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風光看了眼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她又擡頭,眨了一下眼睛,“你的手好像在抖。”
“是嗎?”他一邊輕笑,一邊收回了手,“也許這隻是你的錯覺。”
他在看着她笑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好似有着柔柔的光,就連從窗戶外灑進來的陽光都被溫柔了。
或許是她真的感覺錯了吧,風光又看着他拿筆在病曆本上寫着什麽,他又笑了笑,問她,“醒過來之後,有什麽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她誠實的搖搖頭,“不過,我好像是有些事情忘了,我不記得自己爲什麽會住院,也不知道我自己睡了有多久。”
他握筆的手微頓,微笑的眼安靜的彎起,但卻仿佛是沒了笑意,縱使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柔和,“這是正常現象,不用擔憂。”
另一邊神色緊繃的夏朝和王辭,終于放松了那麽一些。
“我也沒有擔憂……”風光低聲嘟囔了一句,在她看來,就像是她媽說的那樣,反正是不開心的事情,忘了也就忘了吧。
他見她低頭碎碎念的樣子,便是莞爾,“你才剛剛醒來,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什麽問題,不過還是要留院觀察兩三天才好。”
“好啊。”風光點頭,“反正你是醫生,那聽你的就對了。”
“風光能這麽說,我很高興。”他薄唇微彎,含着一抹淺笑,像極了三月裏的春風,潤開了冬天裏寒冷的冰雪。
風光又忍不住看着他發了會兒呆,她腦袋空白了一會兒,才問道:“醫生姓陸?”
剛剛她聽到了她的母親喚他陸醫生。
“是,我姓陸,單名一個琛字。”
“陸醫生。”風光伸出一隻手,真心道謝,“謝謝你醫好了我。”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也慢慢的擡起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指尖微動,輕輕的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動作很微小,就與平常的禮貌握手并沒有什麽不同。
可也許是風光有了錯覺,她仿佛能感受到從兩人相握的手上,她能如此清晰的感到他灼熱的體溫正在一步步的蔓延至她的身上,最後又像是一股電流,竄入了她的心房。
他垂眸低笑,“風光能蘇醒,最主要的還是在于你自己。”
“我有功勞,你也有苦勞,我們一人一半嘛。”她笑嘻嘻的說着,連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她的掌心似乎還殘留着他身體的溫度,這讓她渾身都泛起了不自在。
她忽然驚愕的意識到了一個事實,哪怕她隻是看着這個男人在簡單的微笑,她的心裏都會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當然,這股感覺不可能是嫌棄與厭惡,但,如果不是嫌棄與厭惡的話,又該是什麽呢?
風光想不明白,心情在此刻越發的微妙。