找上門來,簡直不知死活。
“你——”
一想到自己昨天的狼狽,趙語心頓時怒火中燒,然而想到對方會武功,又有那麽幾分顧忌。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臉色漲成了青紫色。
鎖煙眼神輕蔑,“有時間還是想想該怎麽爲自己遮醜吧。這世道,人心不古,謠言如風,不可能永遠都吹向你。京城繁華之地,天子腳下,多的是富貴門閥,你再怎麽身份尊貴,也改不了搶自己親姐姐未婚夫的事實。說不定現在貴族圈子裏都傳遍了,我勸你以後出門前最好帶塊遮羞布遮住自己的臉,免得走在街上被人當過街老鼠啊。”
趙語心氣得渾身發抖,擡手就一耳光扇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我撕爛你的嘴——”
鎖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她甩到地上。身後丫鬟趕緊來扶,卻畏懼鎖煙武功,不敢挑釁。
“你居然敢打我?”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趙語心剛才被一個丫鬟扇了耳光,瞬間的不可置信以後仇恨湧上心頭,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身邊的丫鬟,目光充血的重新撲過去。
“賤婢,我殺了你…”
不自量力。
鎖煙目光輕嘲,正準備迎頭再給她一耳光,門突然開了。
青影一閃,隻聽得砰的一聲。
趙語心被重重摔倒在地。
“郡主…”
小丫鬟驚呼着上前攙扶。
蘇淺璎眼神淡漠,“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若你繼續在這裏耍橫撒潑,我也不介意讓這庭前的野草多幾分養料。”
對上蘇淺璎,趙語心可謂又恨又懼。
她不知道蘇淺璎是哪裏來的本事,怎能一次次的死裏逃生。她不甘心,她憤怒她仇恨,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蘇淺璎,你别得意。”
縱然渾身狼狽,然而與生俱來的優勢和驕傲讓她不允許自己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低頭。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手把鸾佩交到我的手上。”
她色厲内荏的威脅,恨恨離去。
鎖煙在背後唾棄了一聲,“這個趙語心,枉費長了一張美人皮,卻是如此的膚淺張揚,蠻橫嚣張,厚顔無恥,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真不懂她那些美名是怎麽傳出來的。”
“事不關己,是沒有人在意真相如何的。”
蘇淺璎語氣清淡,并不放在心上。
“以後這對母女要是再來找麻煩,不用客氣,打傷打殘都沒關系,隻要給她留條命就行。”
鎖煙立即雙眼發光,興奮道:“是。”
……
趙語心剛離開落梅居不久,宜清公主就回來了。她立即苦着撲過去,“娘,您要爲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